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卑微之人
遍布魔紋的子彈被諾爾吃下，她身上的傷口竟然隨之恢複，元素的力量被她吞噬，以更加狂暴的姿態回應他們原本的主人。
至於近戰，還沒有走到她跟前就已經被諾爾的能力吞噬，範圍性吞噬類能力，到了她跟前隻剩一副骨架。
至於諾爾身後的卡多，沒人知道她是誰，正確的契約者的記憶中，不會出現卡多的樣貌。
早在一千多年前，卡多就以這個姿態示人，她證明了一點——時間可以將一名傾國傾城的女人磨平在所有人的記憶中。
哪怕她一直存在，甚至抬頭就以看見。
嘭！
噗！
無法判斷軌跡的子彈洞穿諾爾的身體，被卡多夾在手指間。
斑駁血跡點綴在她皙白的指尖，如同雪地初綻的臘梅。
“有點生氣呢～”
諾爾一聽這話，戰的更起勁了。
隻是有心算無意，終究會著了他們的道。
嗡！
金色的紋路在地麵上浮現，卡多看著這紋路，這東西她很熟悉，但是現在她忘記了。
哼……
一聲悶哼從耳邊略過，諾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下了。
卡多黑色的發絲飛舞，無風自動，恐怖的氣勢擴散，直接將積雪吹起，露出地麵。
空中的那些魔法或者物理攻擊，都被直接凝固在空中。
卡多一步踏出，無形的波動散開，將這些攻擊的主人，抹殺。
這東西她當然熟悉，這是諾爾祖先的血液，諾爾體內的血脈會受到高位的壓製，這是她強大的地方，也是她脆弱的地方。
開戰十分鍾的時候，卡多就可以直接將那些人抹殺，氣機鎖定之下，這個世界沒人能躲過她的攻擊。
看向卡多的視線呈現出朦朧之感，幕後的操控者想要諾爾死，這次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
隻有諾爾的祖先的血液才可以壓製她，她身上的傷勢也會在一瞬間得不到修複直接爆發，進而重創。
“看來你們也已經忘了我的樣子……也忘記了我做事的準則。”
卡多渾身一陣，右手一探，直接探入異空間，這是來自魔族的寶物。
一瓶金色的藥劑出現在卡多的手中，這是諾爾一直不願意接受的東西，但是現在她必須接受。
“千年了。”
卡多看了看諾爾的臉，這是如此的想像，卡多一直都是個可憐人，從奴仆都算不上的人類到如今的大陸至高……
卡多仰頭把藥劑喝下，晶瑩順著眼角滑落，噙滿了那人的血液，卡多嘴對嘴給諾爾喂下藥劑。
超凡的力量引導著她體內的過程，跪在地上的卡多，顯得無比……
遠處，一個年輕人正在向冰城走去，他現在有了長生的自信，他現在感覺自己有能力陪著那個人走下去，無論現在是誰，但是千年之後，將隻剩下他。
相交的線僅僅會在相交的那一點有過交織，無論怎麽移動，他們終究隻會存在一個點，在之後，就是別離。
平行的線才能相伴，稍微的移動就可以重合，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
除非，這兩根線不在一個位麵。
教堂，視線再次恢複的時候，前麵的景色已經發生了變化。
再次看向身後發現入口已經不在，趁著最後進來的喵嗚蘇易將包裹著燃鋼的手向空間渦流中探去，然後一拳懟在了教堂的大門上。
沒錯，那空間渦流的出口是教堂的入口，隻是這個教堂和蘇易剛剛進來的完全不一樣。
宛如老樹根一樣的藤蔓爬滿了整個室內，一兩片葉子不時燃燒成灰，落在地上。
希毫不懷疑，自己現在把家裏那個異空間吸塵器拿過來，也清理不幹淨這地方。
大廳中央的地方，一個男人被束縛在一根柱子上，略顯纖細的繩索將他結結實實的捆在那裏，這就是蘇易看到的神父。
【契約者已經穩定進入裏世界，表世界和裏世界互相對應，表世界一切事物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裏世界】
【裏世界存在契約者無法對抗級生物，請契約者小心行事】
蘇易看了看著提示，選擇了無視，無法抗衡隻是能級，這提示之前也有契約者遇到過，雖然那個契約者死了，但那個無法抗衡級別的生物也被他玩死了。
就想一些遊戲裏的**oss，不能貪刀，不能摸到而已，僅此而已。
