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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醒來

  “那裏是瑤池金蓮,是整個瑤池寨的聖地,每一朵金蓮的盛放,便象征著瑤池寨的興旺,自從我的師父也就是瑤池寨的黑袍大巫師離世之後,整個瑤池金蓮都枯萎了下去,這幾天才又開始盛放!”紮木拓緩緩走到張周府的身旁,見他看著瑤池發呆,便做了一番介紹。


  張周府不知道這瑤池裏的金蓮竟然能夠感應到黑袍大巫師的生命氣息,能夠隨著盛放衰敗,不由地一陣稱奇,他指了指西邊天際,仍舊黑壓壓一片的烏雲,語氣中充滿了某種擔憂,“剛才瑤池中的金蓮盛開到一半,卻再也無法綻放開來,想必是受到了那一股沉悶氣息的壓製,這蠻荒之地果然也不太平!”


  紮木拓微微皺起眉頭,沒想到麵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光,能夠察覺出西邊那隱藏在未知恐懼中的威脅,而且確實瑤池中的金蓮曾經也受到過極為眼中的摧殘,此番他聽了張周府的話,也不由地擔憂起來,瞧著比起昔日那種金蓮萬朵的景象差了無數倍的瑤池,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靜靜地等了許久,感覺到氣氛忽然間變得異常壓抑,張周府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回到洞窟之中,來到白伏波的麵前,見她此刻渾身上下一股汙穢之氣縈繞,黑色的長袍似乎使用某種極為罕見的材質製成,不過在混沌元氣強大的腐蝕威力之下,那黑袍也漸漸地出現了破損的跡象。


  “明日我前往黑水聖殿取來黑水之精,用於推動這一座大陣運轉的源泉,道友此番切在此地休息,明日我會再來!”紮木拓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囑咐了一番,這才告辭而去。


  張周府也沒有讓人留下來的必要,而且聽紮木拓之前所說,晚上他要去接受黑袍大巫師的加冕之禮,想來這乃是瑤池寨的緊要大事,似張周府這樣的外族之人,恐怕還沒有資格參與其中。


  不過他對這些事情也不在意,他來此的目的便是為了救治白伏波,如今有了一絲希望,他便也稍稍鬆了口氣,明日去陪紮木拓往黑水聖殿中走一遭,不定便有什麽奇遇,對於驅除白伏波體內的玄冥劍氣,也有一些助益。


  等到紮木拓離開之後,張周府也開始閉目打坐起來,他今日與那紮木拓的師伯一番鬥法,耗去了不少真元,而且猿魔真身的金毫,也被毀去了大半,他還要一點點地修複回來。


  張周府本來想到那瑤池金蓮擁有極大的靈性,若是能夠吞食一朵,他的法力恐怕立時就要恢複過來,不過那瑤池金蓮乃是瑤池寨的聖物,就算是紮木拓都不敢去染指,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求於人。


  他本來也不是那種明搶暗盜之輩,雖然知道那金蓮必定不是凡品,但也不會迫切到做下那等引發眾怒的事情,當下拋開思緒,沉下心神,默默運轉鴻蒙紫氣。


  自從上一次在鴻蒙紫氣宮中參悟了長生神樹的一絲奧妙之後,張周府每到修行之時,識海之上的虛空中便會顯化出長生神樹來,能夠最大限度地吸攝周圍虛空中的天地本源之氣,不過鴻蒙紫氣在凡俗之中幾乎微不可查,就算是長生神樹也不能源源不斷地從那洞窟中吸攝鴻蒙紫氣修煉,不過其他種類的元氣,倒還頗為充裕,張周府便將之納入體內,轉入血脈之中,催發猿魔血脈的生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被血雨大陣毀掉的金毫,差不多恢複了三分之一的數目,張周府識海微微受到一絲波動,不由地睜開雙眼,卻看到白伏波身子癱軟在身旁,斜靠在一個石凳之上,她目光顯得有些渙散,此刻正瞪著兩顆渾濁的眸子,注視著他。


  張周府心中一跳,有些不太自在,他瞧了白伏波一眼,見她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身體卻極度虛弱,渾身上下,仍舊被一層濃鬱的混沌之氣籠罩,她的那件黑袍已經破爛不堪,有許多隱秘的地方都露出了裏麵的粉嫩皮膚,甚至還能夠看到在他白皙的肌膚之下,那烏黑的汙穢之氣一絲絲地遊動,捕捉著她體內可能殘留的玄冥劍氣。


