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動手

  秋日的天，悶熱的像是棉花壓在身上一般，難受、氣悶。


  青箬坐在審訊室的木椅上，光潔的額頭上正溢著密密的汗珠。


  她的麵色卻異常沉靜，聲音也輕緩不徐。


  坐在一旁的記錄監正全神的聽著，奮筆疾書的將她所述的行蹤整齊記錄下來，生怕遺漏了半個字。


  “送完酒，我就同管事嬤嬤一同回了傳膳間，沒一會兒，商公公便來傳喚我。全程我都在旁人眼前活動，沒有動手的機會。”青箬講完後，坦然的看著主位上聽審的人。


  朱高明了，轉頭看向記錄監。


  記錄監檢查一遍手裏的紙箋後朝朱高頷首。


  記錄監拿著口供走到青箬麵前，“姑娘看看，若沒有遺漏的就在這上麵畫個押。”


  因為上次的事情，朱高不敢再輕舉妄動，得先好過場。


  青箬接下口供，細細看去。


  “司正忙著呢。”


  忽然，門口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朱高立即轉頭看去，正是湘虞宮的柳德妃，他忙起身走到她麵前，躬身行禮，“見過柳德妃。”


  柳德妃淺淺應了聲，“起吧。”說完，她便邁步走進室內。


  青箬將口供折著拿在手上，看著走到麵前的，福了福身，“青箬見過柳德妃。”


  柳德妃並未理會她，而是轉身看著候在身後的廷司正，“怎麽，司正還沒有結案？”那雙清麗的剪眸內湧著壓迫


  朱高訕笑著，“此案疑點重重，內廷司還在查證。”


  “疑點重重？”柳德妃笑得一臉諷意，“人證物證皆在，哪裏還有疑點？”


  “這……”廷司正為難的頓了頓，“龍青箬並不承認自己下毒，自然不好結案。”


  柳德妃的眸光驀然一轉，沒了方才的雲淡風輕，語氣裏溢著質問，“若一直不承認，那便一直不結案？”


  朱高不知該如何回應，垂著頭，一副軟怯模樣，“奴才正查著，應該過幾日便有結果了。”


  “過幾日？”柳德妃已徹底變了臉色，神色嚴厲，“事關皇嗣，還讓陛下等幾日？”


  朱高的腰彎得更深了些。


  柳德妃並不理會，抬眸看向不遠的刑具桌，桌上陳列著各色刑具。


  秀長的眉角微挑，她徑直走上前去，“你們內廷司不是手段挺多嗎？如今一句她不認便等著了？”


  朱高看著她的架勢，嚇得臉色白了白，“娘娘。”


  “本宮親自看你們審，給她上刑。”說著，柳德妃拿了條鞭子扔到他麵前。


  朱高看著靜靜躺在地上已沾了幹涸血跡的鞭子，不敢動彈。


  昨夜，景興帝親自來了內廷司，他被支了出去，不知道景興帝在監房裏同青箬說了什麽，自然不敢隨意處置青箬。


  “還不快點，要本宮親自動手嗎？”柳德妃坐在主位上，看著愣在原地的朱高，厲聲嗬斥著。


  朱高隻覺得這審訊室裏悶熱的緊，連呼吸都帶著幾分壓抑。


  柳德妃是陛下的妃子，而龍青箬以往雖在禦前當差，可還不是被陛下貶到幽掖廷成了末等宮女，若陛下看重又何必這樣安排呢？

  孰輕孰重他還是懂得權衡。


  想到此，朱高拾起地上的鞭子向青箬走去，“來人，將龍青箬綁到刑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