蘇易持刀前往圖書館，背後的洗禮之間上麵封印閃耀，也是藤蔓為數不多的幾處不能攀附的地方。
隻是洗禮之間方便多了一間房間，有些殘破，但蘇易估計那時教堂內神父和他的珍寶休息的地方。
圖書館的通道沒了那種異常的空間疊層，也就不會浪費時間，蘇易直接進入，到了圖書館。
隻是原本書架上的圖書都被蒂法搬走，這地方的數據也就都是空的了。
同樣的牆角，那殘缺的人兒此時已經長出了下半身，可能不是同一個人，也可能不是。
旁邊應該存在的騎士現在隻剩下一副盔甲，可能這就是他半死不活的原因。
蘇易猜測裏世界和表世界互相影響，他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規則也就無權影響他。
裏世界的**相當於靈魂，現在騎士的靈魂已經不在，剩下的是求生的意誌，至於為了什麽……可能是表世界的金表，也可能是裏世界的鎧甲，或者兩者皆需。
“小崽子！在表世界欺負我一個殘疾人很舒服吧！”
沉悶沙啞的聲音從哪下半身沒了的貪婪之人身上奏起，仿佛是老掉的收音機卡帶混合著劣質喇叭交織傳出的聲音，可以嚇哭聽話的小孩。
隻是蘇易不是聽話的孩子，湧動的血氣擴散開來，蘇易腳下的地麵龜裂，淡淡煙氣從裂縫中用處。
連續這麽幾次戰鬥，一個寶箱都沒有獲得，論誰都會有點別扭。
淡淡的紅色紋路攀附在蘇易的手臂，現在的蘇易處在另外一種狀態。
錚！
持刀直接前劈，看似漏洞百出的攻擊。
但是在哪貪婪之人眼中，蘇易不見了，周圍的一切丟不見了，隻剩下哪紅色的刀鋒！
被動—蘊神。
當！
黑色的破布擋住禦靈刀的刀鋒，這是被超凡力量和裏世界雙重加持的防具，不然根本擋不住禦靈刀的鋒銳。
破布交纏，纏繞住蘇易禦靈刀刀鋒，整個人貼牆而起，黑暗在他腳下湧動，打算耍陰的。
“源法—克雷巴斯”
隻和蘇易差不多粗細的冰霜手臂捏著拳頭，包裹著燃鋼從蘇易背後探出，一記千星轟在這貪婪之人麵門上。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躲不開，蘊神被動—必中。
長刀一錯一抽，蘇易一記千星轟在貪婪之人胸口，黑色破布，不能防護鈍擊。
咚！！！
沉悶的聲音從圖書館傳出，這整教堂似乎都震了一兩下。
這兩人都可以說是近戰，隻是蘇易能力比較不要臉。
哢！
禦靈刀斬落在這人的脖子上，隻是上麵的破布實在是太結實了，斬不進去。
咚！
仿佛是空氣炸開，蘇易身上的燃鋼直接破碎，將這攻擊抵消，但攜帶的動能讓他直接撞到圖書館書架上——紋絲不動。
表世界的東西移動裏世界才會移動，除非你擁有生命。
蘇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些燃燒的灰燼特別的沉重，不應該是灰應有的重量。
“這些燃燒的可不是落葉，是來朝拜之人的靈魂，靈魂的沉重，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蘇易摸出一顆靈魂水晶，純淨的靈魂是透明的，虛空中公認最純潔的能量，摻在著情緒的靈魂，就是灰色。
純淨的靈魂沒有重量，真正沉重的是情緒，那是生命無法承受的重量。
將這顆靈魂水晶拋給那男人，隻是很小的一顆，毫無重量的東西卻遵循著持有者想要他達到的軌跡，落在了貪婪之人的身上。
沒有什麽過多的言語，事實勝於辯論，無意義的辯論隻是在用能讓貴族小姐巧笑嫣然的話語在街邊口角罷了。
“靈魂……沒有重量……”
許久後，貪婪之人放下了靈魂水晶，隻是這麽注視著這顆靈魂水晶，癱坐在地上。
蘇易拿出一顆靈魂水晶中，走到哪鎧甲麵前，不論交錢，隻是數麵之緣，但是這個騎士值得這顆靈魂水晶。
水晶放在他鎧甲的腦袋裏，一兩縷沉重的灰燼從地麵上飄起，緩慢的融入到這鎧甲內。
鎧甲內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形，化作光霧消失，表世界內，騎士合上懷表，將自己背後的所有人的遺物背起，離開教堂。
原本封鎖的教堂無法阻擋這位騎士，與力量無關，隻是教堂承受不了這騎士身上行囊的重量。
“你不離開嗎？”
