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知音難覓小茶館
上錦城，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大小攤位散落兩邊，將月鳳臨安置在客棧內，林良遊孤身離開。當下緊要的是和方韓笑碰頭。
待到林良遊離開不久，月鳳臨在房間中踱步，打開門便看到了守在房外的丫鬟采蓮。
“公子莫要忘了真人的叮囑。”
與此同時，林良遊的靈舟剛落地城外，消息便被傳回了製器閣，楊撫順眉宇沉穩，看不出喜怒。
“傅通沒有消息嗎？”
“目前還沒有。”
“暗中盯緊了。”
羅飛揚聽著手下的話語長舒一口氣，似是有心事放下，當初林良遊消失之後，羅飛揚並沒有采取進一步動作，他清楚依照楊撫順的性子，他不可能就這麽放走了林良遊。
沉思許久，他開口吩咐道：“去將他請來。”
蒙麵人行禮後隱於黑暗。
方韓笑的具體位置林良遊不清楚，依照當初的額約定，總之就在百箱閣附近就對了。
上錦城雖然城主之位空懸，可朝廷的城衛軍畢竟還是有的，林良遊可不打算當街行凶，試著和城衛軍掰一掰手腕。
“嘖，真是的，暗中被臭蟲盯著的感覺可不怎麽樣。”林良遊靠在椅子上優哉遊哉。
“太大師，我家先生有請。”
這人林良遊見過，正是羅飛揚的侍從。
太大師，什麽鳥名字。
“我姓林，暫時沒空。”林良遊飲了一杯茶，聲音淡漠。
“林先生莫要忘了當初我家先生的指點。”侍從話中帶針。
眼皮輕抬，林良遊嘴角勾起，下一秒踹飛桌子，正好擊中對方的大腿。
砰！
聲音驚動四座，沿路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神色，林良遊緩緩起身眼神嘲弄。
“回去告訴你家先生，有時候太貪可不好，滾！”
侍從狠狠瞪了一眼，爬起來轉身離去。
原本以為會有什麽好看的戲碼，隨著侍從的離去，四周逐漸恢複常態。
坐下的林良遊目光瞧著百箱閣的正門，時常有人進去，時常有人出來，隻是門梁上係著的幕布擋住了裏麵的場景。
“大人您來了。”身著一身粗布衣裳的方韓笑坐在林良遊對麵。
“最近百箱閣有沒有什麽動靜。”林良遊直入主題。
“見過幾隻蒙麵大耗子從後門運東西出出了城，追查過去隻是些尋常材料和礦物，貴重東西倒是沒有。”方韓笑將所見一一道出。
人口販賣這種無論人還是妖都憤恨的黑活兒，百箱閣肯定不可能用尋常方法運送，再配上城衛軍副統領交流信件，這裏麵官商勾結，可就有門道兒了。
“咱們何時動手？”想起會有人與自己女兒一樣的經曆，方韓笑就恨不得直接衝進去大殺四方。
瞧他一眼，林良遊敲著桌子說道：“不急，現在情況還沒有搞清楚，不可貿然行動。況且，這事兒你覺得城衛軍會不知道嗎？”
後麵的話讓方韓笑眼神呆滯，而後被狠辣所代替。
“那就一起殺了！”
謔，口氣倒是不小，上錦城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但也屬於裕康朝挺，你當你是五大仙門裏的誰啊？再說了，那倆統領也不見得你就打得過。
“你繼續盯緊了，有機會可以裝作買客進去瞧瞧，但記住了，切不可打草驚蛇。”林良遊嚴肅告誡。
頗為鬱悶的方韓笑灌了一口茶水，應了下來。
“呸，這什麽破茶。”
“嘿，你誰啊就敢說咱這兒的茶水不好，不喜歡喝就出去，去去去！”林良遊還沒開口，方韓笑就先一步被趕了出去。
這茶水確實一言難盡，但看看周圍那些個泡在溫柔鄉裏的茶客哪個是正經來喝茶的，不都是打個幌子來揩油的。
倒是他方韓笑從進來就被侍者盯著，一壺茶不點就算了，還說三道四，活該！
“公子，咱這兒茶雖不錯，但是知音難覓啊。”侍者帶著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來。
林良遊瞅了一眼擺手拒絕了，胸小，差評！
“不必了。”
離開名叫知音難覓的茶館，林良遊順手買了把配扇閑庭信步的融入人群。
製器閣對於他來說該搜刮的都搜刮了，除了有個白嫖的睡覺地方，其他的也沒什麽值當自己回去一趟的。至於楊撫順和羅飛揚的心思，他自己心裏門兒清。
“統領和副統領，可就有意思了。”林良遊站在城主府前，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從那封信來說，這正副統領顯然是不合，估計都不是暗地裏，而是明麵上了。
“你，做什麽的，沒事趕緊離開。”守門的侍衛開口訓斥。
“在下欲要求見張劍鋒張統領。”林良遊拱手說道。
“張統領也是你能見得？去去去。”侍衛嘴角帶著嘲弄。
嘖，怎麽守門的都這鳥樣。
“在下手裏有一夥賊寇襲城的信息，耽誤久了治爾等大罪！”
那侍衛嘴角依舊帶著嘲弄，旁邊另一個守門侍衛都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閣下若是有情報，整理成折子交於我等即可，若是沒什麽其他的事，還是早些回去吧。”
