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醫者收徒

  幾人進到屋裏，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股濃烈的藥味，古流玉四下一看，隻見在這扇小門裏麵竟是有著巨大的空間，放眼看去都是藥罐、藥瓶，地上隨處可見的藥渣，散落得到處都是。在強的一麵，排列著十多個火爐，牆角處有三隻火爐裏麵火光熊熊，藥爐裏冒出騰騰蒸汽，咕嚕嚕作響。


  “我在這裏呆了幾十年了，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沉浸在藥物的鑽研和煉製上麵，很少與外界往來。就如你剛才所說的一般，學一樣，鑽一樣，摒棄其他繁雜事務，這樣才能精一樣，自從我走上藥劑師這條路，幾十年來都不曾懈怠過對這藥物的研究，從這中間我也有著不少自己的心得，可惜就是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弟子將這身所學傳授下去。”行不淺順著石階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說，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回頭看了看嫣然姐弟一眼。


  古流玉道：“老先生巫醫之術高絕，四品階藥劑師的身份，不隻有多少人趨之若鶩投門拜師，這其中自然不乏有資質卓越之輩，天資聰穎之徒，怎會找不到傳人？”


  行不淺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自從十餘年前老夫巫醫之術進階到四品階，投門上路的人自然不少，甚至許多大家氏族都將自己家族新秀帶來找我，希望我能將之收下。但是這些人當中要麽資質不全，要麽心性不正，難成大器，資質不全還可靠後天努力彌補上去，但是這心性一旦惡毒起來，我這救人的本領一旦傳出去，那就害人不淺了。既要找到資質上佳，心性良善之輩，著實不容易。”


  古流玉笑道：“剛才老先生也說了，資質不全這尚可彌補，心性惡毒卻是難以根除。這世上好人總比壞人要多，心性善良之輩也不乏少數，既然兩全皆美者難以尋獲，那何不退而求其次，尋得一個值得傳授的人做弟子呢？”


  “即便是如此，要真找到能完全繼承老夫的人，也不大容易啊！”行不淺感喟一聲，說道。


  “這倒未必，想來老先生心裏已經有了人選。”古流玉嘴角一勾，看著行不淺笑著說道。


  行不淺一愣，繼而眼光中透著一股精芒，盯著古流玉，片刻後才說道：“小子眼光好不毒辣。”


  古流玉嘿嘿笑道：“哪裏，哪裏。”


  嫣然在一旁呆看這二人說話，疑惑地問道：“老先生和古公子在打什麽謎語？”


  古流玉搖手說道：“非是謎語，而是玄機，老先生玄機高妙，我是望塵莫及。”行不淺道：“我這麽高妙的玄機都能被你看穿，哪能是望塵莫及，分明是棋高一著。”


  古流玉道：“這就更不是了，隻因我身在局外，旁觀者清，所以能看出棋中妙手，其他人看不明白，要麽急心攻利，要麽自己身為棋路而不自知，所以看不出來。”


  嫣然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均是不明所以，龍娃抬著腦袋看看行不淺又看看古流玉，問道：“大師是要收弟子了麽？”


  古流玉摸著他的小腦袋，笑道：“是啊，而且不是別人，就是小龍娃你啊！”


  嫣然心中又驚又喜，連忙問道：“大師，這是真的麽？”


  古流玉道：“大師都親口承認了，這還有假？”


  “大師哪裏說了？古公子你不要亂說。”嫣然心中自然萬般希望古流玉說得是真的，一雙秀美圓目看著行不淺，卻又怕極了他說出“不是”兩個字。


  古流玉道：“我哪裏亂說了，你想一想，大師這些年來可是一直對你們姐弟兩很照顧的，尤其對龍娃更是上心，自小將他帶在身邊，想必這些年來龍娃對藥理知道得不少吧？從小就進行後天上的培養，而且細心教導為醫之道，還有誰比龍娃更適合做大師的弟子？更何況嫣然姑娘你這些年來學了不少巫醫之術，大多都是從大師這裏學來，你於此道上本就沒多少天賦，要是其他人，豈能讓你學成這樣出去辱沒名聲？”