那一顆靈魂水晶已經足夠這人離開，隻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想要離開了，裏世界並不會毀滅，這是這座大陸的裏之位麵，說他存在也可以存在，說他不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貪婪之人扯下身上的破布，扔給蘇易，這算是交易。
【契約者獲得—榮耀—殘破】
這竟然是一件裝備，一件……殘破了還是史詩級的裝備。
“我是貪婪之人，貪婪這個世界。”
有人輕輕將蘇易推到一邊，一看正是表世界的貪婪之人，身影重合，裏世界的他，有了影子。
相比於擊殺他的獎勵，這件史詩級物品，更賺。
“封印之書在最中間的書架，神父的筆記，在這裏竟然是封印之書？！真是可笑。”
蘇易：？！總感覺自己完成了什麽任務，但是領獎勵就對了。
走到最中間的書架，並沒有看到什麽封印之書，隻是將手探過去的時候，感受到了阻力。
一捏一拿，一本古樸的書籍就出現在蘇易手中，並不能打開，估計要到表世界。
【契約者獲得—封印之書—傳說級—職業—技能類】
拿走了這東西，這個圖書館開始崩碎，那貪婪之人拿起地上的靈魂水晶，拉著蘇易一起離開，這教堂的裏世界圖書館這就要沒了。
“神父是個奇才，隻可惜卡多不懂得欣賞，用這件披風換你的水晶，你肯定是賺到了，至於其他我也就不奢求了。”
貪婪之人打算離開，蘇易取出一顆靈魂水晶—大，這樣的已經接近完美，完美的靈魂水晶無法解析。
扔給貪婪之人後，蘇易轉身進去地下室，同樣的世界，那樣的話，隻有地下室才會有洗禮之間的鑰匙。
隻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怪物。
冰城，暴風雪籠罩之下，這裏已經是一座空城，守城的那人即是守衛，也是監管者，有他在，不能出去的人怎麽也出不去。
隻是現在的他正手足無措的抱著諾爾，那個老實了一輩子的那人慌了，他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人，但是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害怕。
冰城周圍的冰元素凝聚，這是針對噬的敵人，但是他們遺忘了一個人，作為代價，他們會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這極冰之地開始變暖，一個個嫩芽破開土壤，這對冰城內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冰城的寒冷被驅趕出冰城，但是此刻，冰城外的寒冷被驅逐進冰城。
半個小時後，卡多離去，守衛依舊靠在牆邊睡覺，隻是，兩根鎖鏈貫穿他的肩膀，將他鎖在冰城上——做錯了，就要懲罰。
小黑則是全程目睹了這一切，苦笑一聲，看著自己年輕的身體還在不斷縮小，此時……他感覺已經失去了和她並肩的資格。
遠行的卡多抱著諾爾，小黑在暗處跟著，順便將那些殘存的擊殺，做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事。
教堂她不會去了，這些人連諾爾都敢動，那個小天使和哪位老人，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如果友人已經離開，那麽不如不去看結果，讓友人以最美好的姿態留在……
終於，小黑擊殺了最後一個生命，他摸出一枚小鏡子，枯瘦的手指摸了摸脖子，隻剩下一張臉了呢。
卡多看著眼前半跪在地上的人，悲傷的情緒在體內醞釀，卑微之心，誰都擁有。
“吾王，我現在有能力常伴您左右。”
“您一直都有資格。”
“自從我離開您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常伴您的資格，現在我和您一樣可以長存，希望餘生可以為您處理一些繁雜的事物。”
卡多抱著諾爾看向天空，卑微之她，真的可以擁有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