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道歉
雲笙垂眸,眼中冷意乍現,低低地說道:“你下來,道歉!”
那紅衣女子聞言眼睛睜大,立馬怒氣衝衝地翻身下麵,跳到雲笙的麵前,本來想昂首挺胸地俯視這個平民女子,結果一到她麵前居然矮了一截。
她眼裏閃著一絲惱怒,笑道:“我就不道歉!你能拿我怎樣!”
她可是身份尊貴的公主!怎麽可以向一介平民低頭認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麵的那人還蒙著麵紗,連個臉都不露,真是一點都不利索爽快,這大澤的女子就是這邊扭扭捏捏的,真麻煩!
雲笙也笑著說道:“道歉這麽難嗎?”
她的語氣柔和了些,倒是讓這紅衣女子也有些放鬆了態度,她哼了哼,雙手交叉道:“我從不道歉!”
也不算是從來沒有道歉,她是個公主,要有公主的尊嚴和麵子,不能隨意道歉的。
雲笙看著她一副任性妄為的樣子,有些頭疼,她看起來也不算壞,而且還像是大有來頭,若是今日為了一個口頭道歉,還不知道會得罪哪些人。
她低頭細思,看著弄香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算了,還是先把弄香抬回去好了。
這紅衣姑娘小聲嘀咕著說:“我給你銀子,你拿去給她買藥療傷好了,放心,我會多給的,算是對她的補償,不用感恩,畢竟你們賺到了。”
她伸手掏出一個錢袋,雲笙的臉瞬間就黑了,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慢著!”前麵似乎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便看到許久不見的徐瑾元撥開人群,緩緩地向著她的方向走來。
他一雙清朗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與雲笙對視幾眼,便看向紅衣女子,“姑娘,這裏是我大澤京城,你當街縱馬已經算是失禮,還對這位姑娘出言不遜,這不太好吧。”
徐瑾元的聲音悅耳動聽,不過話語之間藏著淡淡的壓迫性,讓紅衣女子聽了皺眉,她斜著眼問道:“你是誰?還敢威脅我?”
“算不得威脅。”徐瑾元收斂了笑意,眼神鋒利,“在下知道,姑娘即便是赤西國的公主,也容不得你在這裏放肆!”
紅衣女子目光閃了閃,她臉色未變,還是囂張地說:“那你要把我怎麽樣!”
真是不巧了,她就是公主!她就是喜歡放肆!
徐瑾元嘴角勾起,說道:“在下也知道姑娘此行的目的,若是你不道歉,在下可以會把姑娘在迎客宴上的名單除去。”
他這不輕不淡的一句話令紅衣女子眼中冒著火,兩人對峙了片刻,她便走到雲笙麵前,整個臉都憋得紅紅的,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算了忍一忍,以後再找他算賬,她倒是要看看此人是何方神聖。
她說完就對著徐瑾元輕哼一聲,“你給我等著!”飛身上馬,她輕快地離去。
雲笙怔了怔,這囂張的姑娘竟然被徐瑾元兩三句就給降服了,這徐瑾元的嘴皮還是挺厲害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與一雙清朗的眸子對視著,他的眸光之中帶著幾分探究。
雲笙心中一緊,便低下了頭,不知為何,她覺得此人的眼神深不可測。
“姑娘似乎不是汴城之人。”頭上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徐瑾元又恢複了那風輕雲淡平易近人的氣質。
“嗯,我們前幾日才進城。剛剛多謝公子解圍。”她眼裏帶著明顯的感激。
“不必客氣。”徐瑾元又關懷地問道:“不知姑娘現在所居何處?”
雲笙一副驚訝的樣子,讓徐瑾元明白他剛剛一時失言,他啞然失笑,臉上有幾分尷尬的神色。
“在下無意冒犯!還請姑娘原諒。”他剛剛那問的話,就好像一個登徒子一般。
“我……我的意思是,想幫姑娘扶回你的同伴回去,不然,這樣姑娘太累了。”徐瑾元的臉有些不自然,他好像又說錯了。
隻見過一麵,還要湊上去幫忙的人大多是不懷好心。
雲笙可沒有仔細去想他的話,她先簡單地幫弄香包紮了一番,弄香的臉上出了虛汗,她突然咬著牙醒了過來。
“弄……”雲笙剛想著開口,弄香便急忙答道:“小姐!我沒事!沒事!”
弄香突然忍著疼站了起來,揚起一抹虛弱而又堅強的笑容,對雲笙說:“小姐,我不用別人扶著。”
徐瑾元看到這樣的情形,便鎮定下來,笑著說:“既然姑娘的侍從醒來了,在下便先行離開。”
雲笙眸光微動,看向徐瑾元那抹清俊絕倫的背影,他剛剛是在套她的話,是覺得她可疑嗎?
她扶著弄香,把她扶回了客棧。
一上樓,便在樓道的轉角處看見容清雲,他在那裏靜靜地站著,眉宇間一片淡然清貴。
看見了雲笙,他便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這位是?”
他瞥了瞥弄香,雲笙眼中閃過幾分欣喜,她說道:“她是弄香,清雲,你幫忙看看她的傷口。”
容清雲點點頭,幫雲笙一起扶著弄香進了房間,他熟悉地搗鼓起來,消毒上藥包紮製藥,一氣嗬成,他認真的模樣像極了回到上一世。
看著他的背影,她有些恍惚,不知道容清雲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而且,他為什麽是妖?
她想不明白,容清雲也不會真正地告訴她。
胡思亂想這,容清雲似乎感覺到了雲笙的視線,他回過頭來對她輕輕一笑。
雲笙眼睛眨了眨,低下頭,不知在想著什麽。
她一出門,便看到那個黑衣少年直直地站在門邊,背對著門,留下一個寂寥的背影,不聲不響地把她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她脫口問道。
少年聞言轉了過來,一雙眼睛黑漆漆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而垂下眸子,什麽都沒說,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天沒見到他,他又恢複了那怪異的模樣,等等,這空中好像有一絲血腥味。
她鼻尖聳動,看著李延辰的門,眼裏有閃著複雜的情緒,這人又惹上誰了?好像受傷了。
剛剛他走路的姿勢也不太正常,雲笙過去伸出手,想敲門,忽而又放下了,算了,他的身體恢複快,用不著她去費心思。
少年進了門,站立許久,等屋外的人走了之後才動了動。
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這黑閻盟主,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