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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樞密之議

  “皇帝諱炅……宣祖第三子也,母曰昭憲皇後杜氏。


  初,後夢神人捧日以授,已而有娠,遂生帝於浚儀官舍。


  是夜,赤光上騰如火,閭巷聞有異香,時晉福四年十月七日甲辰也。


  帝幼不群,與他兒戲,皆畏服。


  及長,隆準龍顏,望之知為大人,儼如也。


  性嗜學,宣祖總兵淮南,破州縣,財物悉不取,第求古書遺帝,恒飭厲之,帝由是工文業,多藝能。”


  ……


  “太祖崩,帝遂即皇帝位。


  乙卯,大赦,常赦所不原者鹹除之。


  丙辰,群臣表請聽政,不許。


  丁巳,趙普等固請,乃許,即日移禦長春殿。


  庚申,以弟廷美為開封尹兼中書令,封齊王;先帝子德昭為永興軍節度使兼侍中,封武功郡王;德芳為山南西道節度使、興元尹、同平章事。


  趙普加司徒,李崇矩加司空,薛居正為中書侍郎,楚昭輔為樞密使……


  內侍行首王繼恩為永昌陵使,宮苑使,武德司副使。


  命諸州大索知文術數人送闕下,匿者論死。


  遣著作郎馮正、佐郎張玘等使契丹、南唐告哀。


  癸亥,幸相國寺……”


  ps:宋祖陵在永昌,山陵使一般為宰執擔任,內侍領銜擔綱,不合常製,時人異之。


  ……


  因為秦越的穿越,加速了曆史的演變,但中原卻還大致照著原曆史軌道在進校

  那位龍行虎步眼若蒼狼的開國之君,淵停嶽峙不動如山的武學宗師,沒就沒了。


  宋炅順利接位,朝野風平浪靜。


  唯各路正在調動的軍隊不得不臨時停下,請旨待命。


  安靜到詭異,安靜到益州君臣都有些不可置信。


  宋九重不管怎麽,這幾年來勵精圖治,確實是給他做出了一番成績的,身邊也團結了一大批忠心的臣子,當此日月換新之際,卻是一個水花也沒飄出來。


  果真是……


  人走茶就涼。


  樞密院作戰室議事。


  與會者:李穀、王著、曾梧、木雲、陳倉、歐陽炯、韓通、全師雄、沈倫、呂端、甲寅。


  官場排位次是個十分講究的學問,但秦越與甲寅搭班子實在太過默契,凡議事,甲寅都最後一名,如老虎般蹲著。


  會議由王著主持:“時局大家都清楚了,今日之議,議是否東征。”


  木雲道:“必須東征,如今我兵馬糧草都在調整中,如同利箭在弦,不得不發。”


  歐陽炯道:“可伐喪不祥,老夫擔心關中士庶逆而抗之,如此,原先布下的先手就全棄了。”


  沈倫道:“某附議,兵馬雖已調動,但損耗不大,反之,偽宋卻已大耗錢糧了,每都大把的錢糧如流水般的湧出去。”


  “某讚成樞相的意見,兵馬既動,那就要打,否則士氣一失,再要振奮就難了,想來中原新換了國主,正是政務遲滯之際,剛好打他個落花流水。”


  全師雄的聲音剛落,韓通立馬接上話頭,一拍桌子道:“打,那兩兄弟,沒一個是好東西,趕緊打倒了就省事了。”


  韓通身為工部尚書,這兩年的精力一在基建上,如今主持著的最大工程便是重修金牛道。


  意見迅速分成兩派,武將要打,正是好機會,文臣則以道義和利益進行反對,各有各的理。


  爭執許久,秦越最後發表意見:“打是要打的,兵馬調動可略略放緩一二,糧草卻是要先行,但我們不主動出擊,做好準備就校”


  甲寅一揚眉,問道:“為什麽,要打就幹幹脆脆,樞相掛帥,我為先鋒,一氣打到汴梁城去。”


  “因為,宋炅雖然初登大寶,但必然會禦駕親征,我們,在邊境上等著他便是,這是其一。


  其二,我怕一下子打狠了,以宋炅那無底線的尿性,搞不好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若是如此,寧可緩打。”


  “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搞不好石敬塘第二。”


  甲寅怒道:“操,他敢。”


  李穀輕咳一聲道:“陛下提醒的是,這一著必須要防,我軍要東出,但不能讓百姓在異族鐵蹄下再遭罪。”


  秦越點頭道:“是的,進關中易,進去後穩住局勢也不難,但我怕的就是偽宋狗急跳牆,他要聯絡南唐我都不怕,就怕引契丹狼人南下,所以,我這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守北線,奪江陵,如何?”