  不過,看她這個樣子,似乎玄冥劍氣已經被混沌元氣吞噬幹淨,都轉為了汙穢之氣,隻不過這種汙穢之氣並非混沌元氣,那紮木拓修為還不夠,無法將之吸攝出來,而且這汙穢之氣中還存在有玄冥劍氣,就算紮木拓有混沌元氣護體,也抗拒不了玄冥劍氣的力量,隻能等到混沌大陣催動起來,借助強大的陣法之力,將那股汙穢之氣吸攝出來,然後投入到黑水之中。


  那黑水的腐蝕之力,比起混沌元氣來,還要強大許多,就算是鴻蒙紫氣,在黑水精華的包裹之下,也要漸漸被剝離開來,回歸到陰陽二氣的狀態。


  除了開天辟地之時的幾種先天真氣之外,任何種類的真元在冥界三大水係之一的黑水腐蝕之下,都將化為烏有,除非有能夠與龐大的黑水抗衡的大神通,否則在整條地下黑水的吞噬之下,一切萬物都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白伏波此刻已經無法催持法力,她之前正在骷髏白骨燈內修煉,卻不料竟會無意中受到玄冥劍氣的損傷,她當時已經到了突破的關口,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整個人體內的經脈都被玄冥劍氣斬碎,她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解開禁製,催動玄陰浮屠鬼氣與之抗衡,但到了後來,體內的禁製也失去了效用,根本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再然後她便昏死了過去,期間她感覺到自己被什麽人帶去了非常遙遠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醒了?”張周府語氣不自然地溫柔了許多,要說他跟白伏波之間,或許還有一些小小的過節,但因為後來白伏波的救助,張周府躲開了一劫,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微妙了起來,之後也沒有人再去提及當初陰山鬼殿之中的事情。


  “嗯……”白伏波點了點頭,聲音極其虛弱,似乎她體內的力量,連自己身體的重量都支撐不起來似的。


  “我,我要死了嗎?”白伏波見張周府不說話,忍不住壓抑著體內的痛楚,開口詢問了一句。


  張周府心頭一顫,這樣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甚至可以說,白伏波的生死,現在就掌握在紮木拓的手中,一旦他無法催動混沌大陣,或許白伏波體內的汙穢之氣就再無拔除不掉,那時候就算紮木拓還有辦法維係她的生命,也不過是多活一年兩年的問題,而在這期間,她還要時刻忍受著汙穢之氣侵噬血脈經脈的痛楚。


  輕輕地搖了搖頭,張周府再次沉默了下來,看了一眼那個虛弱到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的女子,破爛的黑袍遮掩不住他玲瓏有致的曲線,隻是這個時候張周府也無心去欣賞眼前的這幅淒涼美景,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臉上現出幾分憂慮。


  “放心吧,會有辦法的!”張周府不想讓她去體會那種感受著自己生命流失的無奈與痛楚,隻能說出這樣沒有底氣的話語來安慰他。


  白伏波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這是張周府自從見到她之後,第一次在她那張冰冷如萬年寒冰的臉上,看到的第一縷笑容,在那汙穢之氣的籠罩之下,仍然顯得極為明媚炫麗,如同那水墨畫中一點紅妝的嬌弱美女,惹人憐愛。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體內的力量完全被抽空,將頭靠在石凳的邊沿,不再說話,隻是那一雙眸子裏,卻又一絲異樣的情緒緩緩升起,模糊了她的雙眼。


  張周府歎息一聲,伸手將白伏波的小手抬了起來,白伏波微微一怔,卻沒有反抗,倒是張周府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也沒有過多地去解釋,隻是將體內的鴻蒙紫氣分出一道出來,從白伏波的掌心渡入進去,漸漸地修複她體內崩碎的經脈。


  鴻蒙紫氣在經脈中運行,似乎會自我遵循某種奇妙的法則,尤其是對方的經脈嚴重,幾乎寸寸斷裂開來,就和當初張周府的情形一樣。


  張周府也是感到有些詫異,那鴻蒙紫氣隱隱竟有不受他驅遣的勢頭,他剛開始還有些吃驚,到了後來,才忽然明悟過來,知道可能是因為鴻蒙紫氣在人體之內,會遵循某種固有的法則運轉,便也不去理會,任憑那股鴻蒙紫氣在白伏波的體內開疆擴土,重新開辟出一條條更為複雜玄妙的經脈。


  白伏波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體內的經脈竟然以某種固有的法則開始重組,這讓虛弱不堪的白伏波也不由地大吃一驚,隻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去阻止這種異狀,不過想到對麵坐著的是張周府,她的心底沒來由地安靜了下來,不再試圖去做那些毫無作用的抵抗。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伏波實在無法忍受那股沉沉的困倦,軟軟地癱倒在張周府的身上,一身精氣雖然經過鴻蒙紫氣的洗滌,略有好轉,但也隻是臉色稍微緩轉了一些,整個人還是如同先前那般,脆弱到一根手指都能夠將她置於死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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