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縣城集市
低矮的城牆，稀稀落落的人流，讓裴常昊大跌眼鏡。
蘇春華吹噓縣城的熱鬧和繁華，裴常昊也有耳聞，雖然不完全相信，不過他以為縣城一定是熱鬧的，人流一定是很多的，城牆和房屋也是頗為氣派的，其實這也是古時候城池固有的特點，一般來說，名門望族都會在縣城內購買土地、修建房屋，購置商鋪，縣衙也會拿出一定的錢財修葺城牆，全縣所有的資源幾乎都集中到縣城，最大限度保證城池的熱鬧與繁華。
略微的思忖，裴常昊無奈的搖搖頭。
長時間戰亂，包括都城長安與陪都洛陽都是一片荒涼，其餘地方能夠好到哪裏去。
城門口有守衛的軍士，看上去也是無精打采，他們甚至懶得正眼看一下進出縣城的人員。
裴常昊牽馬進入城門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左右兩邊守衛的軍士。
蘇春華對城內的情況頗為熟悉，帶著裴常昊與蘇春貴找到了城內條件最好的客棧。
客棧的甲等上房，住宿一夜需要八錢銀子。
這個價格非常高，八錢銀子可以購買一石青稞麵，足夠一個壯勞動力吃一個月。
裴常昊倒是不在乎，三個人一夜住宿，消耗二兩四錢銀子，沒什麽問題。
不過縣城客棧甲等上房的價格偏高，也讓裴常昊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他擁有的錢財，在河洛村是首富，一輩子用度無憂，來到外麵的世界，還真的不算什麽。
也難怪裴澈會在信函裏麵特別強調，不能夠奢侈浪費。
甲等上房的條件，在裴常昊看來也就一般，雖然是套間，但陳設很簡陋，會客室僅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一個茶壺幾個茶杯，臥房就是一張床。
住下之後，蘇春華來到了裴常昊的房間。
“春華兄弟，你對縣城的情況很熟悉，知道縣城最大的集市在什麽地方。”
蘇春華毫不猶豫，很快開口。
“縣城最大的集市在城南，距離這裏不是很遠，走過去也就是半刻鍾的時間，那裏什麽都可以買到。。。”
裴常昊笑了笑，蘇春華所謂的什麽貨物都可以買到，明顯誇大其詞了。
“知道了，一會我到集市去看看，你和蘇春貴留在客棧，等我回來之後吃晚飯。”
蘇春華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常昊兄弟，縣城我熟悉，要不我跟著你到集市去。”
裴常昊委婉拒絕，蘇春華雖然是裏正的親侄子，也在縣城呆過一些時間，熟悉道路，可心思依舊單純，難以應對複雜的局麵，如果跟隨他到集市去，說不定引發麻煩事情。
縣城不大，城南交易市場很容易就找到了，裴常昊摸了摸背後的包裹，趕著馬車，朝著集市而去。
集市的人略微的多一些，但過了午時，交易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了，人流明顯減少，看上去也不是很熱鬧。
裴常昊到集市來的目的，是賣掉運送貨物的馬車，添加一些銀兩，購買一輛專門乘坐的馬車，如果可能，將蘇春華和蘇春貴騎乘的蒙古馬也賣掉，唯獨保留他騎乘的河曲馬。
運送貨物的馬車已經用不上了，或者賣掉，或者交換。
這一路上三人都騎著馬匹，肯定會引發他人的注意，財不外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被他人盯上，還要操心應對，低調一些還是有好處。
換一輛專門乘坐的馬車，蘇春華乘坐，蘇春貴扮作趕馬車之人，裴常昊騎馬跟隨，官道上麵這類乘坐馬車很多，來來往往，不會引發他人的特別注意。
雇傭馬車是下策，時間不好把握，三人隨時需要趕路，且不暴露行蹤，自己擁有一輛乘坐的馬車，方便很多。
前往集市交易的時候，裴常昊很謹慎，僅僅是趕著馬車過來了，河曲馬與兩匹蒙古馬留在客棧，在魚龍混雜的交易市場，絕對不能夠展現出來財大氣粗的樣子。
馬車在集市的門口停下，一個臉上長著橫肉的中年人湊過來了。
“這位公子，您趕著馬車，是準備在集市購買什麽東西嗎。”
裴常昊看了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
“馬車用不上了，換一些銀子用用。”
“這位公子，馬車可不好賣，要是你信得過我，我來幫你。”
中年人拍了拍胸脯，豪爽的笑了笑。
裴常昊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看著滿臉橫肉的中年人。
看見裴常昊沒有開口說話，中年人臉上露出略微著急的神情。
“這位公子，您不知道，這裏的馬車很難買賣，一時半會賣不出去，我看您有難處，真心實意幫助您，您要是不相信，明天一大早來買也可以，看看情況如何，您要是相信我，我買下您的馬車，您明天就不用來了。”
