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蠻荒之地
白骨元靈眉頭一皺,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並不是不可能,這世上有幾樣東西卻是能夠克製鬼道三大劍氣的,那蠻荒神廟的黑水玄鶴能夠吸攝玄冥劍氣,若是能夠找到這一種靈禽,倒是還有一線希望!”
“黑水玄鶴?這可是上古靈禽之一,隻是那蠻荒之地極為凶險,有諸般上古遺種,倒是有些礙難!”張周府眉頭一皺,他倒是聽說過黑水玄鶴,也知道這一眾靈禽的由來,隻是從上古至今,過去了數萬年之久,這一類物種是否還能生存下來,就不得而知了!
“沒錯,蠻荒神廟在西牛賀州極西之地,乃是一處蠻荒之地,地下暗河之中有一條黑水,能夠吞噬世間一切物種,但惟有一種神鳥玄鶴,卻能在那黑水之中肆意遊蕩,不受黑水的侵噬!隻不過千年之後的今天,是否還有黑水玄鶴的存在,我就不知道了!”白骨元靈也是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隻怕就是他自己,也沒有見過這種傳說中的神鳥吧!
“不管如何,還是要去看一番才行,我不能任由他被玄冥鬼氣侵噬卻不出手相救!”張周府語氣堅毅地說道,雖然他修行的法門並不是從白伏波處所得,但之前的救命之恩,他亦無法忘卻。
“該是你一場機緣,是福是禍亦不可知,你便好自為之吧!”白骨元靈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番,才將身子沉入額骷髏白骨燈內,再也沒有動靜。
張周府微微一愣,也不多說什麽,便將那三件法寶都收了回來,隻留了黃泉圖擋住周圍縱橫肆虐的劍意,他不敢將白伏波收入骷髏白骨燈內,便放出了鎮妖塔,裹住了白伏波,然後張口噴出一口鴻蒙紫氣,化作一柄巨劍,猛地斬開身前的黑暗虛空,化作一道霞光,衝飛了出去!
回到無底洞的時候,就看到蘇銘一家四人都守在外麵,張周府微微一愕,隨即了然,知道是蘇嫣蘇韻兩人通知了蘇銘夫婦!
感受到蘇銘元神之中凜冽無比的壓迫感,張周府也不由地吃了一驚,果然元神級數的強者,已經完全超出了凡人修士的層次,擁有元神的煉氣士,幾乎與大道之間的距離微乎其微,而且這也算是真正的成就了長生不死。
豔羨之餘,張周府心中也隱隱有些擔憂,自家沒有經過天脈劍宗的同意,就進入了那陰陽交界的隧洞中,還吞噬了一頭冥將,以及無數鬼物,這若是被那些閻羅天尊知曉,恐怕都要怪罪到天脈劍宗的頭上,不過他見蘇銘並沒有通知天脈劍宗的掌教前來,恐怕是沒有將這一件事放在心上。
蘇銘見張周府安然無恙,不由地鬆了口氣,說道:“這隧洞內凶險無比,而且有本門的禁製,不成想張師侄竟然能夠來去自如,果然不愧清虛子門下第一人!”
張周府被蘇銘如此誇獎,心中不禁有些吃驚,不過隨即臉色恢複如常,心底不起一絲波瀾,他到了這一層境界,內心空明,靈台澄澈不受一絲汙垢,對於蘇銘的讚賞之言,也隻是略點了點頭,並無得意之色。
蘇銘看在眼中,不由地暗暗驚奇,沒想到這少年道心如此穩固,不禁更加賞識,又詢問了許多隧洞中的事情,見張周府果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張周府心中牽掛白伏波的傷勢,便不敢再做停留,囑咐了蘇嫣蘇韻兩人一番,傳了兩人一道修煉口訣,乃是他自家領悟的陰陽二氣修行法門,這才匆匆告辭了蘇銘趙芸斕兩人,駕起遁光便向著西邊天際飛掠而去。
蘇銘不知張周府為何這般心急,但先前他也知道這個少年做事比較穩妥,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他必定不會這般惶急,不過對方救過了他的兩個女兒,本想留張周府下來感謝一番,如今卻隻能作罷,隻等下次再說。
倒是蘇嫣蘇韻兩人頗為不舍,得了張周府相贈的心法,也沒有多大歡喜,看著那個紫衣少年漸漸消失在天際的背影,都是一臉悵然之情。
趙芸斕看在眼裏,也不好多說,便去牽了兩個女兒的手,往自家房中走去,想要詢問一番兩人身體的狀況。
張周府離開了天脈劍宗,便繼續往西行去,那蠻荒神廟在西牛賀州極西之地,天脈劍宗必定也知道這一處所在,張周府本來還想詢問一番,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這一件事頗為棘手,而且一旦說漏了嘴,還有許多不便,便忍住了。
天脈劍宗在西牛賀州最東邊的地域,張周府要去黑水所在的蠻荒之地,還要一段距離,而且據說西方佛教禪宗大光明神殿也在西牛賀州西部,張周府一路行來也是極為小心!
