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算計
“什麽？”雲笙皺著眉，既然李延辰說不是他，那就肯定不是。
外麵的侍衛看得出來，個個武功不凡，對付外麵的殺手已經足夠了。他們見到這群殺手，紛紛抽出來了刀劍，準備廝殺。
而唯一的可能，便是馬車裏麵的丫鬟，此刻她或許在趁亂行刺。
二人立刻施展輕功到達馬車車頂，果不其然，馬車裏傳來小玉常的尖叫聲。
丫鬟趁機殺死了旁邊的嬤嬤，而小玉常白著一張臉，像是嚇得走不了。
六皇子利落地跳上馬車，正好掀開了車簾，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這時侍衛也注意到了這裏麵的動靜，急忙地跑過來……
李延辰看準時機，就在丫鬟舉起刀刃準備行刺小玉常的時候，被他用匕首擊中心髒。
瞬時，丫鬟整個人變得透明起來，立即消失不見，周圍的動作也在這一刻靜止了。
“啪啪啪……”遠處傳來空蕩的鼓掌聲，夾雜著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做得好！”
玉常從半空中出現，慢慢地落下來，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著馬車門口的六皇子，“想不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雲笙將目光移向這位六皇子，仔細地凝視片刻，說道：“他替你擋了一刀，受了傷。”
玉常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了笑，“你說的不錯，不過，你是如何知曉的？”
“看他現在的表情，動作，便知道他想著過去，而且，這個丫鬟還未落下刀劍，所以對於他來說，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將你救下來。”
況且，這是他翻身的一個好機會，雲笙看著這個年少時的康帝，還是忍不住用把他往心機深沉這方麵想。
而實際上她也沒有冤枉他，玉常笑而不語。
雲笙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應該完成我們的要求了？”
“說。”
“我問你，你的存在意義是什麽？”
存在意義？玉常的臉上劃過一絲狐疑，隨即自言自語道：“我要守住這片空間，不對，這不是，我要永遠待在這裏，可是為什麽，不對，不對……”
難道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
玉常臉上出現了陰狠的表情，隨即陰笑了起來，她想起來了，她的存在意義，便是守住自己的這一片記憶。
她變成了無數碎片，整個幻境也突然倒塌了，空間裏的巨大的靈氣，漸漸地匯聚成為一塊記憶碎片。
“古書上說，一個人的靈魂可以分為無數份，每一份，都承載著屬於自己的記憶。隻有匯聚在一起，靈魂才會完整無缺，才能轉世投胎。”
雲笙看著空中慢慢形成的記憶碎片，眼裏閃著細碎的光芒，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她也曾經，丟失了一魄，遺落在了前世，帶著上一世的記憶。
少年心神一動，烏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雲笙嚴肅地看向李延辰，他心中微微慌亂，心一下子被提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娘把自己的靈魂分成了無數份，成了這幻境每一處空間的靈識。”
這樣做，也就相當於魂飛魄散了，怪不得這些靈識都是隻有一段一段的記憶。
李延辰安定下來，明眸半掩，長睫微垂，他眼中劃過一絲了然，也不反對她玉常是他的娘這件事了。
他心裏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離奇的事情。
“那……她真，要魂飛魄散嗎？”他低著頭，心裏有些悶，也不知是為何。
雲笙看向少年，全身上下像是沒了戾氣，他如今的樣子是少有的乖巧。
她不知不覺地伸出手，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不一定，說不定她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少年怔怔地看著胳膊上的那隻手，她竟然主動地靠近了自己，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她要是一輩子都留在我的身邊，就好了。
若是她要走呢？
那就禁錮她，讓她隻屬於他一人！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轉瞬即逝。
……
康帝不知走了多久，他好像很久都沒有看見過玉常了，他想著要見她一麵，即使是幻境也好。
前麵出現了一道門，他毫不猶豫地進了去，周圍的場景馬上就變了。
他看見了自己第一次遇見玉常的時候，他被他的太子兄長追殺，被眾人排擠，無奈之下，跳上了她的馬車。
沒想到，進了馬車卻是那樣一副場景，他本來可以推開那個丫鬟，卻毫不猶豫地為玉常擋了一刀。
之後，他便成了逍遙侯府千金的救命恩人。
畫麵出現了玉常來探視受傷的他。
玉常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相似一點都沒有把他的救命之恩放在眼裏，他心裏十分有些不悅。
隻見她說道：“你是故意的，對吧？”
他心裏一驚，頓時流露出一種羞愧的情愫，不敢再看她。
玉常小時候就很美，身邊有許多玩伴，可是她卻也十分高冷，像是懶得和他們多說一句話。
他想要靠近她，雖然帶著目的，但是他還是想要靠近她。
他做到了，玉常和他們一樣，進了皇家學堂，他總是在她不遠處跟著走。
有一天，玉常終於來找他了，卻問道：“你以後會娶多少個女人？”
她才多大！竟然問了這樣的問題！他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我討厭花心的男子，你要是以後會變成那樣的話，那現在就離我遠一點。”她看著他，眼中十分認真。
他是皇子，周圍的人都是三妻四妾，所以他將來不可能隻娶一個女子。
他撒過不少謊言，卻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無措，良久，他告訴他，“我寧願隻娶一人。”
玉常笑道：“總算遇到了一個守本分的男孩子了。”
他聽到這“守本分”三個字的時候，一時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個形容詞，加在他的身上，他覺得這不是形容男人的詞。
可是他最終沒有反駁出口。
“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觀點。”她輕輕地在耳邊說道：“隻不過，你作為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提醒你，你以後要是能夠隻娶一人，可以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