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黑暗空洞
古流玉和竹煙為了避免受到波及，退得老遠，花無愁卻是找了個所在繼續觀戰。
此時戰場中的戰鬥越來越激烈，狂風漫卷，鞭影重重，劍氣一道接著一道，縱橫天地，肆虐其間。一片山峰幾乎被夷為平地，周圍數裏之內根本就沒有一處地方完整，即便環抱不交的巨樹也被颶風摧殘得隻剩下樹樁，光禿禿地歪歪斜斜地陷在土裏。
海蟾淵武技頻頻發出，一招接著一招，真氣澎湃肆虐天際，每一招下去都是奪天造化之招。而玉蠍子憑借“天甲”護身威能，挺身硬擋，劍訣一出，周圍的能量倏爾狂猛湧動，隨著他劍招運動呈現出狂躁暴亂之勢，再被他劍招引動，如同野馬奔騰，轟隆之聲四麵響起，照著海蟾淵殺去。
海蟾淵將寰宇鞭在身上一繞，那鞭子便似一條靈蛇，在他身上穿梭一圈，頓時間散出一片光幢，如同水晶晶壁擋在麵前。海蟾淵兩手橫在額前，手指化作劍指，在額前一分，喝道：“風雷翔天震寰宇！”
指訣往外一撥，兩道氣勁隨著海蟾淵所指，毫無征兆地現了出來，便見一道氣勁成狂風之勢，一道氣勁成震雷之勢，遙相呼應，一前一後接踵而出。風聲咻咻，雷聲滾滾，震耳欲聾，所過之處的地麵溝壑縱橫，入眼瘡痍。
“轟隆隆~~~~~~轟轟！”
兩人所發之招都是威力絕倫的絕強招式，海蟾淵以寰宇鞭加持威能，玉蠍子借助“天甲”神威，威力也增強了數倍，頓時將山峰震得搖晃不止，天際上風雲變色，如同巨浪翻滾飛湧，亂雲中一股巨大的漩渦開出一個寂寥昏暗的空洞，如同連接著另一個世界。
這個空洞忽快忽慢地轉動，在遙天之上移動，周圍亂雲盡皆被吸納，旋風之勢倒卷下來，地麵上方才被二人摧殘得樹木草葉盡都被這股風力卷了上去，向著那個空洞飛去。空洞裏麵雷電閃現，劃開空間一道道劈落，飛去的斷樹一旦被雷電劈中，頓時被擊得粉碎。
場中二人渾然不覺頭頂上天象異變，海蟾淵身形矯健，不斷變換招式，寰宇鞭已經脫離他的雙手，隨著他的隔空運轉，發出陣陣吟嘯，如神龍如利劍，鞭身上一股股的強大威力不斷衝出。玉蠍子手中紫陰玄麟也是離手而出，雙劍在空中妖嬈飛轉，穿插縱橫，同時“天甲”背上忽然展現出兩扇黑羽，黑羽一扇，便是一道勁風射出，十幾道勁風扇出，整個山峰就像遭了滅世天災，風雷滾滾，地動山搖，千年古木被拔地而起，地麵上的土石漫天飛揚，整個山峰都矮了一大截。
這時天際上的漆黑空洞越闊越大，旋轉吞噬之力也越來越強，地麵上的事物盡都被吞噬進去。
而地麵上的兩人站得如火如荼，殺得難解難分，兩人都拿出自己最大的實力，向著對方轟殺。
“破雲貫日九霄動！”
“殘神影，五輪離恨！”
這兩招都是二人的至強之招，兩大強大無比的勁力朝著中間飛湧，眼見就要接觸，天際漆黑空洞裏麵一道巨大的閃雷“卡擦”一聲劈下。就在至強之招“破雲貫日九霄動”與“殘神影，五輪離恨！”接觸的一瞬間，這道閃雷也轟擊在上麵，三道威力強大無比的力量撞在一起，頓時天地震動，山搖地晃，山巔上麵一道巨大的裂縫在眾人都沒有注意間裂開，露出裏麵幽深昏暗的世界。
三道巨大力量的交匯，產生的巨大能量波動是難以想象的，不管是已經達到氣靈修為的海蟾淵還是身穿“天甲”的玉蠍子，兩人俱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波及，轟得飛退老遠。海蟾淵直接被轟落到千陀族居住之處，落在神樹上麵。而玉蠍子被轟到山峰的另一麵，不知所蹤。
山巔上觀戰的古流玉三人雖然因為二人的戰鬥太過激烈，以致難以承受所帶來的威壓而退得老遠，但是如今這道巨大的能量波衝來，仍是將他們弄了個灰頭土臉，少不得滿地打滾，弄出一點輕傷。
古流玉與竹煙本來是呆在一起，這時被衝擊波擊中，翻身就滾在一起，直到落下在一個凹穀裏才停下。古流玉隻感到自己身下柔軟一片，觸手溫柔，滑膩之感隻弄得他心神一蕩。睜眼看時，發現竹煙正被自己壓在身下，二人這般零距離接觸，四目一對，頓時懵了。
“啊！”片刻之後，古流玉當先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一隻魔掌正按在竹煙雪白豐滿的胸部上麵，千陀族女子常年居住在亦陽山脈深處，少有與外人接觸，風俗與外人不同，穿著也隻是獸皮，可說渾身有大半露在外麵，惹火之極。
竹煙剛才被衝擊波衝得在地上一滾，身上獸皮淩亂，再被古流玉一隻魔掌按下，胸部大半香豔雪膚都露了出來，等到回過神來發現這麽曖昧的動作時，慌忙將手撤了回來。
竹煙春光外露，忙起身用手臂將自己胸前誘惑擋住，一張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竹煙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還……請你不要見怪。”古流玉轉過臉去，囁嚅地說道。
