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寰宇鞭
古流玉隻感到地麵一震，石壁上石屑、苔蘚、泥土紛紛墜落下來，散了滿地。
這時石壁裏麵忽然發出一陣嗚嗚的呼嘯聲，猛見一道銀白光亮從石壁裏麵破將出來，往半空飛射而去。
海蟾淵見狀，縱身而起，猛然打出一掌，頓時半空一道光幢順著他的掌心冒出，彌漫天際，將寰宇鞭去勢阻擋下來。
寰宇鞭被光幢震退回去，在半空一個旋轉，呼嘯一聲，頓時幻化出雙翼。雙翼有兩丈多長，乃是寰宇鞭上自身靈力所化，銀白得幾乎透明，卻又相當壯觀。
隻見寰宇鞭扇動雙翼，停在半空，正麵對著站在樹顛上的海蟾淵，雙翼連番動作，急速扇動，霎時狂風大作，呼嘯整個山林，兩道氣流成螺旋之狀，自雙翼間攪了出來。
兩道氣流飛騰旋轉，左右開弓，帶著狂掃天地之勢，向海蟾淵圍攻上去。
寰宇鞭自成靈力，是天靈門曆代所供奉的神物，天靈門第三代門主初次遇到寰宇鞭的時候，曾經與之大戰一天一夜，最終才以絕大武力將之降服，最後煉化為自身兵器。後世曆代弟子接掌寰宇鞭，都是被前任門主抹去了附在上麵的神識，以便下一任門主能輕鬆地煉化寰宇鞭。
但是這次歌北道猝然身死，並未抹去寰宇鞭上麵的神識，以致寰宇鞭發生混亂，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按部就班。所以現在海蟾淵又要像第三代門主那樣，以絕強的武力將寰宇鞭製服，然後再將之重新煉化。
而要得到寰宇鞭的認可，就必須接下它全部的攻勢。
眼見兩道氣流倒卷上來，海蟾淵不慌不忙，雙手一出，一掌打向左邊，一拳擊向右邊，大喝道：“極道乾坤，陰陽分際！”
武技一出，分別向兩道氣流迎上去，隻聽得“轟轟”兩聲，兩道氣流被海蟾淵所發招式當下，瞬間湮滅。同時因雙方巨大的威力而引起山穀裏數股勁風，向四麵八方席卷開去，凡是被勁風卷上，立時土翻木折。
古流玉所在之處隔得不遠，這時一道勁風自天而下，鋪麵而至，帶起的勁勢卷得地上花草盡皆低首，自己身上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頭頂發絲淩亂，橫飛在腦後。
“好強的餘勁！”古流玉咽了口唾沫，心裏感歎一聲，隨即向旁邊翻身滾落，那股勁風頓時竄進土裏，攪起漫天的泥土，將古流玉弄了個灰頭土臉。這時頭頂上又是一股巨大壓力落下，隻感到身體不堪負重，直往下沉。
“還來？”古流玉不需抬頭，就知道上麵又有一道勁風落下。他剛才布置結界，過度使用靈魂之力，此時身軀發軟，餘力不足，感到頭頂勁風襲來，急忙使出全力，往旁邊一滾。
就在他滾出的一瞬間，勁風落地，一股巨大的旋轉之力如同江河匯海，勢不可擋，將古流玉身體甩出數丈之遠。
“真是……流年不利啊！”古流玉爬起身來，往半空看去，見寰宇鞭雙翼再次揚起，接著向前一劃，就像快刀劈斬柴木，頓時兩道成半月形的光芒飆射出來，劃破長空。
古流玉心裏咯噔一跳，趕緊後退十餘丈，躲在一塊巨石後麵。
海蟾淵再次運起雙掌，絕大掌力轟向光芒，再次將攻勢化解。長喝一聲，飛身衝向寰宇鞭，拳腳齊用，招招夾帶絕強勁力，如同對付深仇大恨的敵人，半點不留餘地。
寰宇鞭身如靈蛇，與海蟾淵糾纏在一起，一人一鞭忽而半空纏鬥，忽而登崖附壁，值打得天昏地暗，整個山穀生靈塗炭，入眼處滿目瘡痍，大好一個清幽寂靜之地被搞得慘不忍睹。
古流玉先前還看得興趣盎然，看了兩個多小時，竟趴在石頭上打起盹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中聽到海蟾淵吼聲不斷，急忙抬眼看去，就見海蟾淵居高臨下，雙掌間爆發出一道光幢，光幢下真氣沛然，浩瀚無窮，壓著寰宇鞭緩緩降落。
“下去！”海蟾淵雙掌加大勁力，又轟下一掌，寰宇鞭頓時如斷線風箏，跌落地上，正巧落在古流玉所布置的結界裏麵。
那結界乃是古流玉所下的“困”係結界，寰宇鞭剛一落進去，便觸發結界，被幾道古怪紋路纏住，一時間脫身不得。
海蟾淵看準時機，落在地上，拉住“縛影索”一扯，周圍被海蟾淵用縛影索布置的圈套倏然一收，將寰宇鞭困在中間。海蟾淵兩步奔上前去，一手握住鞭柄，一手扯住縛影索一勒，頓時從寰宇鞭上竄出一道紅光，衝天而起，上到半空，忽然如同煙火炸開，消散在天空。
古流玉見狀，忙奔了上去，問道：“前輩，搞定了麽？”
“搞定了，終於將寰宇鞭製服了。”海蟾淵說著，臉上透露出一股無以言狀的喜悅之情。
“想不到這寰宇鞭這麽難搞，前輩出手也費了真麽大勁。不過最終還是成功收服了它，可喜可賀啊。”想到自己體內的“蝕元氣流”終於能化解，心裏也是一陣高興。
海蟾淵道：“這還不算難搞，寰宇鞭的真正實力遠不止於此。”
“什麽？”古流玉大驚，寰宇鞭的威力，剛才自己可是見識過了的，曾經也親身體驗過，那絕對是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
“我剛才在與寰宇鞭纏鬥的時候也覺得奇怪，為什麽它不使出全力，還害得我小心翼翼，現在看來，是上麵少了一顆精魄。”
古流玉心裏訝異，道：“少了一顆精魄？這是怎麽回事？”
