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五 馬車
慕憐眼神灰暗地問道:“你說,慕安怎麽可能會是花清派的人?”
錢才撓撓頭,過了許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慕憐此刻才回過神來,好好地看了看身後的人,眼皮懶懶地動了一下,問道:“你認識我?”
錢才點點頭,“慕安曾經和我說過她有個姐姐,叫做慕憐,所以你是慕憐吧?”
“因為我是她的姐姐,所以你才會幫我?”慕憐靜靜地望著他,清冷尊貴,此刻世家小姐的氣質尤為凸顯。
錢才看得一愣,連忙點了點頭,“我不是歧視花清派的人,所以慕安還算是我的兄弟,兄弟有難,我自然樂意幫忙。”
“可是慕安走了,她丟下了我,我和慕安再也不是姐弟了,如此,我又該如何?”慕憐的口氣出奇得冷淡。
“我……”錢才愣住了,若是慕安真的不回來,他該怎麽安置慕憐呢?
慕憐此刻笑了,“我是個累贅,我不該留在這裏。”
“不不不!”錢才急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她的姐姐,我自然要好好地照顧你……”
他似乎說錯話了,臉倏然變紅,“我……願意和你一起等慕安回來。”
慕憐望著遠處,歎了口氣,臉上染著幾分愁意,“那些人都是高手,你覺得慕安還能再回來嗎?”
錢才一噎,有些難受地說道:“她可能凶多吉少了……”
梅七七一去不複返,李延辰決定直接帶著雲笙去周國。
大澤雖然位處東南,但是和其他四國的疆土相接,大澤北部延伸出了一大片,接壤赤西國,把恒遠大陸中部的周國和北部晉國分開。
周國的金都和大澤汴城相隔甚遠,地宮也不是隨處可見,出了汴城,便要在地麵上行走。
李延辰最終選擇向著西北方向一路直行,越往北上,地勢越來越平坦,廣闊無際的平原之上,隻有點點零星的幾棵樹。
黃昏落日,金色的光芒劃過這傾斜的平原,最終消失不見,迎來了夜幕。
曠野之下,繁星低垂,長道上有一支長長的通商隊伍,緩緩地向前前進著,行商的人個個臉上掛著疲憊的神色,像是馬不停蹄地行走了一天。
為首的馬車滾輪高大,華貴不凡,上麵旗幟飄揚,上麵有著著某個家族的徽章。
後麵跟著一隊浩浩蕩蕩的商車,裏麵像是載滿了貨物。周圍有些武功不凡的護衛,看起來派頭極大。
“主子,前麵就是我們和周國的交界之處了,但是現在進不去,不如我們先在此歇息一晚?”後麵的行商終於忍不住提議道。
“嗯。”良久,為首的馬車裏才傳來一聲簡短的回應,眾人鬆下一口氣。
馬車一旦停下,商隊的人便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收拾東西,喂馬,安營紮寨。
還有幾人來到河邊打水,聊起了閑話。
“聽說,我們和大澤通商,一年不收關稅,這對我們寶礦可是好出極大啊。”
“是啊,這都是那康帝在他的大壽之上提出來的,晚晴公主這次做得不錯。”
“說什麽呢?她不過是個女人,還想著奪政篡位呢。”
關於攝政公主的事情,周國人從一開始的反對到了現在的麻木,他們隻能屈服,在背地裏發泄一通,卻什麽也不敢做。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周靈晚是個有心狠手辣的人,連太子都不一定可以比得過她。
“噓!你們幾個不怕死的,還敢議論公主?”一個管事從他們背後冒了出來,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小心被人聽了去,把你們都抖出來,發配到金礦去做奴隸!”
幾人身體一顫,做奴隸簡直生不如死!
周國金礦儲量十分巨大,利用這些金礦,才養得起百萬軍隊,所以,周國十分富有,但是因為這些金礦,周國需要大量的礦奴,也就有了奴隸製。
這些奴隸每日冒著風吹日曬地勞作不停,還可能時不時被上麵的人毒打,吃不飽穿不暖,活著的每一刻都是痛苦的,直至他們死去。
有許多奴隸都是死得時候皮開肉綻,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方。
想到如此,幾人麵如土色,連忙發誓下次再也不敢,便逃也似地離開。
管事歎了口氣,回過頭便看見身後有個人影,那人正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誰在那裏!”管事一驚,背後冒出一層冷汗出來。
那人一身華服矜貴,頭戴著紫金玉冠,身形高挑,氣質出眾。
他慢慢地走近,長袍微動,似乎帶著天生風流氣息,他的眼睛狹長,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邪魅。
“那個周靈晚當真是如此厲害?幾年未出門,周國竟然還出現了個什麽攝政公主,真是罕見,罕見啊”他笑道,看著管事一副警惕的模樣。
管事汗流直下,此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正當管事要回話之時,又有一道的聲音傳來,“蕭譚旌,你莫要在這裏為難別人。”
“越家主!竟然在這遇到了您,這可真巧!”這個叫做蕭譚旌的人一副輕鬆的模樣,和對麵的那人打了個招呼。
越家主,指得是周國幾大金曠世家之一的越家越星澤,富可敵國,此次也作為周國使者去了大澤。
如今離康帝過完大壽已經是第四天了,他先啟程回國,同時,周靈晚也差不多要啟程了。
而他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同樣是金礦世家的公子蕭譚旌。
他瞥了對方一眼,冷淡地說道:“一點都不巧!”穿成這副騷包的模樣,怎麽看都不順眼。
蕭譚旌眼睛還是笑眯眯的,繼而又問道:“這次出來,主要是聽聞康帝大壽時發生了一件又一件的奇事,天下第一殺手言塵也出現了,我想來問問,越兄可知他的蹤跡?”
“不知!”越星澤說完就走。
後麵的蕭譚旌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嗎?說不定,他此刻就在越兄的馬車裏呢,越兄是否所隱瞞?”
越星澤腳步一頓,覺得十分好笑,轉身問道:“他可是第一殺手,如何能在我的馬車裏?”
“以前不可能,但是現在,他還帶著個人,不得不委身於馬車。”
蕭譚旌把手背在身後,悠閑地走開,“嗯,我隻是隨便說說,越兄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