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仇就是這樣結下的
劉崇閉上雙眼,一滴濁淚從眼角溢出。
是人都畏死向生,雖劉崇之前氣極輕生,但在衝動過後,一口勇氣落下去也就落下了。他任由年青人一把扯起,雖然衣襟吊起勒的他氣都喘不過來,但他軟綿綿的毫無反抗之意,心底裏甚至有一絲解脫的輕鬆。
秦越看看手中俘虜外套裏麵金燦燦的甲胃,再聯想“護駕”二字,哪還不知道自己撿到了寶,不由的仰大笑。
“漢皇已俘,投降免死——”
“漢皇已俘,投降免死——”
襲擊戰不過盞茶功夫就結束了,雖然這些皇室護衛人數遠多於對手,大部分也都在拚死衝殺,但實在是疲憊不堪,陳疤子一刀劈下,竟然震飛三把刀,簡直如狼入群羊,再加上劉崇被擒,頓時壓垮漢軍最後一點士氣,幾個文官內侍倒地一哭,連帶起一片的投降聲。
戰後清點,斃敵三十二人,捉住俘虜四十三人,隻有二十來個家夥一看情況不對就鑽山跑走了,甲士跑了無所謂,可惜戰馬在混戰中死了二十來匹。
當大家興奮的把俘虜一個個卸下裝備捆紮結實後,這才互相看了看,卻都是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顧北雄喃喃的對秦越道:“你這子是降福星不成,就這個功勞,甚比大軍攻下晉陽城了。”
甲寅也是興奮不已,他扶摸著那匹黃騮馬,笑道:“也不知聖上會賞什麽下來,要是這匹馬能歸我就好了。”
陳疤子用刀鞘一拍他的屁股,笑道:“出息。”轉身又立馬下令:“大家都把裝備捆好,放馬背上帶著,速速動手,加快回程。”
“大家都要注意,捉住漢皇的事情,萬不可。”
“這些人都軟在地上,怕是走不動路呢。”
顧北雄道:“還得再派個人回去大營報訊才好。”
陳疤子略一思索,道“正該如此,但必須直報大營,否則爭功難辦。”當下有人領命而去。
陳疤子安排人去打水,給這些俘虜喂了,又一人均一塊幹糧出來,一人掰一口吃了,這些俘虜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活氣。
劉崇貴為一國之主,享受了超級代遇,一人獨享一塊幹糧,手上還提著一竹筒清水,慢條絲理的吃著,時不時喝上一口。
吃完幹糧,喝足水,劉崇的腦子又活泛了起來,各種許諾漫開出,還真有幾個聽了將信將疑。
秦越笑道:“你這種上位者我最清楚不過,如果送你回晉陽,不但我們這些人會死,你的這些手下護衛,內侍官員一個個都會死的幹幹淨淨,一國之主的奇恥大辱怎可公布於下,聖上,我的可對。”
眾人頓時一陣嘩然。
陳疤子嘿嘿冷笑,道:“虎子,你押著他,把他的嘴給堵上,要是敢不老實,你就用刀背揍他。”
甲寅大喊一聲是,扯下劉崇的腰帶,將他雙手捆的結結實實,又割下他的衣襟,團了團,緊緊的將其嘴巴塞實了。劉崇見甲寅年紀輕輕,皮膚黑黑,嘴唇上方那一圈細軟的絨須更顯得他老實憨厚,知道這種人就是一根筋的,長歎一口氣,任他擺布,老實的跟著上路。
陳疤子與秦越打頭領路,甲寅單獨押扶著劉崇,其它的俘虜則串成了一條線,由四個隊友押著,其它人牽馬跟在後頭,最後是顧北雄帶著幾人壓陣。
來時可以翻山鑽林,回去卻隻能順著路走,因為還有七八十匹戰馬,可惜馬都疲憊不堪,馱上甲胄和那一堆人頭都累的慌,大家隻好緩緩而校
一連走了兩個多時辰,路上遇到其它的搜剿分隊要來幫忙,都被陳疤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些人雖然眼饞,但公然搶功卻也有些不敢,隻好眼睜睜的看著長長的隊伍迤邐離去。
但也有眼紅心熱到瘋狂的,傍晚時分,離著大營還有二十裏來路,一名騎馬將軍領著百餘炔在前路。
“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你們區區二十來人,如今撞到如此好運,撿了大漏,某也不要多,分二十俘虜和三十匹戰馬來。”
秦越冷笑,心想,要是你知道隊伍裏還有漢皇會怎麽想,卻聽陳疤子斬釘截鐵的道:“不校”
“吃獨食,就不怕被噎死麽。”
陳疤子冷笑道:“那是某的事情。”
那將軍獰笑一聲,撥出戰刀,吼道:“那某就不客氣了,兄弟們上。”
眼見眾兵丁挺槍亮刀的要圍上來,秦越忙揚手,高聲叫道:“別別別,我們,我們分十個給你……”
那將軍哈哈大笑,手中戰刀一擺,止住了隊伍,策馬上前兩步,傲然道:“二十個人,三十匹馬,一個也不能少。”
秦越賠著笑臉,上前兩步道:“將軍,我們是散員班直的,能不能少一點?”
“哼,老子還是底軍的呢,別磨嘰,快快把人馬牽過來。”
“是,是,是。”
秦越扭頭作勢示意,身形倏的一縱,就竄出去了,一把抓住那將軍的腰帶,順勢一擰一扭將他扭下馬來,那將軍反應也快,反手揮刀削來,被秦越低頭避過,手臂一挾,右膝重重的在其手腕處一磕,趁其手鬆之際搶刀在手,迅速橫在他的下巴處。
“不許動。”
那將軍嚇的麵如土色,輕聲道:“誤會,誤會。”
“放了我們將軍,否則刀槍無眼。”眾士兵舉著兵器大聲斥喝。
陳疤子早搶步過來,對那些舉著刀槍的士兵看也不看,扯過那將軍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掄過去,罵道:“哼,敢搶某的功勞,某索性就綁了你去見聖上。”
“別,別,兄弟有話好,有話好。”
正僵持著,南麵一列鐵騎滾滾而來,明黃的團龍旗在夕陽的映照下分外顯眼。
郭榮陰沉著臉,捉到劉崇的喜悅被眼前的一幕衝的煙銷雲散,尤其是手下甲士取出劉崇嘴裏的布巾,聽到他哈哈大笑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斬。”
“聖上饒命,饒命呀……”那跪在地上的將軍麵如土色,瀝瀝的水聲從他的胯下淋出。
張永德在郭榮耳邊輕語了一句,哪知郭榮更是暴怒,喝道:“管你是誰的外甥,斬。”
一道血光衝而起,秦越歎口氣,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某位大佬了,而且是死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