竹煙卻不答話，將自己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後才低聲細語地說道：“我們千陀族有條古訓，凡是身子被男人碰觸後，就要死心塌地跟著那個人，不管生老病死，永遠不能拋棄，否則靈魂就會受到神樹懲罰。”
古流玉腦袋裏轟然一響：“天啊，這不是說要跟定我了嗎？我的天，我十六歲都不到，還沒舉行成人禮啊！”心裏麵念頭又是一轉，將眼珠子一翻，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頭又暈了。”說著就要倒下去。
“不準暈！”竹煙忽然大聲叫道。
這些天來竹煙一直都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連話也不曾大聲說過，這次竟然如此大聲，將古流玉嚇了一跳，連忙打直了身子，道：“不暈，不暈，我不暈。”身子猛然一緊，背後兩團柔軟貼了上來，已被竹煙抱在懷裏。
一個溫柔動人的聲音道：“你不喜歡我嗎？我哪裏不好？”
“不是，竹煙姑娘你很好，比起外麵許多女子都要好上數倍，誰要是遇上了你，都是莫大的福分。”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竹煙幽怨地問道，直問得古流玉茫然不知所措。
“竹煙姑娘，我現在還不到十六歲，連成人禮也沒有舉行，更談不上這些了。”古流玉緩緩說道，“而且你不知道我肩上背負著什麽樣的使命，我今後的路途既遙遠又艱辛，是常人無法承擔的，說不定哪天我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我不想你因為我就承擔下如此巨大的重任。”
“不管你有什麽樣的困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生老病死，永不拋棄！”竹煙決絕的說道。
古流玉還要再說，竹煙搶先說道：“你碰了我的身子，又沒有要我的打算，神樹隻會認為我不夠好，得不到你的承認，等我死了之後，靈魂得不到歸宿，就隻能是黑暗深林裏的孤魂野鬼。”
古流玉驚訝地問道：“你們這是什麽信仰啊？居然這麽的沒人性？”
“你不能這樣說神樹，神樹是我們至高的神，它所決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我們千陀族得以傳承千餘年，都是因為神樹的庇護。”
古流玉發覺在這上麵說服不了她，但是暫時又想不到其他方法來拒絕，若是如此，依照她們千陀族的信仰，地位勢必受到衝擊，到時說不定連被驅逐的可能性都有，像這些有著怪異信仰的族群，所有的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於是說道：“竹煙姑娘，我們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還是讓我好好想一想吧。”
“不管你怎麽想，我都跟定你了。”
古流玉頭大如鬥，心裏後悔慘了：“早知道就不來看死老頭比鬥了，這可怎麽辦，難道真要將她帶回家去？”想了片刻後，又想，“這可不行，別說我還沒成年，老師交給的任務艱難無比，就是在家族裏麵，所有的人都隻當我是個丟麵子的廢物，要是將竹煙帶回去，豈不是委屈了她。但是若將她丟下不管……以她千陀族的信仰來看，簡直禽獸不如，這他媽的鬼神樹也禽獸不如！啊———蒼天啊，你煩死我了！”
古流玉轉身向竹煙看去，隻見她雙目清澈明亮，溫婉動人，玉豔花嬌，吹氣如蘭，意密情熱，令人心醉。山風拂過，吹動她額間散亂的發絲，更有一股異樣的風情，看得古流玉不禁怦然心動。
竹煙此時卻是大大方方地看著古流玉，也任由古流玉這樣出神地看著自己，她甚至能感到對方眼中慢慢燃燒起來的熱情，心裏越覺得這眼神如同春日陽光，照得渾身暖流洋洋。
古流玉看得出神，忽然伸出右手往竹煙臉上摸去，入手光滑細嫩，滑膩似酥，仿佛容身在一片溫泉裏麵，周圍的熱水煮的渾身舒坦之極，精粹真元匯聚，讓他有一種忘乎所以的感覺。
良久，古流玉才抽回自己的手，往天空中看去，那個引起天地異變的黑暗空洞已然消失，天宇寂然如常，好似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我們先回千陀族吧。”
“嗯。”竹煙乖巧地點了點頭，跟在古流玉身後向族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