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信,行。
小別勝新婚,更何況相別一年之久。
這一年來,周容不僅在穩定大後方上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同時也憑著大毅力,穩住了自己的身材與容顏,隻那麽一挾,便差點令秦越棄械投降。
聽到夫君喘著粗氣的驚呼,周容這才輕哼著,得意著,曼扭著,款款的逗趣著,最後於兩眼翻白中抵達愉悅的彼岸。
“哇,你在哪學到的瑜迦,腰都快被你鎖斷了。”
“哼,總不能都便宜了她,手拿開,熱。”
“……”
分別久了,夫妻間也會陌生起來,解決之道從來隻有一個辦法,讓她爽心滿意,隻是次日起來,大秦皇後容光煥發,大秦皇帝成了軟腳蝦。
秦越不得不推了所有政務,徹底的放鬆一天,於懶洋洋中享受歲月靜好。
一起變的陌生的,還有兒女。
秦醜見了麵後,竟然改口叫父親了,以前那個“爸啊爸啊”追著屁股跑的小屁孩一大早認認真真的來請安,然後規規矩矩的去上學,這讓秦越相當感慨。
而兩個女兒怯生生的被她們的母親拉過來後,秦越肚子裏一股怒火便騰的燃了起來:“怎麽帶的孩子。”
彩墨不敢吱聲,委屈的扁了扁嘴。
好在兩個女兒都還小,歡歡四歲,樂樂兩歲,秦越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逗玩了不過盞茶時間,血濃於水的親情便激發了孩子的本性,有歡聲笑語起。
“這才對嘛,做我的女兒,就該歡歡樂樂的才對,走,去看看你們甲叔在幹什麽。”
彩墨笑道:“一早去幼兒園了。”
“噫,他又耍什麽寶了。”
“跟夫君一樣,眼裏隻有孩子,他家寶玉簡直是混世女魔王,天天打架,大郎都怕她,這不,怕女兒受傷呢,把那名貴的天方國地毯送去園子裏當習武墊子了。”
“女兒肖父是真的?她母親多文靜呐,走,我們也去幼兒園看看。”
“可不好出去,外麵好多人等著覲見呢。”
秦越唉呀一聲叫,想了想終是沒起身,偷得浮生半日閑,這一回家,他願意把骨頭都懶掉。
好在甲寅很快就來了,左手抱著二女兒欣玉,右手則是老三質玉,兩女兒都對他硬紮紮的胡子感興趣,一邊揪著一把,導致甲寅歪著頭,走的像個賣糖葫蘆的老漢。
“來,玩四國大戰。”
一見到秦越,甲寅好父親的樣子頓時就沒了,將倆女兒往地上一丟,欣玉和質玉便啊呀著向秦越撲來,張牙舞爪,十分興奮,十分凶猛。
秦越連忙站起,緊張的護著自家的倆女兒,嘴裏大叫:“別抓臉……”
沒想到那欣玉姐妹倆一聽更是來勁,咬牙切齒的便來抓樂樂的小臉蛋兒,慌的秦越差點用腳踢。
“你怎麽生的,純粹一窩土匪。”
甲寅頓時不樂意了,一屁股坐在石階上,嘲諷道:“是誰說的,孩子就要野一點,該怎麽快樂就怎麽來。”
“……”
彩玉一把抱過女兒,沒好氣的道:“三叔,真要說你幾句,你不回來,欣玉質玉都乖的很,你一回來就變了,沒你這樣寵的。”
甲寅嘿嘿樂著,揮揮手,讓倆女兒跟著彩墨玩去。
等彩黑帶著小寶寶們走了,秦越才蹲了下來:“日子要過,人要往前看。”
“……知道,她就跟我耍性子呢,回來就把她屁股打開花,放心,花槍和她師姐幫著找了。”
“能想開就好,過了年就要大戰了,這一回,一氣打到汴京去。”
甲寅嗯了一聲,身子卻懶洋洋的向後靠躺下去。
“喂,你是我超級打手呢,你要沒了精神,這仗怎麽打。”
“放心,一穿上甲胄,就有精神了。”
“……”
甲寅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遠在光州的吳奎卻興奮的仿佛打了雞血。
他不當司馬久矣,如今不過是個吊兒郎當胡子拉渣的城門令,他一手策劃了救柴誘曹之計,真的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起碼,宋廷無人知道是其搞的鬼,所以,他雖然整天的遊手好閑,但終究項上人頭還是穩穩當當的保留著。
令他興奮的是大秦日報特別刊的內容:大秦明告天下,明年正月,舉國伐宋。
沒有長篇大論,有的,隻是鮮紅似血的大標題。
這張注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報紙,已經被他吞進肚子裏,這讓他雙手叉腰伸長脖子說話的樣子有些可笑。
“七叔,走一趟宋州。”
“喏。”
“告訴那位喜歡翹屁股的瘋子,下半輩子要想挺直腰杆,就把這次機會抓住。”
“喏。”
……
……
此時的宋州應該叫應天府,乃宋廷龍興之地,數一數二的大城,數十萬人口中,瘋子總有好幾個,但能讓吳奎冒著風險送信打氣的,隻有一位,那便是前周殿前司都指揮使,駙馬都尉,現左衛上將軍,衛國公張永德。
宋代周後,他隻在朝廷出征揚州時被起用過,然後便窩在宋州城中,領著俸祿當宅男,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有一段時間武德司盯的很緊,因為老是有年青男子出入其後宅,後來漸漸的便又鬆懈了下來,有消息傳出,那位駙馬都尉整天無所事事,隻好無遮大會,後來幹脆的自個拱起身子。
所以,不到兩年,夜幕下悄然進入張府的,便從俊俏小生變成了虯須大漢,力棒車夫。成為士庶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話。
正因為如此,吳奎的聯絡,便顯的有些多餘。
因為有一位黑衣男子已進先一步進了張府。
“老朽鄔鳳南,見過尉馬都尉。”
頂著一雙魚泡眼的張永德自嘲一笑:“張成收了你多少好處呐?”
“一塊中元通寶而已。”
鄔鳳南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振振袍袖,這才從懷裏掏出一枚金燦燦的物什,在胸前一晃,輕輕說道:“大秦隱殺,中原主事。”
張永德倏的彈起,一身煞氣如雲蒸騰。
“你……你想幹什麽?”
“沒幹什麽,隻是受人之托,轉一個口信。”
“誰的口信?”
“我大秦陛下。”
“……”
這一夜,張府下人幾乎徹夜未眠,因為家主“瘋”了,提著一柄大斧,到處砸掛,差點拆了整座後苑的房屋。
有哭嚎聲厲如夜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