海蟾淵道：“寰宇鞭上麵共有五顆精魄，威力絕倫，實力弱小者是難以駕馭，即便是我六星氣靈的修為也不容易駕馭。當初我在涼城郊外見到歌北道拿出寰宇鞭，便大為吃驚，心想他怎麽可能駕馭得下來，現在看來，才知道是他將寰宇鞭上的精魄下了一顆下來，使得寰宇鞭威力大減。”
“既然實力弱小者無法駕馭寰宇鞭，那為何天靈門每任門主都能駕馭，難道他們修為都在氣王以上？”
海蟾淵笑道：“要修成氣王是何等的艱難，我停留在氣靈六星已經數年之久，也不見半點突破的跡象，越是往上的修為，越是困難。當初我天靈門第三代門主也是氣王修為，才將寰宇鞭收服，後來傳下來的弟子裏麵，沒有出現過氣王強者，而每任門主煉化寰宇鞭的時候，都是借助祖師畫像裏麵的能量，才能最終將寰宇鞭煉化。歌北道沒有祖師畫像，自然無法將寰宇鞭煉化，於是就找來啟靈師將上麵的一棵四階精魄除了下來，這樣就能駕馭寰宇鞭了。”
古流玉皺著眉頭說道：“這寰宇鞭既然有五顆精魄鑲嵌，那上麵就應該還有一棵五階的精魄。啟靈師要在兵器上鑲嵌精魄，都是從低階的開始；而要將上麵的精魄除下來，都是先從高階的開始，歌北道讓人先將四階的精魄除下來，卻留下五階精魄，不說對寰宇鞭有著損害，就是以後要再鑲嵌四階的精魄上去，也大大增加了困難。”
“天啟訣”上對於啟靈師職業記錄的相當清楚詳細，所以古流玉對於這些是極其清楚，可說大陸上對於啟靈師本身的知識，沒有誰能比得過他，而他所欠缺的，隻是經驗不足。
海蟾淵道：“所以，我在這裏還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古流玉看著他雙眼露出期待神色，說道：“前輩是想要我幫你重新鑲嵌一顆四階的精魄上去？”
“正是此意。”
“可是我現在隻是一階啟靈師，別說煉製不出四階精魄，就是煉出來了，寰宇鞭也已經亂了鑲取之道，我也不見得能將之鑲嵌上去，若是強行鑲嵌，說不定對寰宇鞭的損害更大。”古流玉如實地說道。
海蟾淵道：“我並不是要你現在就做，等到你日後有了這個實力，我再請你出手，我相信你的能為，氣士五星就能煉製一階精魄，而且成功率如此之高，以後你要成為高階的啟靈師，不是不可能的。”
古流玉兩眼翻白，眨巴了兩下，沒好氣的說道：“那是以後的事，現在還早著呢，你的寰宇鞭搞定了，現在該搞定我體內的‘蝕元氣流’了。”
“我剛把歌北道留在寰宇鞭上的靈識抹去，等我重新煉化後，便能幫你把體內‘蝕元氣流’化去。”
“煉化寰宇鞭需要多久？”
“我有天靈門祖師畫像，按照以往來看，需要三五天，不過現在寰宇鞭被歌北道除下一顆精魄，幾個小時即可。”海蟾淵說到精魄，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愁色，似乎頗為惋惜。
海蟾淵說罷，就地取材對著閃避幾拳轟出，將閃避弄出一個大洞，說道：“你在外麵守著，一旦有什麽動靜就通知我，我進去將寰宇鞭煉化。”
古流玉應了，獨自坐在山洞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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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海蟾淵煉化寰宇鞭、古流玉守在洞穴門口的時候，在石壁的深處，一道深綠色的水流由下而上地順著山石深處的一道細小管道向上流去。不多時流進一個穴眼裏麵，而這個穴眼並非隻有一條管道通向這裏，另外還有三道管道，也同時留下液體，顏色卻是不盡相同，除去那道深綠色的水流，其他三道水流有紅有黑有紫，匯在一起，調和成一股不知名的顏色。
石穴這一團怪異液體緩緩蠕動，忽然從中間分出一道細小的裂縫，裂縫越來越大，猛然露出一顆巨大的球體，那球體閃著異樣的光芒，上下轉動，竟是一隻眼睛！
巨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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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流玉在洞穴外等了幾個小時，忽然見到山嶺上奔下一個人來，正是月棠，隻見她捂著右手，神情狼狽，肩上獸皮製成的衣服被撕爛一片，露出裏麵細嫩而滑膩的肌膚。
“月棠姑娘，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讓你們躲在外麵嗎，是誰將你打傷的？竹煙姑娘呢？”
月棠喘著粗氣說道：“我們本來守在外麵，在你們進來後不久，就來了幾個人，聽他們談論也是來尋找神鞭，我和竹煙怕他們壞了事情，便出麵攔阻。但我們實力不濟，他們又人多，我一不小心就受了傷，竹煙現在正苦苦支撐，那幾人心懷不軌，要對竹煙施暴，你和老先生快去救竹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