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秦氏家族
晉州城，城西。
秦無悔抬頭看了看秦氏武館四個大字，搖了搖頭，從側門進去了。
秦氏家族大大小小幾十口人，包括族長秦無極，都在武館生活，秦氏武館往北百步的距離，還有秦氏家族的四個門店，其中三家店鋪租賃出去，一家店鋪由家族直接經營，負責店鋪經營事宜的，正是秦無悔。
鄉下的老宅有些破舊了，秦無極和秦無悔等人，偶爾會回到鄉下去住上幾天的時間，近些年以來，世道有些亂，大家倒是很少回到鄉下去了，守在城池裏麵，總是安全一些。
秦氏家族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這家秦氏武館。
秦氏武館主要從事兩個方麵的生意，其一是傳授武技，其二是派出武師負責押運貨物，兵荒馬亂的，為求自保，習武之人增加了不少，也讓秦氏武館的生意不錯，教授的徒弟多了，秦氏武館的名氣自然大了，所以前來找尋秦氏家族押運貨物的商賈，也不斷增加。
教授武技還好，可押運貨物這件事情，遇到的麻煩越來越多，無他，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在廝殺，秦氏武館派出的武師，應對尋常的土匪問題不大，可要是遇見官軍，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要知道丟失了貨物，秦氏武館也是要賠上一些錢財的。
雖然生意不錯，能夠賺到一些錢財，保證衣食無憂，但隱患也是存在的，秦氏家族不僅需要處理好與官府的關係，還要兼顧到晉州城內其他的兩家武館，好在族長秦無極為人老練，八麵玲瓏，豪爽大方，倒也保證了秦氏武館的平安。
秦氏家族在晉州不值一提，家族之中沒有真正的讀書人，更無人在官府裏麵做官，以前雖然也有子弟參加朝廷的武舉考生，但都是铩羽而歸，無人考上。
能夠在晉州城內開設武館，這是上輩秦氏家族之人多年艱苦奮鬥，其中的艱辛說不完，秦氏武館原來規模不大，得益於族長秦無極不斷的努力，逐漸成為晉州城內排名第一的武館。
秦無悔進入大堂的時候，看見族長秦無極皺著眉頭，正在大堂裏麵來回踱步。
“族長，您找我，是不是因為裴常昊的事情啊。。。”
秦無極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二弟，坐下說話吧，還有一兩日的時間，風兒就要回來了，裴常昊也要到我秦家，我還沒有想好該如何應對啊。”
秦無悔神情變得嚴肅，看著秦無極開口了。
“族長，裴常昊是朝廷罪臣的兒子，又是裴氏家族的子弟，身份太特殊了，我們秦家，不過是晉州城內尋常的家族，怕是容不下這尊大佛啊。”
秦無極搖了搖頭。
“二弟，裴常昊是裴氏家族的子弟，這晉州若不是裴氏家族撐著，早就遭遇荼毒了，不管是朝廷，還是曆任的節度使大人，都給裴氏家族麵子，裴常昊的父親裴澈大人，不過是被逼迫，才擁立了襄王李煴，王重榮斬殺裴澈大人，也是因為裴氏家族不願意完全聽從王重榮的擺布，其為了泄憤，才斬殺裴澈大人，試圖給裴氏家族一個下馬威，此事朝廷與裴氏家族都知曉，所以裴常昊回到濟源，未必遭受排擠，還有，現任節度使王重盈大人，與裴氏家族的關係很好，我還聽說，王重盈大人因為王重榮斬殺裴澈大人的事宜，當著裴氏家族人的麵，說此事沒有處理好。”
“族長，那您的意思，是好好招待裴常昊嗎。”
秦無極看了看秦無悔，臉上露出苦笑的神情。
“好好招待算什麽事情，裴常昊救了二弟你，救了風兒和姝兒，救了秦氏武館的武師，就憑著這一點，我們就要熱情接待，就要拿出錢財來重謝，這是基本的禮儀，我想到的是風兒究竟是不是跟隨在裴常昊的身邊。”
說到這裏，秦無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二弟，武館是越來越難維持了。。。”
秦無悔瞪大了眼睛。
“族長，怎麽會，不是有好幾個世家子弟都準備到武官來學習武技嗎，去年到今年，學習武技之人，增加了一倍有餘。。。”
秦無極輕輕哼了一聲。
“二弟，秦氏家族無依無靠，官府之人，看不上我們這樣的家族，根本不願意結交，裴氏家族這等的望族，我們高攀不上，昨日護國軍來人了，說是例錢增加一成，算上我們送給官府的錢財，今年的收入，還比不上去年。”
