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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神隊友

  泗州失守,黃州失守,和州失守……


  接二連三的噩訊傳來,李璟的腦袋都快被炸裂了,不得不以藥敷之,所以早朝也取消了,隻安排了親近大臣於偏殿議事。


  “時局糜爛至此,眾卿都開誠布公的議一議吧,眼下該如何是好?”


  “父皇,容兒臣將兵一萬,過江去援楚州。”


  才當上太子沒幾的李弘冀率先開口,眼裏盡是渴望。


  李景遂在上鄰一百零八份奏折後,終於如願卸下了“皇太弟”的名號,改封晉王、江南西道兵馬元帥、洪州大都督、太尉、尚書令。


  李景遂仰大笑出門去,走馬璋台不複回。


  李璟本不欲皇長子李弘冀回京,他對這位動不動就頂撞自己的兒子沒有半分好感,但架不住三軍齊歡呼,百官同上書,猶豫良久,終於還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頭。


  如今見太子一開口就是糾糾武夫的蠻撞,李璟拍桌怒道:“汝年紀,不知高地厚,過江就能打贏了?太師、宰執、滿朝文武都在,好好學學。”


  “……諾。”


  李弘冀滿臉不甘,但也隻能老實的退回。


  “宋卿,你先。”


  “是。”


  宋齊丘不願當這出頭炮,他身為太師之尊,本該是最後總結陳詞才是,但李璟開了口,也隻好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奏道:“啟奏聖上,老臣以為,還是議和為上。”


  “議和、議和,從去年到現在,你這條老狗,除了議和還會什麽?”


  宋齊丘的死對頭常夢錫立馬出班大罵。李璟最擅平衡之術,他召宋齊丘進京的同時,再把常夢錫召回來,擺明了就是讓其與宋唱對台戲的,哪怕去搶金瓜武士的金錘都無防,何況隻是大罵。


  宋齊丘仿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繼續對李璟道:“如今即將五月,馬上就是酷暑,隻要滁楚兩州堅守住,以議和驕逆周之心,拖到七月,我軍將再贏戰機,黃蘄舒和將失而複得。


  所以眼下有兩大要務,一是保滁楚,二是行議和,剛柔相濟,陰陽互補,非如此,難以停”


  “嗯,宋卿言之有理,眾卿意下如何?”


  常夢錫鼓著一肚子氣,心想你當聖上的都了言之有理,當臣下又有何言,他抬頭看了看,隻覺聖上額頭上的那一圈白絹,如戴孝般的刺眼。


  早有宋黨一派齊齊唱喝:“宋太師老成謀國,臣等附議。”


  “那便議和吧,如何議,眾卿再商量個章程出來。”


  “啟奏聖上,議和之事稍等,滁州危在旦夕卻須立馬應對。”


  話的是馮廷巳:“朱元棄和州奔滁州,其跡可疑,如今更有傳言其早已投敵,軍中物議洶洶,陳覺的密折也已上呈,請聖上早作定奪。”


  李璟長歎一口氣,陳覺惱其獨立獨行,眼裏隻有齊王而無他這個監軍,這一年來也不知上了多少奏折,淨是壞話,這些陰私事,他又如何不知。


  李璟想了想道:“朱元乃朝廷柱石,雨師的心腹愛將,去年奪廬舒,更是戰功赫赫,這樣的大將,怎會投敵,況且其方到滁州,便接替左翼防禦,正是任重用心之際,朕……信他。”


  “不然。”


  宋齊丘再次出聲道:“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滁州哪怕無他,有齊王的二萬大軍在,也是穩如泰山,但倘若內應舉事,則哪怕是霸王再世,也無濟於事,所以,老臣的意見是,另派大將接任,讓朱元回京。


  若他回,自然忠心無疑,若他不回,則……”


  李璟遲疑了一下,問道:“哪,依卿之見,派何人接替為好?”


  “大將楊守忠智勇雙全,可繼任。”


  李璟再次沉默,良久道:“也好,就依宋卿之意辦理。”


  “諾。”


  李弘冀再也忍不住道:“無端猜忌大將……”


  “住口,汝隻需好生聽著便可,年紀輕輕的,謙虛好學才是正途。”


  “……諾……兒臣再問一句,那逆周李重進已經兵臨楚州城下,援兵如何安排?”


  宋齊丘道:“楚州與滁州不過百八十裏路程,相信齊王那邊早有安排,太子稍安勿燥。”


  ……


  滁州城外,虎牙軍營。


  一場軍議也在進校

  秦越指著牆上的簡易輿圖道:“滁州城的防禦大家都遠遠看過了,我再把敵情重申一遍:

  滁州城裏有精兵八千,民壯五千,乃李景達親自將兵。


  北城左寨有精兵五千,主將為林仁肇、副將為鄭彥華。


  中寨有精兵八千,主將為敵應援使建州節度許文慎,大將邊鎬副之。


  城西右寨為原和州守將朱元,沒想到這家夥如此受重用,從和州帶出來的八千精銳皆駐守在這,副將乃其同僚孫璘。


  三寨皆寨牆高聳,溝深縱橫,麻坑密布,背依堅城,寨中又版築夾道,寨寨相通。”


  秦越喝口水,繼續道:“城南除那條平整的官道外,左右良田都已被水路切割成豆腐塊,盡是沼澤池塘,填平也不知要費多少工夫。


  城東雙月城峙立,更是易守難攻,大夥想想看,有何策破城?”


  白興霸道:“投石車轟去便是。”


  秦越笑道:“張帥早試過了,投石車一出,三寨必出動,他們從挖好的地道衝近,隻管把用莆草編好的火彈子扔出來,然後配合大軍一衝,投石車運去容易撤退難,人家用這招防著你用投石效果好的很。為這,張帥也曾挖地道想破其運兵道,結果不成功。”


  “那就放水淹道。”


  “水從何來?”


  白興霸便不話了,拿眼看看甲寅道:“專踩狗屎閱禽獸,你話呀。”


  甲寅一個肘擊,不滿的道:“我大軍雲集在這,隻管聽令就好,要我也想不出來,勉強行的通的便是攻右寨,就簇開闊些,不過地上盡是坑道,鋪門板還要防人家用搭勾,所以怎麽也得拿命去填。”


  參會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了一大堆餿主意,就連一向寡言的陳疤子也參與了,但大半時間過去,卻是一條有用的也沒。


  秦越這才對一直陰著臉的曹彬道:“看到了吧,不是我要打消你的積極性,這城人家防的銅牆鐵壁,李景達可不是二般人可比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唯一可行的就是斷絕糧道,生生耗死他們,不過聽他們城裏存糧足可吃上一年,哪怕我們全圍住了也困不死。”


  曹彬冷笑道:“左右束手無策,那我們來幹什麽?”


  “權當休整,沒事練練兵啥的不好麽,別一心要超這個越那個呀,多累,莊生,把麻將拿來,你們剪刀石頭布吧,誰贏誰來湊搭子。”


  曹彬倏的站起,“誰敢在這中軍帳中玩麻將,軍法伺候。”


  莊生人都在帳外呢,秦越就逗著曹彬玩,好讓他從名將的牛角尖裏鑽出來,見他認真了,忙哈哈一笑,“那某釣魚去,虎子,走,把鷹架出去溜溜。”


  曹彬見秦越果然出帳去了,一張俊臉氣的鐵青,白興霸與史成本也要走,見了他冷冽的眼神,嚇的趕緊縮回腦袋,裝模作樣的繼續坐下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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