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緊張

  張院正轉身看著麵前的女子，聲音透著幾分疲憊，“姑娘方才是否替陛下做了降溫？”


  青箬沒有想過隱瞞，遂點了點頭，“奴婢見陛下渾身滾燙，便自作主張的取來井水替陛下擦拭著身體。”


  涼妄眸色冷沉的看著她，眉頭不讚同的擰著。


  仇衍心裏也提了起來，若是她的做法不宜，那便是殺了她都不能過。


  一時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是僵木得近欲破裂。


  張院正聽她講完，麵色微微展著笑意，“姑娘做得很好，若非姑娘及時替陛下降溫，隻怕後果不甚設想。”接著又道：“隻是高熱還未退下，姑娘還須用心。”


  青箬點了點頭，“奴婢明白。”


  明親王還在宮門口等著消息，張院正不再耽擱仇衍一同出了昭陽殿。


  青箬讓人換掉景興帝身上的裏衣與床褥後，小圓子端來煎好的湯藥。


  他身後跟著的兩名宮娥，手裏各提了兩隻香爐，上麵翻著煙霧，聞著是一股藥味。


  二人將藥爐放在龍床頭的幾條上，而後出殿又取回幾個藥爐分別置在離龍床不遠的地方，一時間青箬有些恍惚，頓覺身處仙界，煙波縹緲。


  小圓子接過青箬替景興帝喂完的藥碗，“青箬姑娘，張太醫讓陛下用完藥後半個時辰進行藥浴。”


  青箬點了點頭。


  此時殿內留下數人，她，暮曜、阿蘭與另外建章宮的小桃、小紅，小圓子與方才替景興帝更衣的趙業與吳爽。


  其他人都守在殿外，以備不時之須。


  因為仇衍年歲半百，她擔心若是被感染，怕是情況比景興帝更加凶險，便讓他在殿外同其他來人斡旋。


  仇衍原本不同意，但見她眼神誠懇，加之暮曜與阿蘭是陛下從開州帶來的親信，便也同意了。


  “怕是有得忙一段日子了，咱們還都打起緊張，晚上也得整夜守著陛下，咱們做下分工，別自亂了陣腳。”


  眾人點了點頭，幾人裏麵除了趙業與吳爽就屬她稍長。


  自發現陛下不適後，她將一應事宜安排得體又清晰，行事比他們都沉穩。


  大家自然願意聽從她的安排。


  青箬將暮曜、小圓子、吳爽同自己安排在一起，阿蘭與小桃、小紅、趙業為一組。


  她們這組負責白日，讓阿蘭他們先去休息，待晚上來替換他們。


  她這樣的安排盡可能的避嫌。


  自知自己身份特殊，大家對她多有不放心，安排自己白日裏做事，仇衍也可時時巡查。


  而且阿蘭性子雖軟糯，但細心異常，暮曜一則是景興帝由開州帶來的人，加之性子雖活潑卻時有粗心之舉，同她一起最好不過。


  她這樣的安排令仇衍與明親王都很滿意，仇衍也借機在明親王麵前替她說了好話。


  聽聞映葉也想進來侍候，但被明親王駁了意，青箬明白映葉擔心什麽，但也隻是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


  轉眼到五月初八。


  這幾日的忙碌到底有了成效，景興帝雖然還未醒來，但高熱已經退了不少。


  雖偶爾伴有低熱，但已然好太多，眾人也不敢放鬆警惕，皆提著心做事。


  張院正原本半白的頭發，幾日下來竟找不到一根墨色。


  聽聞宮外的情況也不見好，太醫院副院正樓月領著數名太醫去城內駐紮，同民間的醫師一起商討，卻一直沒有研製出有效的藥方，而且還有幾名醫師也被感染。


  一時間朝廷內外具是低壓氣氛。


  景興帝身染疫症之事到底沒有包住還是被傳到宮外。


  據聞，民間時有傳言，景興帝不配帝位，受於天罰。


  燕朝局勢一派緊張，但被隔絕在建章宮內的眾人卻不知這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