聽到這話林良遊也不多留，轉身就離開了。
“哼，這些人一天不知道來多少個，一個個都是來亂攀關係的，不是統領就是副統領，都不能搞點兒新花樣兒。”
那侍衛瞅他一眼，開口說道：“不攀統領的關係，難不成攀你的關係？”
靚仔語塞，輕哼一聲。
矯情。
正門看樣子是不行了，總不至於打進去吧。
製器閣，羅飛揚麵色冷然。
“他真是這麽說的？”
侍者默然無聲，羅飛揚摸著煉器爐不置一詞。
“他去了城主府？”楊撫順踱步思索，城衛軍統領住在城主府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雖然這不合規矩，但拳頭就是規矩，也沒人自找不痛快。
夜幕降臨，身影翻過院牆，躲過巡邏的護衛，林良遊摸著間隙前行。
燈火通亮房間不少，林良遊輕踩瓦片開始尋找統領張劍鋒的屋子。
“聽說葒蕊郡主已經渡過瀾江，太乙靈院的鳴鳳上人至今還不見蹤影。”
“真要我說，我裕康堂堂郡主為何去巴結什麽太乙靈院.……”
“慎言，皇家的事輪不到你我多嘴，不過說起來，我可聽說了葒蕊郡主已經與麒麟山的明鴻道人私下裏私定終身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明鴻道人有可能去中州嗎？再說了，明鴻道人不是和鬼愁澗的那位仙子……”
鬼愁澗？這鳥地方怎麽也蹦出來了。林良遊傾聽之際腳跟微動。
哢！
“誰！”護衛猛然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夜空有些茫然。
“made，一驚一乍幹什麽，嚇老子一跳。”身旁的是護衛罵了一聲。
“我明明聽見有聲音的。”
“行了，城主府連個值錢的物件兒都沒有，誰會大半夜冒這個險。走走走，找個沒人的地方歇歇腳去。”這話說的相當隨意，顯然是個老懶蛋了。
坐在房簷邊兒的林良遊平複心跳，堂堂練氣大高手，差點腳滑有夠搞笑。
房間中燭火搖曳，一個身影拿著卷宗來回踱步，時而停下腳步拿起墨筆在上麵勾畫。旁邊的文案上堆疊著厚厚的卷宗，影子被燭火在牆上放大。
“閣下不妨下來坐著看，蹲的時間久了，對頸椎可不好。”中年人低頭開口。
林良遊聞言目光閃爍，謹慎起見沒有亂動。
這一次中年人直接看向他，深邃的目光已經說明一切。
“閣下便是張統領吧。”林良遊從窗戶越入。
“為何就是張劍鋒，而不是魏肖然？”中年人低頭執筆。
林良遊上前走上幾步，環視房間四周，不能說整潔，卻也算不上繚亂。
“林某可不認為一個人販子會慈悲到去翻舊時卷宗。”
“看來閣下倒是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張劍鋒放下墨筆，抬頭對望。
人找到了，林良遊也不繞那麽多圈子，拿出從千岩頂搜出來的兩封信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這是從那些大老鼠身上拿到的。”
看著信紙許久，張劍鋒微微抬頭開口說道：“閣下不知道上錦城內有裕康律法嗎？”
“可我在城外殺的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話你去跟五大仙門說去。”林良遊白了他一眼，跟誰倆呢。
張劍鋒啞然失笑，拿起魏肖然的那一封信紙徐徐展開，眉宇也逐漸開始緊縮。
許久後，張劍鋒放下信紙有些悵然若失。他見過魏肖然的筆跡，這些字不會出自他人之手。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做著如此勾當！”
“我於你三百城衛軍去千岩頂剿滅拓常。”張劍鋒開口。
“不必了，拓常已經死了。”林良遊開口回絕。
不過他的做法倒是有些出乎林良遊的意料，憑兩封信就讓自己帶三百城衛軍，你這也是把用人不疑發揮到最高級別了。
得知消息，張劍鋒並沒有太多意外，隻是微微點頭起身踱步。
“你有百箱閣的內部消息嗎？”
這話問的林良遊直翻白眼，你真當我是斥候啊，這活兒不應該是你們城衛軍的嗎！
“沒有，而且我覺得應該多注意注意魏肖然。”林良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劍鋒頷首認同，但並沒有過多回應，雖然隻是懷疑，但他本身就已經在魏肖然身邊安插的有人，盡管不是什麽重要人員。
看著那張信紙，張劍鋒倒確實想起了一個地方，那裏由魏肖然把守，除了親衛之外，一般城衛軍都靠近不得，自己也曾問過，隻是被對方搪塞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地方大有問題！
“有把握幹掉魏肖然嗎？”
張劍鋒瞧他一眼，淡淡開口：“販賣人口此乃重罪，理應押送裕京由陛下親自治罪。”
“你就真的能保證朝廷內沒有其它高官也參與其中？”林良遊走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