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中之劫
雲笙一愣,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她慢慢地轉過頭,隻見一人立於桃樹之下。
那人長身玉立,眉宇間一片清然,是看淡了紅塵繁華,他任然是一身佛衣,一手執一串檀木佛珠,一手豎於嘴角,低頭念叨著什麽。
他隨即慢慢地抬頭,月光之下,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光輝,聖潔隨性。
雲笙想,真是白瞎了這一張好容貌,天生去做和尚。
“智賢大師來此做什麽?”雲笙回神,淡淡的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今日隻是恰好經過此處,卻看到施主在此焚屍埋骨。”和尚磁性的聲音響起,眼神裏似乎有些悲憤,像是在質問自己。
雲笙一頓,他這是認為自己殺了人,在毀屍滅跡嗎?
她覺得有些好笑,便諭揶道“大師法力高深,不如你自己掐指一算,看我剛剛做了什麽?”
她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和尚。
這個智賢大師,據說活了一百多歲了,還長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樣,這個世界真的可以修仙嗎?
智賢沒料到她會用如此輕浮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施主說笑了,貧僧不是萬事都能算的,有些人的本事在貧僧之上,因此貧僧即使法力再高,也看不出她做了什麽。”
雲笙聽出來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說我的本事比你大?”
和尚沒回話。
“放心好了,我隻不過我埋葬了一個朋友,他是病死的。”雲笙泄了氣說道,“至於我為何要燒了他的屍體,火葬你知道嗎?”
智賢看著雲笙的眼神稍微柔和了點,“金剛經曰:‘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享壽之時,以虛色身,且償因果,且修福田;舍報之後,無用軀殼,當作灰燼,還歸蒼天……阿彌陀佛”
雲笙轉過頭,摸著剛剛挖的土壤,“你讚成我用火燒屍?不愧為大師,眼界高明。”
智賢微微一笑,身後的桃花似乎開得更加豔麗了,“身體乃是一架空殼,靈魂才是自身。施主的朋友馬上會投胎轉世。”
這個和尚真是奇怪,她有些不相信此人隻是恰好經過此處。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雲笙探究地看著他,“這深山野嶺的,你還好意思說恰好經過?莫不是是故意跟蹤我吧?”
想通了,覺得這個和尚確實很虛偽,還有點單純,這個借口一點兒都不真實。
智賢臉一僵,似乎有些尷尬,他確實不是恰好經過。
“貧僧是來告訴施主,”他的目光閃閃,“你近日會有血光之災。”
雲笙嗤笑道:“什麽血光之災?大師是來提點我的?”
“這……天機不可泄露。”
“可真是好笑,那你跟我說血光之災有什麽用呢?”這人莫不是個傻和尚。
智賢的臉有些紅,“雖然不可避免,但是施主可以早有防範之心,可少遭些罪。”
雲笙笑道:“大師真是心懷天下百姓平民,不知大師是否對每個有難的人都想去救他們,一個個地去教化提點?”
“自然不是……”
“那我是如何入了大師的眼,能讓聞名天下的大師專門來這郊外來提點我?”
智賢微微垂頭,嘴角彎起,顯得高深莫測,“施主的身份很特殊。”
雲笙湊過頭去,對著智賢的眼睛:“怎麽個特殊?”難道她娘的身份不一般?她爹是沒可能了。
智賢退了一步,“還記得貧僧上次和你說過的前世今生?施主的靈魂不穩,一部分靈魂帶著前世的記憶,但是未得到施主的承認,所以靈魂缺失,輕者不能轉世投胎,重者易就此魂飛魄散。”
“前世今生?”雲笙心裏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些聽起來像是神話一樣,“哦,這和血光之災有什麽關係呢?”
智賢眼眸幽深,聲音低沉,“施主不久前受到過一次重傷,魂魄離體,機緣巧合之下,施主得到了前世的記憶,不過,施主並不認可,就此靈魂未歸位。”
雲笙眼裏充滿著不可思議,這些話突破了她的認知,她打斷了智賢,“再次受到重傷,我可能會魂飛魄散?”
“不錯。”
雲笙恢複了淡定的表情,她認真地看著智賢,“那我該怎麽辦?”
他從寬大的衣袖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雲笙,“這是用血靈芝製成的丹藥,施主身體不適的話記得吃一顆。保佑施主平安無事。”
他溫和地笑著,“施主這樣情況,可能是命中注定有此劫難。施主的命運不是貧僧可以預見到的,但是貧僧卻可以看出施主現在有此致命的弱點。”
“為什麽要幫助我?”雲笙眨眨眼,這個和尚有這麽無私嗎?“上次我受傷了也是你幫我治好的嗎?”
智賢平靜地說:“施主,貧僧隻是在盡自己的責任罷了,其他事天機不可泄露。”
“還請施主保重,在下告辭。”智賢轉身,從桃花林原路返回,他衣袖飄飄,帶著月光聖潔遠離去。
所以,那些藥包裏麵的靈芝是血靈芝?聽說血靈芝千年難得一遇,這麽罕世珍貴的藥材,能夠將鬼門關的人拉回來,而現在這些丹藥主要是血靈芝練成的?
幸好自己當初留了點碎渣子,這些對以後也有用處的吧。
隻是這前世的記憶自己還真是有點好奇呢,她記得自己傷還沒好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但是一起來就幾乎忘光了。
她的意識裏真的是排斥前世的自己嗎?
這樣玄乎的記憶,這樣神情的世界,看到智賢之後她也是幾乎確信了。
雲笙洗了把手,然後回了客棧,進去了慕安的房間。
此時已經夜深人靜,無人知道慕安已死,她在這裏收拾慕安的東西,看到了慕安的身份文蝶,想了想,自己收了起來。
她也想過要弄一個身份,但是現在自己卻無法辦到,慕安是身份文蝶算是個很有用的東西,不然去京城可進不了。
收拾好了之後,她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板在隔壁驚呼一聲:“這人去哪了?”
雲笙打著嗬欠斜在門口,“人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老板很迷茫,他沒見這人走啊,雖然今天早上上來是準備叫此人收拾東西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