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試甲
單論防禦,甲胄當然是鐵甲第一。
比如那明光鎧,麵對弓箭,隻管向前就是了,偶爾有箭矢卡在甲葉裏,也最多劃破一層皮。
但那樣的甲胄,是精品中的精品,非上將輪不著穿。
其次,要屬步人甲,一樣的全身鐵甲,虎牙血殺營便是這個裝備,但太重了,走路都慢騰騰的,更別跑了,這樣的甲士隻能在戰事膠著時充當絞肉機。
常規戰事,更能發揮作用的是輕甲兵。
這也是秦越要搞紙甲的原因。
且劉強測試紙甲防禦,站好馬步,吐氣開聲,一記豎劈,斬在肩膀上,立馬有手下掀起甲衣看了,“入木二分。”
劉強換招,當胸一記橫斬,“未傷。”
再斬腹部,“入木一分。”
秦越對這樣的防禦力十分滿意,真打起來,不可能傻傻的站著等對方擺好勢子再砍的,所以受贍程度將會更。
劉強收刀,獰笑道:“換槍。”
張通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強子,存心讓某丟臉是不。”
秦越笑笑,甲胄這東西,隻能防砍,防不了刺殺,哪怕不破防,全力一刺之力,也會捅出至命內傷來。
“試弓弩。”
這一回秦越親自測試。
一試之下,效果也很令人滿意,一石弓三十步幾不破防,伏遠弩五十步也隻造成微傷,最多入木一分。
“防水如何?”
“未損壞的話,在水裏泡一沒事,損壞了就不好了,但可以更換,總共就九大塊,換起來方便。”
“造價幾何?”
張通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兵甲成本攤到六貫,將甲成本要九貫,眼下肩吞腹吞都沒造型,若將甲要如明光鎧一般做虎吞口,描金線什麽的,造價大約就要十五貫、二十貫了。”
劉強訝然道:“這麽貴?當年南唐的白甲兵,一貫錢都不用。”
張通急了,紅著脖子道:“人家用的是廢紙,家裏婆娘胡亂釘的,又不上漆,能比不。”
秦越擺擺手:“這成本可以接受,但能便宜下來更好,造型什麽的就不要了,又笨又不好看,沒必要搞花架子,拿幾套來穿穿試試。”
“早備好了,某來為大帥著甲。”
這紙甲穿著比鐵甲皮甲都方便,套頭穿上,兩肋係索一收,扣上抱肚,便基本穿好了,秦越試了試,比皮甲還靈活輕便一些。
張通又奉上兜鍪,解釋道:“這兜鍪卻隻能用皮的,外加了一圈鐵額當,箭矢平射的話可以擋住要害。”
“很好,不能一味的講防禦,也要注重靈活,這紅纓就不要了。”
“大帥,沒紅纓不威武。”
“有紅纓招仇恨,敵人瞄準也容易些。”
張通哭笑不得:“大帥,沒有纓子,太醜了。”
“那就搞黑紅,黑色中帶一點點紅的那種。”
“諾。”
話間劉強等人也穿戴完畢,秦越笑問:“如何?”
劉強笑道:“雖不如鐵甲皮甲挺撥威武,但更靈活。”
秦越也滿意的拍拍肚子,對張通道:“開始量產吧,一月能造多少?”
“五百副。”
“不夠,想辦法增加到一千副,現在開始就加快進度。”
“諾。”
秦越受不了作坊內的味道,略看了看便步出作坊,東邊不停響起叮當聲的是鐵器作坊。
一進院子,便有一股炭火的氣味彌漫,夾著鐵鏽味兒,裏麵有些灰暗,因炭火熏燎的緣故,一些磚頭都成了黑灰色。
這是兵器作坊。
眼下隻生產刀矛與弩矢利箭。
刀製仿的是甲寅的戰刀,要一號,隻有兩尺七寸長,可單手,也可雙手。長矛杆子則清一色配青岡紅椆,這是花槍選的材質,卻是對秦越所推崇的白臘杆子不屑一顧。
試了刃口,觀看了流水式的作業,再出來一身汗水。
“也加大生產力度,尤其弩矢。”
“是。”
一行人又跟著張通到了生活區,張通媳婦馮氏頂著大肚子,率著近二十個婦人要來見禮,被秦越慌忙止住了,眼下最金貴的便是你們了,懷著我們的未來呢,我現在一回家,便先給媳婦請安,的眾人哈哈大笑。
進屋喝茶,略歇一歇,等幾位主管寒暄畢,告退下去。秦越示意劉強把招文袋拿來,取過一疊畫稿,對張通道:“把這些徽章生產出來,要嚴控,不得外泄。”
“諾。”
張通接過畫稿,見那所謂徽章,有五角形的,有盾牌形的,也有圓形的,最特別的是有一枚仰咆嘯的虎頭。
“大帥,這是幹嘛用的,怎麽還有編號?”
秦越指指自己胸口,笑道:“這是軍功章,眼下先試行著,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搞軍銜。”
張通喜道:“這法子好,要立了功,胸口一掛,夠那些臭子顯擺的了。”
“你自個才多大,就一口一個臭子了。”
“某都要當爹了,對了,大帥,是不是要打仗了,真要打仗,您可得換個人來管事,某還得上戰場去。”
“滾,滾去上酒菜,我吃了好閃人。”
……
秦越狀似悠閑,其實心急火燎,算算日子,周容臨盆也就這兩了。所以略喝了幾杯酒,匆匆填飽肚子,便打馬回益州。
好在路途不遠,五十裏路程,快馬半就到了,回到府中,見周容依然大腹便便的,身邊卻圍了六七個婆子丫環,心裏放下心來,至於埋怨麽,當然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沐浴更衣,再找甲寅喝酒,兄弟倆坐下沒喝三杯,便有腳步聲匆忙響起。
“夫人肚子痛了。”
秦越啊喲一聲,連忙起身向後院跑去。
甲寅跟著跑了一半,倏的又折返了回去:“我看看子瑜。”
甲寅如飛般的跑回自己家,見子瑜正在雙兒與湘兒的伺候下繞著花壇在走路,嚴婆婆帶著倆婆子在邊上候著,甲寅心中大定:“哎……嫂子要生了,你怎麽還沒動靜……”
蘇子瑜哭笑不得,“這哪能聽我的,雙兒,你過去看看。”
“哎。”
甲寅趕緊張開雙手擋住,“你在這照顧好娘子,我跑的快,我去。”
甲寅再次一溜的跑向秦府,還沒進角門就被一婆子擋住了:“女人生娃,你們大老爺們擠前幹啥,離遠點。”
甲寅已聽到周容的“啊喲”叫聲了,正心急著,卻見秦越也被他師娘給推出來了,“你在裏麵隻會添亂,就跟虎子在這候著。”
“師娘,別迷信,我在裏麵容兒更能心安。”
“別強,這事,得聽你師娘的,虎子,看住九郎。”
“哎,哦。”
甲寅一把拉住秦越,就在角門處候著,時不時的往裏探看一下,滿臉油汗。
秦越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我的孩子,你急啥。”
“你怎麽可以比我先生呢,不行,我得催催子瑜。”
“……”
見甲寅果真撥腿要走,忙把他拉住,惡狠狠的道:“就在這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