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突然到來的智賢
雲笙轉身,看見身後的智賢,他仍然是穿著一身普通的灰色佛衣,低調內斂,他的眼睛猶如深潭一般幽邃,正靜靜地望著她。
“阿彌陀佛。”智賢雙手合一念了一聲,右手上的檀木佛珠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雲施主,貧僧有禮了,你可有受傷?”智賢垂眸問道。
雲笙搖搖頭,她蹲下來扶起李延辰,一邊說:“幸好智賢大師來得及時,我沒受傷,倒是不知大師為何經過此地?”
智賢沉默半晌,說道:“貧僧……今晚出來,剛好注意到了這裏的異樣。”
雲笙驚訝地說道:“如此說來,大師你又是剛好路過?”
這個理由不太可靠,和尚明顯就在說謊!
雲笙想起來了上次在臨州,這人也剛好從野外桃林路過。
智賢輕聲咳了咳,眼神閃了閃,說道:“貧僧的確是被這位施主吸引而來,此人今晚有劫,需要貧僧前來渡化。”
雲笙看著李延辰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問道:“原來大師是為了他而來?”
智賢點點頭,他幫雲笙扶起李延辰,眼神幽深地盯看了看李延辰。
“這位施主中了南疆巫國的咒術,現在還有些咒術餘留的靈力,所以對他的大腦產生了幹擾。”
智賢不愧是大師,一下便看出來了,雲笙心生敬佩,便問道:“那要如何做?”
智賢起身,將他扛在身後,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雲笙莫名地覺得好笑。
“阿彌陀佛,貧僧先帶這位施主回他的客棧,雲施主可隨後來。”他慢條斯理地轉了個身,便麵向客棧的方向。
“你知道客棧在哪嗎?”這個智賢沒去過她住的客棧吧。
“自然知曉。”智賢淡淡說道,說完便閃身不見了。
靈力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便可日行千裏,禦風而行,這才是雲笙在現代所知道的玄幻世界。
這世界修煉靈力的人少,靈力高手少之又少,更別說見到這樣瞬移的一幕,雲笙也還算是第一次見,若是給普通的百姓看了,肯定會驚掉他們的大牙。
還有,這人竟然還能算到他們如今居住的客棧,智賢不愧是大師,雲笙暗暗地想了想,隨即也往客棧的方向飛去。
智賢不一會兒就把李延辰扛回了客棧,到了李延辰的房間,從窗戶裏進去,便把李延辰從肩上粗魯地摔下來。
他依然是慈眉善目,一塵不染的智賢大師,但是他此刻卻一眨不眨地幽幽地看著李延辰,目光隱晦。
“禦魂咒?”他忽然低頭凝思片刻,喃喃地說道:“魂魄撕裂?”
禦魂咒生效之後人就會魂飛魄散,而此人,看來是躲過一劫,但是卻被不久前的大咒術師催發了後遺症。
南疆巫國神女的左護法奇婆,是活了一百二十歲的咒術師,輔佐了十代神女。
奇婆忠於神女,並不是南疆巫國皇帝的下屬,看來今晚他是操之過急了。
所以才會被催發後遺症,這禦魂咒生效之後的魂飛魄散的功效也被咒術重新催發了,不過他的魂魄強韌,還沒有完全被撕裂。
智賢眼裏一點焦急都沒有,漫不經心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便望向窗前,隻見雲笙剛好進來。
雲笙輕巧地落地,見到李延辰躺在地上,眉頭皺起,似乎又夢見了什麽。
“大師,接下來要如何做?”她覺得有些奇怪,李延辰為什麽被丟在地上?
“雲施主,貧僧需要你的半盞血,還有血靈芝。”他直截了當地對她說道。
雲笙愣了愣,又是要她的血,這也就算了,這人還知道她藏了那麽一點細碎的血靈芝?
算命神棍!
雲笙倒是十分大方,毫不猶豫地劃傷了手掌,到了半盞的時候,忽然聽到智賢低沉的聲音,“夠了。”
“大師,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雲笙好奇地問道。
“你的血液的功效,自然不必說,而血靈芝也是千年一遇的靈物,和你的血液融合,其中的靈氣的不會散失,熬成湯藥喝下,會有鎮魂的功效。”
智賢輕聲解釋,一邊將血液和細碎的血靈芝混合在一起,什麽東西都不加,慢慢地向混合物輸入自己的靈力熬製。
“如此說來,這功效便和上次的回魂丹差不多?”
智賢點點頭,“的確是一樣的。”
怪不得自己那時被刺中一劍之後靈魂不穩,弄香一日三餐都給她加血靈芝。
而自己的血液,還真不是秘密了,這麽多人知道,難道沒有人起異心嗎?
雲笙此刻陷入沉思,之後瞥了那藥一眼,血液和血靈芝混合在一起,還沒經過別的處理,什麽都沒添加。
沒過多久,智賢便將這碗紅色的液體倒入李延辰口中,李延辰嗆了幾下,皺著眉,顯然很排斥這碗解藥。
莫不是李延辰又招惹了智賢,她怎麽覺得智賢今日前來救人的舉動有些敷衍呢?
智賢起身,深色淡淡地說道:“雲施主,貧僧今日已經做了該做的事,天色不早了,貧僧還是先告辭。”
他轉過身,背對著她,高大的身影有些許刻意的疏離,雲笙突然叫住了他。
“大師!你上次為何不辭而別?”
智賢頓了頓,說道:“施主不必在意此事,離合乃是人生常事,施主應該比貧僧更了解此道理。”
“你還知道些什麽?大師?”雲笙嚴肅地問道:“你應該早就知道一切了吧?那大師可否再指點指點我。”
智賢轉過身,眼神疑惑,“貧僧不知施主此話何意。”
“我想知道,這個人,他的過去是不是和我有關?”雲笙低頭看向李延辰,眼裏閃了閃。
她一直知道,此人神秘莫測,但是也好像失憶了,這幾天她知道,他一直在回避她,她也不敢問出口。
智賢看著雲笙的臉,說道:“阿彌陀佛,恕貧僧無法相告。”
為什麽他們都是這樣?明明知道她的過去,卻一點都不告訴她。雲笙心裏沉了沉。
他眼神幽深,此刻猶如掌管眾生命運的神一般遙遙不可及,瞬間,他便消失不見。
屋子裏隻有雲笙和地上的少年。
少年此刻悠悠轉醒,長睫微動,睜開眼睛,那一雙眸子如夜幕一般漆黑,正直直地盯著她。
“雲笙。”他的語氣現在是如此肯定,他看到的人是真實的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