看著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說的很賣力，裴常昊終於開口。
“你願意出多少銀子。”
裴常昊的話語未落，中年人馬上開口了。
“這位公子，我給您三十兩銀子，這已經是最高價錢，您要是不相信，明天一大早來。”
裴常昊有些無語，三十兩銀子還不夠買下馬匹，按照他的理解，一輛馬車最少需要五十兩銀子，眼前這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胃口也太大了一些。
強龍不壓地頭蛇。
裴常昊相信，就算是明天一早他到集市來，馬車也不要想著賣出高價錢，眼前的這個中年人，一定有辦法聯絡或者控製集市的所有人，壓低馬車的價格。
交易市場本就是這樣，大家都要賺錢，特別是那些依托交易市場的人，他們轉手買賣，賺取中間的差價，在情理之中，所以沒有必要斷絕這些人的生路。
不過價格太低肯定不行，明顯吃虧的生意，裴常昊可不會做。
“三十兩銀子價格太低，我不賣了。”
看見裴常昊準備牽著馬車離開，中年人的臉色微微變化了。
“這位公子，您要是真想著賣掉馬車，這價錢可以商量。”
裴常昊看向了中年人，停下了。
“馬車我是準備賣掉，價錢太低了不行，我這輛馬車，低於四十兩銀子，肯定不賣，不僅僅是這輛馬車，我還有兩匹蒙古馬，也想一並賣掉，每匹蒙古馬的價格不低於四十兩銀子，一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少於這個價錢就算了。”
中年人瞪大眼睛，嘴巴也張開了，他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儒雅的年輕人，不僅僅是要交易馬車，還要賣掉兩匹蒙古馬。
看見中年人暫時沒有開口，裴常昊假裝失望的搖搖頭。
“算了，你也買不起，明天一早我再到集市來。”
中年人反應過來了，不自覺的伸手拉住了裴常昊的胳膊。
“這位公子，您不要著急，價錢好商量，您有兩匹蒙古馬，一輛馬車，都要賣掉，這可是大交易，您不要擔心，我一定幫您賣掉，隻是您先前沒有說蒙古馬的買賣，我沒有想到，您跟我來，在屋裏坐一會，我去幫著您問問，馬上給您回複，一定讓您滿意。”
中年人拉著裴常昊，來到集市外麵的木屋裏麵。
木屋裏麵有兩個人正在閑聊，看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也就是點點頭。
“來貴客了，你們幫著招呼一下，我到集市裏麵去問問。”
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對著兩人眨眨眼，兩人連忙站起身來，看向裴常昊，臉上堆起笑容。
裴常昊的感覺不是很好，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退縮，如果說不交易，那麽馬車以及蒙古馬不大可能在縣城集市處理掉，隻能帶著趕路，成為眾人覬覦的目標，至於說想要在集市購買一輛專門乘坐的馬車，更加不可能。
既來之則安之，滿臉橫肉中年人離開木屋的時候，裴常昊反而安心了，離開河洛村，本就要遇見很多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容應對，現如今經曆的風雨越多，今後的道路就越順暢。
還是那句話，無時不找事，有事不怕事。
裴常昊坐在椅子上，眼睛的餘光掃視屋內的兩人，這兩人看上去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其中一個人站到了門口，不斷朝著集市裏麵張望，顯得有些著急，另外一人則是站在窗子的旁邊，也看著集市的方向，偶爾會回頭看看裴常昊。
木屋裏麵的兩人，明顯就是兩個小嘍囉，他們期望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馬上回來，也害怕裴常昊趕著馬車離開集市。
裴常昊試著站起身來，朝著木屋門口走去。
站在窗口之人馬上過來了，身體擋在前麵，臉上帶著笑臉。
“這位公子，您不要著急，老大馬上就過來了，一定會買下您的馬車。”
裴常昊假裝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這都多長時間了，價錢本來就不高，我還有事情，難不成讓我等到天黑啊。”
站在門口之人，踮起腳仰著頭看向了集市。
“這位公子，大哥來了，您別著急，我去叫大哥快一些，您等著就是了。”
裴常昊歎了一口氣，不情願的坐下了。
“叫你們老大快一些，要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到集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