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三 兩敗俱傷
雲笙慵懶地掀起眼皮,眼底一片叫人心驚膽戰的殺意,雨霖瀧簡直她的模樣,身體緊繃著。
看來,他不該激怒她,可是,為時已晚了,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她。
雲笙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感受到手心跳動的脈搏,她忍不住抓緊,在抓緊一點,看著他呼吸困難,她心裏竟覺得十分快意。
毀了所有想要害她的人,殺了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雲笙臉上閃過一絲瘋狂,雨霖瀧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但是卻依然等到最後一刻,趁著她失去理智,他悄然抬手……
“噗呲”一聲,似乎像是利器入體,雲笙倒退幾步,捂著腹部吐了一口血。
她低著頭,呆呆地看著腹部,一支細長的利刃直直地刺入其中,隻留下最後一小截,沾染了她的鮮血。
她的衣服很快都被血染紅了,地上也紅了一大片,她能感受到她的身體猶如失了水的植物,馬上就要枯萎了。
可是她依舊沒有倒下,抬眸看著雨霖瀧,他的手裏拿的依舊是那把折扇,折扇展開,其中的支架裏麵隱隱藏著鋒銳的光。
雨霖瀧急促地呼吸片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鎮定下來,看著雲笙受傷的樣子,眼神閃了閃。
“你恨我嗎?”他開口問道。
雲笙依舊是臉色煞白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太女殿下,你……”雨霖瀧似乎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你不要恨我。”
他慢慢地走向她,眼神憐憫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她這個樣子,也的確活不了了。
不如他在這裏等著她死,然後就在這裏把她的屍體焚燒,省的被野獸分食,也還給她留下幾分顏麵。
這樣一想,他便分了神,放鬆警惕,然而下一刻,他便被一道力道掃出了幾米,直直地滑出了懸崖。
他一隻手攀附著懸崖,咬著牙看著上麵的狀況。
隻見雲笙像幽靈一般移到了他的手邊,她俯下身體,伸出手把他的麵具掀開。
雨霖瀧的臉露了出來,這是一張清俊無雙的臉,像個氣質絕佳的書生。
雨霖瀧瞪大眼睛,嘴上還喃喃說道:“你摘了我的麵具?你怎麽可以摘我的麵具?”
生死都不顧了,還顧著他的麵具,雲笙嘲諷地笑了笑,接著便優雅地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開。
雨霖瀧看著她臉上的狠意,心裏頓了頓,一股氣悶湧上心頭,看來他還是輸了,輸給了這個狠心的女人。
反正,誰也活不成了,他無所畏懼。
“如果我掉下去,我們算是了卻恩怨了嗎?”
雲笙笑著點頭,當然算。
下一刻,雨霖瀧便放開最後兩根手指,釋然一笑。他從空中急劇地落下,像一隻斷翅的飛鳥,落入無盡的深淵。
落入這萬丈懸崖,還有生還的機會嗎?
當然沒有,他早就知道了。
雨霖瀧閉著眼睛,苦澀地笑了笑,他這是做錯了嗎?原本應該是雲笙墜崖,現在卻變成了他。
自己的麵具,竟然是在這種時刻,第一次被外人摘下……
雲笙再也支撐不住,她趴在了懸崖邊,摸出袖口的玉哨,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吹了吹。
接下來她便陷入了無盡的昏迷。
汴城,清光寺。
鍾聲敲響,驚起一群飛鳥,夕陽的光線悄然收起,天邊隻留下幾縷豔麗的晚霞。
寺院裏早早地點了燭火,炊煙嫋嫋升起,不遠處彎曲的山路上,幾個和尚正挑著水。
智賢的院子在清光寺的最高處,院落安靜幽僻,無人想要攀爬,智賢已是仙士,無需小僧送飯,因此無人來打擾他。
此刻,智賢正在和一人對棋,幾個時辰下來,隻聽得見清脆的落子聲。
忽然,天邊起了一陣星茫,智賢執棋的手一頓,他撂下棋局,起身望著天空。
“怎麽了?”一聲慵懶的聲音響起,另一人撐著手無聊問道。
“天生異變,她如今狀態似乎不太好。”
“誰啊?”那人依舊懶懶散散地說道,他微微側頭,望著外麵的星空。
智賢眼裏閃過一絲異樣,“雲笙。”
那人連忙驚起,本來沒想著占卜,現在卻也皺著眉頭推算了一番,英俊風流的臉上出現一陣惱意。
“雨霖瀧!”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罪魁禍首的名字,是他把她的命運提前了!
智賢眸色幽深,雙手合一,念了句阿彌陀佛,“師叔祖,貧僧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淩霄真人點點頭,下一刻便聽到了雲笙吹響的玉哨聲波,他馬上便確定了地點方位,二人消失不見。
花了一刻鍾,他們便到了那一處懸崖,看著雲笙躺在地麵上,悄無聲息地閉著眼睛。
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紅,觸目驚心,身體早已冰冷,脈搏微弱。
看到這一幕,智賢眸子閃了閃,他走過去看著她腹部的利刃,便明白了一切。
若是此刻帶著她走,難免會有波震顛簸,讓她的內髒繼續受到利刃的割害,所以,這把利刃必須要在此刻拔出才行。
智賢點了她的穴位,止住血,便準備把利刃拔出。
伸手觸及她的衣服,他頓了頓,此時淩霄真人不耐地說道:“這時候還管什麽男女之防,就算你是和尚,閉著眼睛也就算了。”
智賢瞥了一眼轉過頭又閉著眼睛的淩霄,沒有說什麽,淩霄不可能幫他,這時便隻有他一人來做了。
……
李延辰此刻正被困在一個陣法之中,他忽然心煩意亂起來,也不知怎麽的,他感覺腹部一陣疼痛。
“哼!臭小子,那日讓你逃了,算是你的運氣,不過,今日你必定死在這裏。”覆水仙宗大長老的聲音在陣外響起,聲音裏藏著幾絲憤恨。
李延辰沒有回答,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肯定是雲笙出事了,他渾身便覺得慌張不安起來。
大長老在外麵察覺到他的惶恐,覺得他是被困得久了,終於害怕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老夫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不過如此。”大長老撫著胡須說道。
周圍都是一群覆水仙宗的人,梁茹徽,李淩也在,表情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