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雙標
知道琉璃廠自己插不上手後，蔣正元也沒在繼續揪著不放，蕭燁陽雖不得平親王喜愛，還有那麽一個聲名狼藉的母親，可奈何皇上護著，他也不能說得太過，隻能轉頭說起了琉璃。
“聽說琉璃廠已經生產出了一批琉璃了？”
蕭燁陽點了點頭：“不錯。”
蔣正元笑了笑：“你表舅母和表妹都挺喜歡琉璃器物的。”
蕭燁陽麵露為難：“雖然琉璃廠已經開始生產琉璃，可是每日出量還少得很，這第一批琉璃，大部分都被送到了京城，剩下的少數，我準備八月初一那一天，拿來做展品，好讓各處來的商家瞧瞧品質。”
蔣正元臉上的笑容一收：“你不是還要免費送出去十三套嗎？”
蕭燁陽：“確實是有這樣的事，我這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法子，可以更快的擴大琉璃廠的知名度。”
蔣正元哼聲道：“大夏第一座琉璃廠，這名頭還不夠響亮嗎？哪還需要擴大什麽知名度呀？”
蕭燁陽淡淡一笑：“是，知道琉璃廠的人確實不少，可大多都是富貴人家，普通百姓並不知道呀。”
蔣正元愣了一下，隨即嗤笑道：“怎麽，你還想把琉璃賣給普通百姓呀？他們買得起嗎？”
蕭燁陽：“買不買得起另說，讓他們知道咱們有自己的琉璃廠了，這還是很有必要的。”
蔣正元凝眉，倒也沒反駁這話。
蕭燁陽不想再浪費唇舌，想了想說道：“廠裏剩下的琉璃確實不多，這樣，我從展品中擠出一套茶具出來，二表舅幫我帶回去給二表舅母，等日後廠裏生產的琉璃器物多了，我會在省府專門開個店鋪，到時候，再讓二表舅母和婉瑩表妹去挑選。”
這話，蔣正元聽著有些不舒服。
什麽叫擠出一套茶具來？
能免費送出去十三套，就不能騰出幾套給他們？
聽他的語氣，還勉強為難得很。
還有，琉璃器物多了，為何要到店鋪裏去挑選，不能直接送到他家嗎？去店鋪挑選，是不是還要給銀子呀？
這個蕭燁陽，來了中州幾年，倒是變得小家子氣了。
也是，中州哪有京城好啊。
在京城，平親王就是再不喜這個嫡子，看在皇上和太後的麵子上，以及平親王府的顏麵上，也不會太過克扣他的花銷的。
可來了中州，天高皇帝遠的，平親王怕是已經把這個嫡子都給忘到腦後了吧，這些年他可沒聽說過平親王主動關心過這個兒子。
算了，一套就一套吧。
這也是個可憐的娃，爹不疼娘不愛，免不得是要精打細算一些。
蕭燁陽見蔣正元眼帶同情的看著自己，心裏無語極了，稍稍一想，他就知道是為什麽。
沒辦法，這樣的眼神他並不陌生，母親離開王府後，就一直跟隨著他，即便後來他住進了皇宮，也是有增無減。
是啊，堂堂親王嫡子，活得還不如一個庶子，有家不能回，可不就值得同情嗎？
幾年前，他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稻花告訴他，靠人不如靠已，別人的東西哪怕是父母的，也別去惦記，想要什麽自己去創造，他心中積攢的那些不忿，才一點一點的消除。
沒有期望，就不會有失望。
他想再次見到他那父王，他應該不會再生出什麽戾氣了。
“二表舅，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忙，就不能陪你了。”
蔣正元也想逛逛寧門府，聽說新上任的知府顏致高還是有點本事的，因為手中握著高產糧種，一過來，就鼓勵流民開荒，倒是解決了不少安全隱患。
前些日子，又說找到了適合沙壤地栽種的作物，十月份的時候就能看到效果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也好，你忙吧，我出去轉轉。”
蕭燁陽起身送了一下蔣正元，等到人走了，才皺眉道：“第一批琉璃本來就沒剩下多少了，如今損失一套茶具，展品又少了一樣。”