連綿的山脈此起彼伏,越往西去,氣候越是惡劣,妖風肆虐,不是有暴雨傾盆,不過張周府卻不在乎這些,隻是他一路前行,還要尋找路途,便耽擱了不少時間,為了維持白伏波的生機,張周府便用自家的鴻蒙紫氣洗煉她體內的經脈,阻擋住玄冥鬼氣對她血肉經脈的侵噬,再以太古雷紋生發體內氣機,倒也保住了她的性命。
足有十數日的時間,張周府才終於找到了蠻荒神廟的所在,遠遠地在一座座大山之中,最深處的那一片荒原之上,便有一座巨大而恢弘的古怪神廟聳立在天地之間,散發出一股股強烈的黑氣,衝霄而起。
在那神廟之前,一條蜿蜒爬行的黑色河流從神廟之下湧出,如一條亙古巨蟒一般,留下一道詭異的身影。
“馬上就到了!”張周府收回法力,充滿了無窮生機之力的太古雷紋也緩緩消失,他看了對麵的女子一眼,見她眼神恍惚,兩條好看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頗為惹人憐愛!
張周府微微一愣,心底似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湧了起來,他緩緩站起身,站在一座禿山的洞口之內,眺望著遠處秀麗的風景,心中一陣歎息。
這蠻荒之地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什麽人在此居住,隻有極少數的蠻族部落,仍舊深居其中,世代傳承,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氣息,就連張周府也不願輕易去招惹那些蠻族遺民。
過了許久,白伏波緩緩睜開雙眼,轉身看向張周府,半晌兒,才開口說道:“為什麽帶我來這裏?你救不了我的!”
張周府聞言,轉身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說道:“總要試一試的!”
白伏波忽然沉默了下來,眼角不由地落下一滴淚水,似乎是被張周府的話所感動,也可能是因為命運對自己開的這麽天大玩笑!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烏黑的光華從不遠處的一座山上照射而出,張周府回頭看去,見那座山峰離這裏不過十數裏地,心中不禁吃了一驚,難道這裏還有別的煉氣士存在麽?
這蠻荒之地天地元氣都為那蠻荒神廟吸攝而去,蘊含在黑水之中,隻是那黑水不適合凡人修煉,就連那些鬼道傳人,也不敢輕易涉足黑水所在,因此這極西蠻荒之地向來很少有煉氣士到此,就算是西方佛教的大光明神殿,也在數千裏之外的一座靈山之上,遠遠地避開神廟所在。
張周府雖然好奇,但白伏波此番身受玄冥鬼氣侵噬之苦,他也不願再去招惹是非,就招呼了白伏波一聲,攜了她駕住遁光,往那神廟的方向飛掠而去。
經過那一道烏黑光柱的時候,張周府刻意降低了遁速,避開了一段距離,這才繼續前行,等他離去之後,那一道烏黑色的光柱才忽然收了起來,隨後從某處山洞內衝了出來,跟在張周府的身後掠去。
那烏光之下,一個蒼老的身影微微晃了一晃,他周身籠罩的毒煞之氣頓時崩散了開來,那老者身子一頓,急忙把手一揮,裹住了那毒煞之氣,深吸了口氣,這才重又駕起遁光,快速追了上去。
張周府正在前麵趕路,猛然感應到神識中傳來一絲警兆之意,便將神識放開,果然便發現後麵有人追逐了上來,他眉頭一皺,便分出一道鴻蒙紫氣落在身後,阻住了那人的去路,卻不想對方竟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手中放出一團烏光,將他那道鴻蒙紫氣震散了開來。
“這人要幹什麽?”張周府從未來過西牛賀州,在這裏也不會遇到什麽仇人,而且看那身後之人的情形,恐怕就是剛才某處山洞內的那個煉氣士,本來他還以為是遇到了輪回寺的僧眾,這時候察覺出了不對,便將遁光停了下來,落在一座山頭之上,靜候那人的到來。
烏黑色的光華掠過天際,忽然間在張周府頭頂的位置停了下來,那烏光中的老者眉頭一皺,陰鳩的麵容上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即他低頭向下看去,果然見那少年竟然等在一處山頭上,不禁冷笑了一聲,按住遁光,身子往下一沉,落在了那少年的對麵。
一股濃烈的毒煞之氣蕩漾開來,偌大的山頭之上,本來一片青翠的草木,瞬間枯萎了下去,就連山岩都被一股濃烈的煞氣腐蝕,一點點融化開來,順著周圍的裂縫流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