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混淆視線
傍晚，濟源縣，城西，某處酒樓。
賀縣尉臉上難得露出狂喜的神情，盡管他拚命的壓製，可還是沒有能夠徹底掩飾。
匆匆往酒樓走去的時候，賀縣尉不斷的四處張望，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蹤他。
不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緊緊跟隨。
來到酒樓門前，賀縣尉站住了，抬頭看向酒樓上方，三樓一個窗口，出現一個身影，低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賀縣尉，隨即縮頭。
盡管天色有些暗了，可酒樓外那個瘦小的身影，身體還是在微微的顫抖，他早就注意到了三樓的窗子，看見了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這個身影，與信函上麵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
賀縣尉進入酒樓的時候，身後那個瘦小的身影消失了。
。。。
“昊哥，我看見常老三了，我可以肯定常老三在酒樓裏麵。。。”
蘇春貴臉色微紅，聲音迫切，毫不猶豫，肯定酒樓窗口出現的那個身影就是常老三。
蘇春華和孟代平的神色都很嚴肅，他們同時看向了裴常昊。
裴常昊的神色頗為平靜，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始了布置。
“春華兄弟，孟代平，你們倆人負責跟蹤常老三，我想常老三此刻應該在酒樓裏麵等候消息，你們想辦法弄清楚常老三住在哪個什麽地方，春貴，你和我負責跟蹤賀縣尉，城西距離城南還有一些距離，我們在僻靜的地方動手，截下賀縣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今夜你們都要做好準備，一旦春貴和我得手，會馬上趕到酒樓，與你們會和，對常老三動手，我們麵臨的最大問題，是常老三是不是有同夥。”
“此事的重要性，我不多說，你們都知道，所以我們決不能失手，我們隻有這樣的一次機會，賀縣尉與常老三見麵之後，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次見麵的，我想，一旦賀縣尉回到了縣衙，肯定會有大動作，所以我們不能夠讓賀縣尉回去。”
安排部署完畢，裴常昊走上前去，挨個拍了拍眾人的肩膀。
走到孟代平前麵的時候，裴常昊開口了。
“孟代平，你和蘇春華一道行動，打聽常老三是否住在酒樓，如何詢問就由你負責了，一定要不露聲色，如果常老三沒有住在酒樓，你們也不用著急，我們會從賀縣尉嘴裏詢問出來，記住，進入酒樓行動的時候一定要鎮定，不要慌張。”
走到蘇春華的麵前，裴常昊點點頭。
“那三個潑皮無賴，都在城北荒廢的寺廟歇息，如果我們行動順利，今夜就要找到他們，此事就由你負責，不能夠讓他們離開寺廟了。”
蘇春華用力點頭。
“常昊兄弟，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信得過的夥計，盯住了那三個潑皮無賴。”
。。。
冬日的戌時，天色完全黑下來了。
賀縣尉紅著臉從酒樓出來，臉上是舒心自得之表情，他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人。
處於完全興奮之中的賀縣尉，早就忘記了觀察周遭的情形，他快步朝著城南的方向而去，渾身濃濃的酒味飄散開來。
已經進入臘月，城西大街上的店鋪，大都還沒有打烊，店鋪裏麵的夥計正在清點貨物，掌櫃則是扒拉著算盤，看看一天下來收獲究竟是多少。
進入一條巷道，光線驟然暗下來了，周遭也變得安靜。
過了這條巷道，就到城南的南直大街了，接著走上十來分鍾，就能夠抵達巡捕房，賀縣尉沒有打算歇息，他要趕到巡捕房，召集捕頭捕快，連夜去抓人，想想能夠踏平聚賢樓，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而且在曹縣令的麵前，也能夠揚眉吐氣，最為關鍵的是為節度使大人立下了功勞，賀縣尉就渾身燥熱，腳底起風，幾乎是小跑著進入了巷道。
前方出現一個黑影，賀縣尉渾不在意，用力的擺手。
“什麽人，趕快讓開，我是本縣的賀縣尉，正在署理公務。。。”
賀縣尉還沒有說完，黑影就到了麵前了。
賀縣尉搖搖頭，睜大眼睛，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在自己的麵前擋住去路，難道是嚇傻了。
心情很好的賀縣尉，沒有發脾氣，而是伸手去推開麵前的黑影。
“爺今天心情好，饒了你，快點滾開，不要擋著道了，哎喲。。。”
短促的慘叫聲出現，但很快消失，賀縣尉的身體看上去有些發軟，被身邊的黑影扶住了。
巷道口，一輛馬車等候在這裏，黑影攙扶著賀縣尉，快速上了馬車。
不過幾分鍾時間，馬車在聚賢樓後門處停下了。
等候在後門處的兩個夥計，扶著一個身影進入了聚賢樓。
。。。
“賀縣尉，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啊。”