得福瞅了瞅自家主子，小聲提醒道：“主子，可以從給顏姑娘預留的器物中挑選一樣出來.……”
“不行！”
蕭燁陽直接決絕：“怎麽能用給稻花留的來補呢，我本就嫌留得少了，不行，我得去庫房看看，再挑選幾樣出來，免得過些時候都沒了。”
聽到這話，得福的表情都麻木了。
他如今算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麽的雙重標準了。
送給蔣家一套茶具，主子就這般的肉痛，可今早趙忠給顏姑娘送去了一車琉璃瓦和琉璃窗呀，當時主子還嫌不夠呢。
要不是擔心顏大人和李夫人覺得太過貴重，怕是連一早就挑選好的那幾套琉璃器物都要一並給送過去。
那架勢，是恨不得將庫房都給搬空呀。
……
顏府。
稻花正看著趙忠給自己安裝流離窗的時候，董元瑤和蘇詩語被董夫人領著來了顏家。
“這不是還沒開售嗎，怎麽你這裏就開始裝上了？”
董元瑤沒等李夫人叫稻花，就自己拉著蘇詩語來了稻花軒。
看到兩人，稻花一臉意外：“你們怎麽來了？”
董元瑤直徑跑去瞧琉璃窗了，倒是蘇詩語笑著說道：“後天不是你的生辰嗎，我們過來陪你過生，順便買點琉璃。”
稻花笑道：“給我過生才是順便的吧，為了買琉璃，你們竟跑這麽遠？”
董元瑤回頭：“別好心當做驢肝肺啊，給你過生是真，當然買琉璃也是真，兩樣一塊進行，又不衝突。”
“是是是，你董大小姐說的話都是有理的。”
稻花笑著將兩人拉進了屋子，並吩咐穀雨、立夏泡茶上點心。
“你這屋子怎麽這麽亮？”
三人一進屋，董元瑤就驚訝的叫了起來。
稻花笑著指了指屋頂。
董元瑤瞪大著眼睛：“這就是琉璃瓦吧，改明兒我也要安裝這個。”
蘇詩語笑著看了看，說道：“小王爺建了向陽琉璃廠倒是方便了我們，以前咱們就是想買，也沒有路子。”
董元瑤嘟了嘟嘴：“小王爺還真是厚此薄彼，之前我讓我哥幫我討要琉璃，直接被他拒絕了。”
稻花一愣：“還有這事？”說完，頓了頓，忍不住替蕭燁陽解釋道，“蕭燁陽不是個小氣的，應該是第一批琉璃產的比較少，所以才拒絕的。”
董元瑤嘴巴噘得更高了：“送我們是琉璃產的少，那送你，琉璃產得就多了？”
稻花一噎，訕訕笑道：“他……這個是我的生辰禮，你們要是這段時間過生辰，他肯定也會給的。”
董元瑤撇了撇嘴：“你就別提他分辨了，小王爺和你都一個樣，厚此薄彼。”
稻花不幹了：“我怎麽厚此薄彼了？”
董元瑤：“我聽蘇大哥說了，你做的藥膳隻有你三個哥哥和小王爺的，我哥和蘇大哥他們就沒有。”
稻花默了默，解釋道：“這還不是因為蕭燁陽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中州，身邊也沒個長輩照顧，我看他可憐兮兮的，這才多照應了一些。”
董元瑤無語：“小王爺可憐？你哪隻眼睛看他可憐了？”
稻花：“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蕭燁陽因為身份原因，吃喝用度確實不缺，可是沒有親人在身邊關心他呀。”
“不像董大哥、蘇大哥他們，累了，病了，會有父母親人的安慰和疼愛，遇到了事也有人可以商量、依靠，蕭燁陽隻有他自己，所有的事隻能一個人去承受、去扛，這還不可憐？”
聞言，董元瑤沉默了，蘇詩語也有些愣住。
這些她們真的從來沒想過。
稻花：“所以說呀，我多照顧他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董元瑤：“.……那你也可以順帶著照顧一下我哥他們呀。”
稻花理直氣壯：“那多不合適，我照顧了，那你們做什麽呀？”
董元瑤一臉無語的看著稻花。
你照顧小王爺就是應該的，照顧我哥他們就不合適了，還真是雙標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