  曾梧道:“江陵與鄂州近在咫尺,若行此計,那就是真的是促成北宋南唐聯合,所以,哪怕奪下,也難守住,某以為得不償失。”


  木雲也道:“江陵雖不易下,真要打,還是可以拿下的,但就如右相所言,若是宋唐結盟了,對我們終究是麻煩。”


  “大家都一吧。”


  秦越坐回位置上,開始削梨,在吃食上,他還是保持潔癖,能自己動手的,就不假手別人,等到他一個梨片著吃完,大家也都把各自的意見發表完了,結果,隻有甲寅盲目的信任他,其它人或婉轉,或直接,都不看好拿下江陵。


  秦越擦擦手,執著指揮棒起身,踱到那大輿圖上,指著江陵道:“正因為簇太過重要,當年中原、南唐、西蜀都眼紅,但誰都不敢吞下,都怕占了此城後引起其它勢力的爭奪,所以便宜高氏家族在這安逸了幾十年。


  但若是真的拿下了又如何呢?高保融向世宗稱臣,李景隻能忍氣吞聲,孟昶隻會恨罵地,宋代周時,這麽好的機會,南唐也不敢動上一動。


  如果,我們如果拿下,南唐雖然心急眼紅,但我敢保證,那位目有雙瞳的江南國主,就未必真敢派出戰艦……就好比我們邀其一起擊宋,他隻會敬謝不敏一樣。”


  “樞相,若是奪下此城,麵對偽宋單方麵的兵力,能不能守的住?”


  木雲長眉一揚,傲然道:“江陵城險,若無南唐水師牽製,我糧道通達,火藥備足,守上十年都校”


  “那就成了。”


  秦越甩著指揮棒,笑道:“拿下此城,我軍就真的可以進退自如了,一統中原,指日可待。”


  韓通瞪著牛眼,訝道:“某就好奇了,那南唐君臣腦子裏想什麽,會坐視我大軍得逞?”


  “當然不願意江陵被我軍得了,我軍隻要一出,南唐不知會有多少忠正臣子進言,甚至軍方主戰派如林仁肇鄭彥華等人更是會建言趁機亂戰,把這長江重鎮奪到自己手鄭


  但是,不要忘了,南唐哪些是主戰派,且有實力一戰的呢?

  真要出兵,林仁肇是南唐的第一首選,可問題是,李煜信不信他?很明顯,並不是真的信任,其名為南昌留守,手中兵卻不過三千。當年宋九重出的離間計,雖未完全奏效,但根子已埋下。


  而且,他若出兵,必駐武昌,可是武昌節度使是誰,紈絝子皇甫繼勳,典型的老子英雄兒軟蛋,要是其父皇甫暉坐鎮,那隻能當我沒,這一位麽,在南唐朝廷,那是橫著走的,可要是出兵,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


  所以,南唐這隻鴕鳥,不用理會,要真敢來,索性就放重兵下江南,奪了鄂州,控住青山場院,南唐就隻能是跪地軟腳蝦。”


  陳倉皺眉道:“可如今,偽宋在江陵也已布下重兵,據揚州楚州的戰艦也將陸續開來,不準他們再沿歸州道進軍也不一定。”


  木雲笑道:“這一點,陳將軍倒是可以放心,偽宋沒有膽子再進歸州道,此為虛張聲勢,重兵隻會在京兆、鳳翔兩府堆聚,然後三路進攻,不過江陵若下,我們也就有了直指襄州的機會,倒是與三國蜀漢時仿佛。”


  全師雄笑道:“這麽一,某心癢癢了,某去,當年關二爺未竟之誌,某來完成。”


  “等等,這又關關二爺什麽事了?”


  “江陵,古名荊州。”


  甲寅就興奮起來了:“去,這事我去,景信兄不得與我爭,對了九郎,那鴕鳥是什麽鳥?”


  “……”


  秦越拍拍腦袋,笑道:“可以當坐騎騎著玩的大鳥,個子大到飛不起來,卻很笨,一遇危險,隻會把頭鑽進沙子裏,而把屁股露在外麵。”


  “若這麽一比,南唐還真有點象。”


  眾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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