秦無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
“族長，護國軍也太過分了，每年從武館拿走數百兩銀子，還不滿足嗎。。。”
秦無極對著秦無悔揮揮手。
“不用說氣話，說了也沒有用，護國軍要錢，我們敢不給嗎，秦氏武館的生意好了，自然有人注意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辦法結交關係，沒有任何效果，這樣下去不行啊，世道越來越亂，若是我們沒有準備，稍有不慎，就可能是滅族之災啊。”
秦無悔用力捏緊了拳頭，恨恨的開口了。
“族長，大不了我們回到鄉下去，鄉下還有幾畝閑田，也能夠養活家族之人。。。”
秦無極看著秦無悔，臉上有了一絲的怒氣。
“二弟，若是有人想著算計我們，我們有機會回到鄉下去種田嗎。”
秦無悔低下頭，很快又抬頭了。
“族長，您說，我們如果答應裴常昊的要求，秦氏家族是不是能夠得到保全啊。。。”
秦無極沒有說話，慢慢操著大堂的外麵走去。
秦無悔也站起身來，跟隨在秦無極的身後。
來到大堂的門口，看著院子裏正在習武的眾人，秦無極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裴常昊，隻有十六歲，還是太年輕了，如果裴氏家族不接受裴常昊，我們依附裴常昊，就是為秦氏家族招來災禍，可裴常昊年紀輕輕，就能夠降服土匪、斬殺覬覦我家族之人的牙軍軍士，能力的確不一般，我們如果失去了這次機會，等到裴常昊崛起，怕是後悔莫及啊。。。”
秦無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父親，您看，我教授的不錯吧，二叔，您也說說。”
秦韻姝臉上帶著笑容，走上台階，院子裏習武之人，正是她在教授。
秦氏家族幾乎人人都習武，教授學員武技之事，本來是秦風直接負責，不過秦風尚未回家，所以秦韻姝臨時負責教授。
教授學員習武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譬如說秦無悔的兒子就沒有資格。
秦風是族長秦無極的嫡長子，教授學員習武，能夠廣泛的結交關係，這些學習武技之人，與秦風之間，有一層所謂的師徒關係，關鍵時刻，他們能夠站出來為秦風說話，這對於鞏固秦風在秦氏家族之中的地位大有作用。
原則上，教授學員習武之人，也就是秦氏家族將來的族長。
在秦氏家族，秦風雖然是晚輩，可其地位高於秦無悔。
秦氏武館裏麵，還有不少的武師，這些武師的地位頗為特殊，原則上他們隻聽從族長秦無極的調遣，如果秦無極授權了，武師也聽從秦風或者秦無悔等人的調遣。
近些年來，秦無極為了秦氏家族和秦氏武館生存的事情，殫精竭慮，管理武師的事情，基本交給了秦風和秦無悔，這也讓秦風在秦氏家族之中的地位愈發的穩固。
秦韻姝是秦無極嫡親的小女兒，自小就得到了父母叔叔伯伯的疼愛，在家族裏麵的地位更加特殊，雖然說女兒大了是要嫁出去的，但絕無人小看得到萬般疼愛的秦韻姝。
看見秦韻姝臉上帶著得意的神情，秦無極麵帶笑容開口了。
“姝兒，教授的還不錯，可不要得意啊。。。”
秦無悔也笑著開口了。
“韻姝的身手越來越好了，怕是不要多長的時間，就能夠和秦風較量了。”
秦韻姝衝著秦無極做了一個鬼臉。
“父親，大哥什麽時候回來啊，都好幾天時間了。”
秦無極對著秦韻姝伸手，輕輕拍了拍其腦袋。
“風兒快要回家了，到時候，我讓風兒考校一下你的這裏，看看你這次出門去遊曆，是不是真的增加了見識。。。”
秦韻姝哼了一下，轉身又去監督院落裏麵諸多學員了。
看著秦韻姝的背影，秦無極喃喃自語。
“姝兒十四歲了，都是大姑娘了。。。”
秦無悔眨了眨眼睛。
“族長，韻姝的婚事，是不是要考慮了。”
秦無極點點頭，在秦無悔的麵前，他倒是不會隱瞞這樣的事情。
“已經有人上門來說媒了，我們都有些擔心，姝兒這個脾氣，要是到夫家去了，會不會惹下麻煩，我看這習武之人，不論男女，年輕的時候，性子都是有些急的。”
秦無悔搖了搖頭。
“族長，我倒是覺得，韻姝的脾氣直爽，有什麽事情都說不出來，心裏藏不住事情，這樣的脾氣，過日子是最好的。”
說到這裏，秦無悔想起了什麽，看向秦無極，臉上露出苦笑的神情。
女子性格直爽，嫁到尋常百姓家中無傷大雅，可要是嫁入大戶人家，那就是致命的缺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