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暗室
他不在意那個小白臉在這裏停留,是因為懶得去動他,隻要他不妨礙自己就行了。
另外,對於這個人,他心裏有一絲道不明的熟悉感。
雲笙手指捏了捏袖子,看著他在房裏走動。她眼神暗了暗,這麽多人覬覦她娘的東西。
李延辰走到一處架子下麵,發現上麵的一個花瓶和下麵的支架是連在一起的,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伸手轉動了一下。
“轟隆隆”,這裏的房間突然響起一聲聲巨響,一處書架隨即旋轉開來,露出了一道暗閣。
他抿了抿嘴角,是這裏了,信上說道了書房裏麵的暗閣。
剛想進去,他一頓,隨即轉身看向雲笙,神色默然,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雲笙在想,他會不會想殺了自己滅口了?她眼裏閃過一絲戒備,必須要做好死裏逃生的準備了。
李延辰不屑地看著她的反應,冷冷地說道:“放心,我不殺你。”
他一掌用靈力把她吸過來,雲笙眼一花就到了他的身前,他一隻手抓著她的脖子,力道不輕不重,隻是這手上的溫度有些涼。
他湊近了腦袋,水潤漆黑的眸子對著她,沒想到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她怔了怔,對著他的眼睛,裏麵沒有殺意,但是也看不清那裏深沉之處的任何情緒。
“我叫慕安。”她下意識地回話道。
“慕……安?”他喃喃地念道,微微垂頭,眼裏閃過深思,他對她沒有一絲記憶,這個名字也十分陌生。
黑夜即將過去,天色漸明,他看著眼前的少年,覺得手裏的觸覺十分細膩,心裏感到一絲厭惡。
他眼神微微一狠,另一隻手快速地拿了一顆丹藥丟進了雲笙的口中,逼她吞進去。
雲笙也是表現得挺聽話的,她毫不猶豫地一咽,李延辰感受手下的喉嚨滑動,他正準備掐人的動作一頓,覺得有點意外。
雲笙沒想什麽,她心裏甚至有些得意,她是萬毒不侵之體,從小到大吃的毒藥多了是,連南疆巫國的寒食散和蠱毒都不怕,還怕這來曆不明沒有任何感覺的丹藥?
還有,辛虧自己裝了個假喉結,看這人的反應一點都沒察覺出來,她心裏非常有成就感。
她一次又一次地坑了眼前的少年,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爽快。
李延辰看著雲笙,她不怕死?還是不知道,不防備?
他緩緩地放開了她,轉身看著眼前的暗閣,眸光深沉,他譏誚地說道:“既然想來,不怕死,就和我一起進去。”
雲笙不舒服地抹了一下脖子,她也是一臉複雜地看向那處暗閣,從小到大,她還不知道這裏有一處暗閣,裏麵陰暗森森,神秘至極,不知藏了什麽秘密。
他走了進去,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話:“我給你吃的是毒藥,等我出來給你解藥。”
他的意思是警告她不要在這個時間做什麽手腳,不然她就會沒命?
想得真是太多了,她才沒有想做什麽手,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她便也跟了進去。這裏麵的東西她也十分好奇呢。
裏麵烏漆漆一片,通道窄小,方向似乎通往地下,她慢慢地摸索著,靈力恢複了一些,所以她勉強能看清楚。
她摸了摸牆壁,上麵有些濕潤,看來很久都沒有來人了。前麵的少年已經和她隔著有些距離,一聲沉重的開門聲傳來,她知道他已經到了盡頭,正在打開著石門。
她不覺地加快了步伐,隻見這少年在一道盡頭處站著,前麵的石門緩緩旋開,裏麵燈似乎自動地亮起,室內亮如白晝。
她來到李延辰的身後,看著裏麵的暗室,看著裏麵的擺設,中間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牆角處有一個精致的盒子。正對著門口是一張掛在牆壁上的明顯的畫,此畫未鋪開來,而是卷著。
“這裏有機關沒?”她對著少年問道,他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這裏沒有機關陷阱,因為那封信是留給她的女兒雲笙的,她想讓雲笙來這裏看什麽東西,而信裏沒有提到什麽機關。
也是托了雲家三小姐雲笙的福,雖然他也不知雲笙是誰,隻是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這封信。
雲笙,這個名字還真是有點熟悉呢。
他走向那幅畫,一拉,畫便垂開,裏麵是一位紅衣女子,悄然地立於海棠花之下,綠樹紅花,春光萬裏。襯得女子麵容嬌豔,鮮活瀟灑。
她不知不覺地走近了,畫中的女子和她從未見過,這畫功似乎是沈聽竹的,果然,下麵的角處寫著“清棠”二字,不知是指著美人後麵的花,還是畫上的美人。
她此時神遊天外,不知在想著什麽。
李延辰也不認識,他看了這兩個字,閃過一絲疑惑,轉過身,就看到這慕安在畫前“癡癡”地看著畫,像極了一個呆子。
他不禁嗤笑一聲,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透露著明顯的譏諷,“你是男女通吃?又看上這畫上的女人了?”
這嘲諷的語氣真是欠揍,雲笙目光幽幽地轉向他,瞪了他一眼。
他毫不在意地她的目光,走向了那個箱子的位置,蹲下,用手擺弄了一翻,發現這裏有一道高級靈鎖,是沒辦法用蠻力打開的。
他看到了信中的方法,滴血在靈鎖之上,可是自己不是雲笙,這個鎖應該會打不開吧?
他想了想,看向旁邊的雲笙,她似乎在低頭凝思著什麽,似乎還在想著這幅畫,他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他並不是好人,在自己的利益麵前會選擇放棄人道,但是,這個世界並不需要人道,這隻是強者統治愚民的思想枷鎖而已。
他起身,上前抓住了雲笙的手,雲笙一驚,還來不及問出口,便感覺手指被刺破,被銀針紮了一下。
她怔住了,看著眼前這個涼薄寡情的少年,他的眼睛漆黑幽深,看不清任何情緒,似乎自己的存在在他眼裏不值得一提。
他沒有以前告訴自己,用針戳了自己之後,便緩緩地開口說道:“借一滴血用一用。”
說著便轉身繼續去那箱子處,少年蹲下身,顯得各外認真。
雲笙眼裏森冷,她真是看此人不爽到了極點,他想對自己做什麽就做什麽嗎?
李延辰感覺道背後有一道灼熱怒氣的正在盯著自己,他絲毫不在意,將手中銀針中的一滴血滴在了那靈鎖的凹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