  嫣然恍然大悟，連連說道：“是是，原來這這樣，大師大恩大德，我姐弟粉身碎骨沒齒難忘。”說著拉著龍娃就跪了下去。


  行不淺將二人扶起來，說道：“你們姐弟兩自小孤苦，卻仍是相互扶持，不離不棄，嫣然你護弟情深，心貌皆美，更難得沒有在極端困難之下委身大族世家，此點就與我脾胃相投；龍娃心地單純，於病痛中隻想眾人無病，已經大合我巫醫之道。經過我這幾年的教導，越發心性純淨，本來龍牙草我能自己代勞入山尋獲，不過這是老夫對你姐弟二人考驗，若是替你為之，終究是少了一層心性上的磨難，非我所願。現在萬事皆備，隻要龍娃枯炎症一愈，我便正式收他為徒。”


  嫣然似乎深處夢境，恍恍惚惚，激動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行不淺笑道：“此事古小友作證。”


  嫣然淚眼朦朧，感動萬分，忙道：“多謝大師。”然後看著古流玉，“古公子，多謝你了！”


  “嗬嗬，大師本意就想收下龍娃為弟子，即便沒有我在，這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你這一謝卻是多餘了。”


  “若是沒有你與海老先生入山尋得龍牙草，龍娃的病也不可能會有治愈的希望，總之這鞋是必須的。”


  行不淺眉目一挑，注視著古流玉，驚聲問道：“這龍牙草是你進入亦陽山脈尋來的？你才鬥氣士修為，怎麽可能能在亦陽山脈中采到龍牙草？要知道守護龍牙草的毒物可都是三階以上的毒物！”


  古流玉道：“並非是我一人進入亦陽山脈，乃是和另一位朋友高人一起進入，所以容易。”


  “想來你那朋友非是一般之人，即便是我這大氣師六星的修為，也不敢說帶著一個鬥氣士在亦陽山脈深處穿行而無所顧忌。”


  嫣然道：“大師，古公子在十餘天前進入亦陽山脈的時候，還隻是氣士五六星的修為，那位前輩先生曾說隻要有他在，就能保證古公子安然出來，如今看來果不其然，想來那前輩是氣靈修為強者了？”說著看著古流玉，期望他的答複。


  古流玉卻是笑笑不語，但是行不淺卻是震驚得無以複加，他震驚得不是那個氣靈強者，而是麵前的古流玉的進階速度。十餘天前進入亦陽山脈還隻是五六星氣士，再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鬥氣士了，半個月的時間就進階鬥氣士，這速度想想就恐怖。


  他是鑽研巫醫之術的，巫醫之術乃是對於人體身體內部的研究，對於修煉也是有著極大的幫助，自古以來巫醫之術精通之輩，其修為都不會太低。所以行不淺自然深知晉級甚至進階速度過快是會帶來無窮嚴重後果的，但是現在看看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人，並沒有任何不適之處。雖說有些隱害是潛藏在人體深處，但是行不淺大氣師修為、四品階藥劑師，修為上比對方高出許多，就是一雙被藥物熏了幾十年的一雙眼睛，也能在一眼的情況下就看出一個人的病症，不過古流玉身上確實沒有任何隱患。


  震驚他修煉速度的同時，更是對他的心性膽量佩服得無以複加，以一個氣士五六星的修為就敢進入山脈深處，即便身邊有氣靈強者護身，也潛藏這極大的危險。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強者進入亦陽山脈，最後都是無隱無蹤，當後來人再次進入時，隻能發現殘骸遺骨。所以修為低下的人，不是萬不得已，絕不會鋌而走險進入山脈深處。


  “古小友，老夫這幾十年來見過的青年俊傑也不在少數，膽大之人也是多如牛毛，不過像你這般膽色的人卻是不多，雖然你修為不高，年紀也輕，不過老夫從來不吝嗇佩服之言，對於你，老夫是佩服得無以言狀了。”


  古流玉忙道：“大師你太抬舉我了，若非有那位強者照拂，我也是不敢進入裏麵。直到進入其中，才知其危險程度超出想象，不過所幸的是活著出來了。”


  “想當年老夫也是年少氣盛，快意恩仇，不過如你這般玩命的作為，卻是沒有，說來老夫還是遜你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