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一 遲早要換
娘會回來的,她還說了,她要待他走出青城,可是,可是……
他待在韓府周圍,看到裏麵賓客,忽然亂了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啊!走水了!”
他怔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隻見裏麵相交輝映的紅色彩綢被肆虐的火一點點吞噬。
他知道秋娘進了韓府,可是卻沒有看見他出來,趁著人群慌亂,守衛不嚴,他便發了瘋一般跑進去,再也沒有人攔著他。
韓春柳摔了幾次,又不斷爬起來,灰頭土臉的跑到了喜堂之處,那處的火燒得更加猛烈,滾滾黑煙熏得強人。
“娘!”他對著熊熊大火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心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他不知道秋娘在哪,卻覺得預感不好。
而這明亮而又熾烈的大火之前,也站了個男人,他一身紅色喜服,身姿頎長,卻像是籠罩在了無際的黑影之下。
他的衣袍隨風翻飛,透著一絲悲涼,此刻忽然聽見背後有孩子的聲音。
他緩緩地轉過頭,對上一張相似的眼,瞳孔微縮,恍然如夢。
“你是……柳兒?”
韓春柳不可置信地倒退一步,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很明顯此人就是娘每日掛在嘴邊的人,是她又愛又恨的人。
……
韓簫的大婚取消了,聽說,他的那位未婚妻哭著上吊,就吊死在他們韓府大門。
他一個月意誌消頹,整日酗酒,昔日風采不再。
他來看他之時,臉上長滿了胡渣,衣服上帶著酒味,像是變了一個人。
韓蕭的臉的確和他像極了,看見他的人都會暗讚他俊美非凡。
“這是你娘的玉牌。”他把一塊溫潤的玉放在他手裏,他從未看見過秋娘身上有這塊玉佩。
韓簫的臉上扯起一抹溫涼的笑容,“是爹錯了。”
韓春柳錯愕地看了他一眼,卻很快地恢複淡漠疏離。
“不管你信不信,爹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柳兒,對不起。”說完,他便苦笑一陣。
“這是……什麽意思?”韓春柳不解地問道。
“柳兒長大之後,便會明白的。”韓簫蹲下身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記在心裏。
“爹不在的話,柳兒會好好留在這裏聽話嗎?”
韓春柳心裏仍然對他恨意十足,緊緊地抓著手裏的玉佩,沒有回答。
他的娘還沒死,他要去找她,他才不留在這韓府!
“罷了,你的叔叔會照顧你的,既然柳兒恨我,就恨吧。”他決然地起身離去。
遠處望去,他的身影尤為單薄,他有種預感,今日一別,他要離他遠去。
那又如何?他和這個爹根本就沒有幾分感情。再說了,韓簫肯定是因為他那未婚妻而意誌消沉,卻不記得他娘。
幾日之後,韓簫逝世,他便成為了韓簫那膝下唯一的子嗣,便成為韓家的少主。
韓蘊繼承家主之位,掌管大局。
……
雲笙皺著眉頭醒來,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緩緩地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
奇怪,她怎麽會夢到這些事?還挺清晰的,就像是韓春柳自己親身經曆的一幕幕給她回放一遍。
這人的親身經曆,的確可憐,令人同情,她覺得自己被虐得胸悶,想要宣泄一番。
抬眸忽然看到一角白袍,清雲?
容清雲笑了笑,對她說道:“笙……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溫潤,帶著幾分眷戀和溫柔,竟讓雲笙心裏安心放鬆了不少。
歲月悠悠,他依舊在她的身旁,守護著她。
雲笙看著他,忽然有幾分歉意,她眸光閃了閃,說道:“我不該叫你去幫他,是我不好。”
容清雲也有些驚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眼裏劃過一絲了然,也沒有解釋,便順著她的話說道:“你沒有不好,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麽,都是他自己爭氣逃出來的。”
雲笙冷哼一聲,她才不信李延辰是自己逃出來的,更何況他又這樣對她,想起李延辰就覺得心煩意亂。
容清雲眸色暗了暗,輕聲問道:“我看你像是受了傷,不如,讓我來看看?”
他一路跟著李延辰過來,看到了智賢和淩霄真人,才不敢出現,否則很容易被他們看出自己的真身。
其實,他在暗處憋得肺都要炸了,這該死的言塵,怎麽可以對雲笙動手動腳?還把她氣成那樣?
容清雲眸色清冷,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言塵那副自負狂妄的性子依舊沒變。
依舊是如此對待雲笙,依舊是……如此討厭!
他繼續笑道:“你知道我的醫術,其實,在這個時代,還有另一種治療的方法,可以加快你的傷口愈合。”
雲笙興趣盎然,“什麽方法?”
“玄幻的世界,就應該有玄幻的救治丹藥。”容清雲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個透亮的瓷瓶,裏麵裝著幾顆圓潤的白色丹丸,看起來靈氣充沛。
他遞給她,笑道:“吃一顆,傷口便能夠恢複地快些。”
雲笙毫不猶豫地吞下了一顆丹丸,覺得體內靈氣充沛起來,那些靈氣聚集道傷口處,漸漸地化為一股熱量。
還真是好受多了。
她心裏由衷地高興,笑容也放大了幾分,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清雲。”
容清雲似乎感受到了背後那焦灼的目光,嘴角輕不可聞地勾起,帶著幾分不屑,看來他是喜歡偷窺。
容清雲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笙……你不必與我道謝,我看你的傷口到了要換紗布的時間了,要不讓我來好了,畢竟舊紗布不能用太久,遲早要換的。”
他這話像是暗含著什麽,可惜雲笙把容清雲想得太好了,沒去深究其中的意思。
下一刻那門外的少年就忍不住走了出來,他昳麗俊秀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地看著雲笙和容清雲二人。
雲笙也冷冷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你又想做什麽?”
這人氣衝衝的,雲笙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反正她猜不到,少年心,海底針,她也索性不去想了。
“哼!”李延辰勾著嘴角冷笑了笑,“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用心嗎?”
真是……眼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