三百四十五 希望有你的存在
雲笙看著他沉默地站著,一言不發,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寧,心神微動。
她向那少年走去,到了他的身邊,她眸光閃爍,下意識地抬起手,恍然想起了容清雲,卻生生地停頓再了半空中。
她這樣做,算什麽呢?
李延辰再也忍不住,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搖,他轉過身狠狠地把她抱在懷裏,像是緊緊地抓住了獵物,想要將她禁錮得一絲都不能動彈。
他眸子幽深,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語氣低沉,“既然你親自來了,便再也不能離我而去。”
即使墜落深淵,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雲笙被他抱得緊了,她不舒服地動了動,他卻收得更緊了些,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咳,言塵,你快放開我。”她輕輕地掙紮了一下,表示她不舒服。
李延辰麵無表情地鬆開了她,兩隻手仍然捏著她的肩,讓她看著他。
此刻,他臉色蒼白,眼角微挑,帶著幾分冷意和偏執,像是盯準了獵物,即便是聲嘶力竭,不死不休,那獵物必然屬於他。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而他卻霸道地扭過她的頭,“看著我,以後,你的身邊隻能有我一個人!”
雲笙驚愕地看著他,隨即苦笑一聲,“言塵,不可能的……”
他嘴角微揚,似乎帶著一絲譏誚,眸子閃過一絲詭異,“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為什麽要欺騙自己呢?”
他湊過頭來,二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顯得十分曖昧。
雲笙別過頭,“言塵,我來找你的確有事,但不是因為情愛,我們先談正事。”
李延辰眸光一動,臉上帶著幾分無賴的笑意,眼底卻隱隱藏著些戾氣,“哦?正事?什麽正事?談情說愛也算正事?”
她的事真多,來找他,就為了處理什麽正事?
真可笑!看來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也不過如此,既然這樣……
少年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便似笑非笑地看著雲笙。
“讓我猜一猜,你是為了這些可憐又可恨的奴隸。”他幽幽地看著雲笙,帶著她轉過身,讓她清楚地看著青城發生的一切。
青城一片混亂,燒殺搶掠到處發生,卻沒有人敢朝他們向前一步。
“看到了嗎?世人皆有劣根,而這些人是集齊世間所有的劣性,所以奴隸低人一等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心性扭曲,為世人所不容,理所當然地受強者壓迫……”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訴說,聲音沒有一絲同情,卻讓雲笙心中莫名地悸動一瞬。
“不!”雲笙回頭輕柔地看著他,“他們並不是天生如此的,若是沒有強者的壓迫,他們也可以像正常人一般,帶著希望活下去。”
少年微微一愣,看著她笑了,“那我呢?我罪大惡極……是不是不應該活著?”
他的背後,是一片戰火紛飛,生靈塗炭,他站在罪惡的深淵,自嘲般地笑著。
看來,她已經知道了吧?她知道了他身上那個可惡的印記,他知道了他是個無惡不作的惡人。
可是那又如何?他不會放手的!
雲笙心中酸澀至極,她琉璃般的眸子浮起一抹水色,突然間,她抱住了他,“別這麽說,言塵,我也不是什麽好人,這個世上也沒有絕對的好人,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會在我的世界消失。”
少年一怔,眼裏似有震撼,心中卻軟得一塌糊塗,他烏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芒,“是……嗎?”
他終於聽到她說在意他了,她承認她在意他,卻始終在蒙蔽著自己的真心。
雲笙抬眸望著他,“你還記得嗎?幾年前,我們來過這裏。”
“你想起什麽了?”雲笙還未說完,他便臉色煞白,這一刻血色褪盡,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雲笙不明所以,她繼續說道:“我想起了一些你和我的事情,言塵,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有辦法找到絕婆,讓她把這印記的咒術除去……”
李延辰眼神幽邃,臉上一片沉凝,“不!你什麽都不用做!”
這些奴隸,不值得她去救,他也早已不在意這個印記了,她不應該去花任何精力去別人身上!
雲笙還想說些什麽,遠處忽然飛來一個人,那人穿著紫色綢衣,騷包的綢緞在空中飛舞著,臉上噙著欠揍的笑。
蕭譚旌!雲笙麵色不好地看著他,蕭譚旌和李延辰有著血海深仇,她不信他來有什麽好事。
李延辰下意識地把雲笙護在身後,冷眼斜視著看著蕭譚旌,“想找死嗎?”
“嗬!”蕭譚旌落在不遠處,搖著一把羽扇,目光落到雲笙臉上,嘖嘖兩聲。
“真是命大。”
雲笙皺了皺眉頭,不知此話是何意,而李延辰眼裏殺意大盛。
“看來,還不知道你怎麽受的傷吧?”蕭譚旌眼裏帶著一片冷笑瞥了李延辰一眼,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還記得……雨霖瀧嗎?”
雨霖瀧?
雲笙腦海裏似乎有一絲什麽快速閃過,下一刻便感覺脖子一涼,整個世界昏天黑地的,她倒在了李延辰的懷裏。
李延辰嘴角勾起,“好好睡吧。”
他眸光從未從她的臉上移開,卻對著蕭譚旌陰森森地說道:“你想要做什麽?”
蕭譚旌哈哈一笑:“你心狠手辣得連同類都不放過,沒想到,你這等陰暗的人也會有害怕的事!”
笑夠了,他終於收起臉上的笑,神色陰沉,“你害我爹娘!斷了我蕭府主脈,這筆仇,我也終於知道要如何回報了!”
李延辰嘴角一抿,他麵無表情地抱著雲笙,丟下一句話,“你若是敢對她做什麽,你們蕭家旁支我也敢一窩端了!”
蕭譚旌看著他遠去,依舊冷笑,旁支?嗬!他才不在乎。
隻不過,這無辜的太女殿下,本來就已經活不成了,嗯,最多兩個月,不!一個月……
將死之人,利用一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極目遠眺,看著這滿城煙火,烏煙瘴氣之中,一個清俊挺拔的身影從街角處出現。
那人穿著一身素白長袍,身形羸弱,像是大病初愈,臉上也戴著一個麵具,神秘至極,一舉一動,卻依舊溫和優雅。
“原來是雨相啊。”蕭譚旌語氣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臉上又恢複了那等沒心沒肺的笑容。
“嗯。”雨霖瀧抬眸望了他一眼,看不出有任何情緒,“神樞公子,是想要對她打著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