那個令賀縣尉徹夜難眠的聲音傳來了。
賀縣尉猛地抬頭，看見了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裴常昊。
“裴、裴公子，你、你暗算朝廷命官，難不成想著造反嗎。”
強自鎮定的賀縣尉，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後腦勺傳來一陣陣的劇痛，讓他臉色扭曲。
裴常昊笑了，看著賀縣尉，一字一頓的開口了。
“賀縣尉，見到了常老三，有了立大功的機會，難怪如此的興奮，可惜啊，死到臨頭了，賀縣尉還在被常老三算計。。。”
賀縣尉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裴常昊。
“你、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聚賢樓的掌櫃駱文化，跟隨常行儒造反，鐵定死罪，你要是敢包庇駱文化，一樣是死罪，不僅僅是你，裴家莊也脫不了幹係。。。”
裴常昊輕哼了一聲，緊跟著開口了。
“賀縣尉，這麽大的功勞，常老三為什麽不自己到河中府城去，直接向節度使大人稟報，這樣不僅洗去了身上的罪過，還能夠得到節度使大人的賞識，難不成常老三與你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賀縣尉的臉一下子紅了，指著裴常昊咬牙切齒的開口了。
“你、你血口噴人，常老三向我告發駱文化，這是為朝廷立下功勞，裴公子，我勸你仔細考慮，你要是膽敢包庇駱文化，那就是殺頭的罪過，到時候裴家莊也保不住你。。。”
裴常昊看著賀縣尉，冷冷的開口了。
“賀縣尉立功心切，怕是曹縣令都知曉吧，莫不是說常老三是傻子，不知道前去找尋曹縣令告發，偏偏找到你，再說了，我是怎麽認識常老三的，賀縣尉說說看。”
賀縣尉的臉色瞬間發白，身體也微微顫抖了。
“你、你和常老三他們是一夥的，還有駱文化，你們都是一夥的，我、我要抓住你們，將你們扭送到河中府城。。。”
裴常昊有些不耐煩了，走上前去就是一腳。
殺豬般慘叫聲傳來，賀縣尉的身體再一次變得癱軟。
“賀縣尉，你的腦子某非是糊塗了，問你兩件事情，老老實實回答，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第一件事情，常老三約你在酒樓見麵，你們說了什麽事情。”
“第二件事情，你前往聚賢樓，抓住了駱文化之後，接下來怎麽與常老三聯係。”
裴常昊話語剛落，賀縣尉咬著牙開口了。
“裴、裴常昊，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是朝廷命官，你暗算朝廷命官，這是死罪，我勸你趕快放了我，免得連累了裴氏家族。。。”
裴常昊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賀縣尉，既然你腦子不清醒，我想辦法讓你的腦子變得清醒一些，你覬覦裴家莊的財富，勾結城內地痞無賴，罪行暴露之後，惱羞成怒，想著殺人滅口，故而勾結常老三，意圖再次栽贓裴家莊，結果你們分贓不均，相互火拚，最終全部喪命。。。”
裴常昊還沒有說完，賀縣尉臉色煞白，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裴、裴常昊，你敢殺我嗎，你真的要造反。。。”
裴常昊看著賀縣尉，不屑的開口了。
“當初王重榮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我的父親，這麽大的事情，皇上和朝廷無動於衷，你一個小小的從九品縣尉，我不敢殺你嗎，可惜你被人利用，死到臨頭了，什麽都不知道。”
裴常昊身上顯露出來的殺氣，讓趴在地上的賀縣尉突然清醒了。
“裴、裴公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都說，常老三說的所有事情，我全部都說，常老三今夜就在酒樓歇息，等候我的消息。。。”
裴常昊的神情變得專注，靜靜的看著賀縣尉，仔細聽賀縣尉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走出房間，蘇春貴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昊哥，這個賀縣尉，真的不是東西，前些天駱大哥說及賀縣尉的時候，我還不是很相信，今天看見之後，都感覺到惡心。”
裴常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扭頭看著蘇春貴開口了。
“殺了賀縣尉。”
蘇春貴嚇了一跳，看著麵無表情的裴常昊。
“昊、昊哥，您說什麽，殺了賀縣尉，賀縣尉可是當官的。。。”
裴常昊看著蘇春貴，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春貴，你要是不敢動手，我去動手，一會將賀縣尉的屍首放進馬車裏麵，賀縣尉怎麽死的，剛剛我已經說過了。”
蘇春貴身體激靈了一下。
“昊哥，我這就去宰了賀縣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