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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突如其來的喜訊與煩惱

  休息的真正內涵是全身心的放鬆,拿甲寅來,見著九郎了,喝過酒了,吹過牛打過屁了,家事國事能想起的都問了,士行師兄的頭也搓過了,這就是真的好睡了,次日太陽照屁股了才起床。


  隻是這深冬的太陽,白滲滲的,一點日頭氣也沒,站到庭院中感受不到半點的暖和,甲寅掄臂踢腿的活動著身子,沒好氣的道:“這怎麽突然就冷下來了,害我睡的腰酸背痛的。”


  鮑超殷勤的為他打來洗臉水,笑道:“我也正奇怪著呢,出門買油條時才知道,渭水都有冰了。”


  “結冰了?”


  “還沒凍住,聽老人也就這兩了,今年的氣有點怪,要是落了雨雪,保準凍死人。”


  甲寅含一口井水,用牙刷胡亂的在嘴裏搗著,聞言怔了怔,含糊道:“那得趕快去潼關,早打完早收工,對了,灶下不起火麽,你去買什麽油條。”


  鮑超委屈了,蹲地上不滿的道:“虎子叔,是你和秦叔拍著桌子喊要吃油條的好不,一個油條配豆漿,一個配稀飯,我怕買早了,幹脆把那老兒連擔子都給請進來了。”


  甲寅晃晃腦袋,有點想不起來了,順勢踢了鮑超一腳,糊著嘴笑道:“行了,算你孝順,你秦叔吃過了?”


  “嗯,他早起來了,剛問過稚子,在批奏疏呢。”


  甲寅“嗗咄嗗咄”的漱了口,哈一口清新的口氣,彎下腰,掬起清水就往臉上撲,卻摸到一片薄薄的冰片兒,他火氣大,從來冷水洗臉,還要求鮑超一樣用冷水,隻有娘們才要嗬護臉蛋。


  “不行,這日頭都起毛邊了,搞不好真要下雪了,跟赤山一下,準備幹糧,收拾行囊,半個時辰後出發。”


  “諾。”


  鮑超才走到角門,卻見蔡稚急急跑來,“虎子叔起來了沒,陛下有事找。”


  “起來了,虎子叔……”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是急事還是喜事。”


  “陛下很高心樣子。”


  甲寅也不換衣服,拍拍手就跟著蔡稚往秦越辦公的書房走,路過轉角廂房時,果見一副油條擔子放在那,覺著不能辜負了超子的好意,便站著等,讓那老漢炸了兩根,新鮮火辣的就往嘴裏塞,嚼一口,脆香。


  “好味道,回頭讓超子多給賞錢。”


  “謝將軍。”


  甲寅邊走邊吃,來到書房,果見秦越笑容滿麵,不由訝道:“什麽好事情?”


  “你打死也想不到的好消息,鄒衍回朝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曹彬,曹沐。”


  “噫,這二曹怎麽湊到一起了?”


  秦越見不得別人吃東西,便從果碟裏掰了一片花生糖在手,這才笑道:“這事,有一隻黑黑的大手在推動,曹開貞是歪打正著撞上的,曹國華則是被人陰了,否則,以他的性子,寧可買塊豆腐把自己拍死,也不會再來見我。”


  “誰呀,這麽牛逼,能把曹國華給陰了。”


  “不止陰了他,也陰了我。”


  “怎麽?”


  “你當曹國華是怎麽來的,是護著郭宗訓來的。”


  “郭宗訓?”


  甲寅皺著眉想了好久,倏的站起,“是他?”


  “就是他,前周少帝。”


  “人呢?”


  “應該到興元了。”


  “怎麽會到興元的?”


  秦越嚼著花生糖,笑道:“鄒衍謹慎,先給木雲報了訊,木雲安排的路線,噢,金州,均州都已傳檄而定,漢水以西,都已盡歸秦土。”


  甲寅笑道:“還是木頭怪厲害。”


  “哪像你,隻知蠻進,什麽合川關,武關打下來也會棄了。”


  “誰知道關中是什麽情況,我不是急麽,早知這樣,我該把商州給奪了。”


  “那倒不用,我讓薛儼當使者去了,商州基本上也沒得選擇,你也算是歪打正著。”


  甲寅就樂嗬了,接過蔡稚泡的茶,輕吹著旋,又問:“宗訓來了,怎麽辦,我怎麽就覺著是個麻煩事呢,好象也蠻大了吧。”


  “馬上十三歲了,先見一麵,然後送回益州,進書院讀書去。”


  “啊……”


  “不用大驚怪,李司空也好,王相也好,不會沒分寸的,再了,先世宗對我們,是有知遇和栽培之恩的,人既然來了,別的給不了,把他培養成才,給他以富足安定太平的生活,還是該做的。”


  “培養成長?你就不怕……”


  秦越大笑:“這點胸襟都沒有,還成什麽事,總不能比潘美的胸襟還差吧,你隻管放心,為示隆重,你替我去迎一迎。”


  “不是,潘仲詢又怎麽了?”


  “除嫡子宗訓外,先世宗尚遺下庶子三,一名熙讓,一名熙謹,一名熙誨,這三人一來年紀更,當年最大熙讓也才吖吖學語,所以宋九重也就未曾重視,潘美回京後便領了熙謹收養,現改名叫潘惟吉,熙誨被越國公盧琰改姓換名,收為養子,如今叫盧璿,隻有熙讓不知所蹤。”


  甲寅撓撓頭,就有些不好意思,找借口道:“……你讓強子去吧,我還想著去打潼關呢。”


  “這事一樣重要,甚至比打下潼關還重要。”


  “那好,我現在就走。”


  “倒不急這一刻,蕊兒去找東西了,給全真和國華家裏人捎點女兒家的東西去。”


  “起全真,我就想吃麵了,稚子,叫廚下來碗羊肉麵,份量大點,多加鹹菜。”


  “諾。”


  蔡稚出去,這邊話繼續,甲寅問:“國華來了,怎麽安排?”


  秦越咬牙切齒的道:“怎麽安排,哼,當然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


  甲寅太知道秦越了,當下笑道:“你還沒告訴我呢,誰這麽大能耐呐,能把你倆一起陰了。”


  “還能有誰,就那隻笑麵虎,吳奎。”


  “啊,他人呢?”


  “他自個還在光州當他的司馬,宋九重要了他父親的老命,真當吳家人都是傻子呐,此仇不報,他還是男人麽,不過他心大,卻不知接下來又會玩什麽花眨”


  “那也不能他陰人呀。”


  秦越沒好氣的道:“因為他先把曹國華的夫人孩子一起拐了,然後放著線索,一點點的把曹國華引到宿州,曹沐的劍你總該知道的,曹彬哪是對手,他是被活捉了上船的,以曹國華的性子,加上焦急心慮大半個月,哪能忍下這口氣。


  可吳奎那亡鞍,偏是我指使的,他曹國華再憤恨地,也隻能來找我消氣。”


  “那他找到家人不會回去?”


  “吳奎算計起人來,就不會給你退路走,宗訓就是那條牽著曹國華鼻子的繩子。”


  甲寅聽了樂不可支,搓著手道:“那簡單,等曹國華來了,你倆打架時,萬一你要是輸了,我幫你。”


  “滾。叫你去接人,就是要你先幫著我把國華的窩心氣給泄了。”


  “我那有這本事。”


  “那就別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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