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救出,夏嬈分手
他醒著,夏孤嵐過去的時候他就躺在病床上看她,朝她伸手。
夏孤嵐衝過去抓住他,跟著病床走,護士推著他進了她那間病房。
醫生護士一走,病房裏沒有外人後,夏孤嵐就開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薄暮翊你痛不痛?”
“我還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我心都要碎了……”
“……嗚嗚嗚許遲死了,怎麽辦薄暮翊……”
直到現在她都還有種深深的恍如隔世的感覺,很不真實,覺得這是一場夢。
許遲的死,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那麽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年,昨天中午還在給她送去醫院買的安神藥,今天人就沒了。
夏嬈說屍體都沒了。
蘇杭見夏孤嵐像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等著薄暮翊的安慰就嘴角抽了抽。
他拉了一下看得兩眼發直的封鬱琛,“走吧。”
封鬱琛很直,不懂女人的這些小心思,還一心想著友愛,小聲跟他說,“要不要安慰一下孤嵐?剛才在樓上我就沒安慰她。”
剛才在夏嬈病房裏兵荒馬亂,她們一見麵就哭,他麵對兩個失控的女人,實在沒辦法,隻能走。
但現在隻有夏孤嵐一個人,他要是也不管,是不是太冷漠了?
蘇杭笑了一下,湊過去,“別了,暮翊等著我們出去好哄人。”
封鬱琛長長的“哦”了一聲,似懂非懂,跟著蘇杭出去了,還貼心的為他們帶上了門。
病房門關上後,薄暮翊探過身子想去床頭櫃上抽紙,夏孤嵐見狀連忙攔住他,一抽一抽的,“你要……做什……麽?”
薄暮翊哭笑不得,“拿紙給你擦眼淚。”
夏孤嵐把他挪回去,自己抽了一張衛生紙擦眼淚,但眼淚越擦越多,“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她現在還記得薄暮翊滿身是血掛在十字架上的樣子。
薄暮翊接過她手裏的紙,給她擦,“別哭了,打我的人我解決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慢慢找。”
夏孤嵐問她,“你痛不痛?”
“不痛。”
“……那是因為有麻藥嗚嗚嗚……麻藥過了就會痛……”
薄暮翊說,“那再打。”
反正他不能痛,不然她又得哭了。
“可是傷身體……”
“那你別哭了。”
夏孤嵐一愣,這是在要挾她?
見她停下來,薄暮翊連忙哄,“這些賬,我會一點一點清算,我不會白受傷,許遲也不會白死,等我傷好了我們一起給許遲辦葬禮好不好?”
夏孤嵐哭聲停了,但眼淚還是在流。
在薄暮翊麵前她脆弱到不行,但隻要他一句話就能讓她消聲。
她說,“我想帶許遲回去……”
“那我們一起送他回去。”
“……好。”
人哄得差不多了,薄暮翊給她把眼淚擦幹淨。
夏孤嵐問他,“那個別墅怎麽會爆炸?”
說起這個,薄暮翊沉吟片刻,說,“薄弘光裝了炸彈。”
“那你們能出來許遲為什麽出不來?夏嬈又為什麽會去那兒?”
薄暮翊給她講了當時的情況,包括許遲拚了命給夏嬈解手銬又給她表白的事。
夏孤嵐聽完沉默了,就在薄暮翊以為她又要哭的時候,她果然哭了。
她帶著哭腔罵他,“那個笨蛋,死到臨頭還不放過夏嬈,要讓她記他一輩子!”
薄暮翊點頭,“是挺笨的。”
……
夏孤嵐走後,病房裏的哭聲依舊沒停,低低的抽泣了好久。
嶽臨楓站在門口,病房被房間裏的小回廊遮住了,他看不見夏嬈的樣子,隻能聽到裏麵的聲音。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冷靜,冷靜到嶽臨楓以為以夏嬈的自製力是不可能控製這種情緒的,但她卻憋了兩天。
什麽時候開始,她變了,變得跟他熟悉的那個夏嬈漸行漸遠。
會玩心計,會隱忍,會用冷漠偽裝自己……
他以為許遲死了,她會怪他,卻沒想到她隻字不提,該吃飯吃飯,不跟他鬧也不跟他氣,隻是不說話而已,卻沒表現出刻意不理他的樣子。
他以為她會以這樣的狀態生活好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夏孤嵐一來她就情緒崩盤。
哭得那麽傷心,那麽慘烈。
從他出現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
嶽臨楓手握上門把手,頓了兩秒,還是推開了門。
哭聲還在繼續,嶽臨楓看著她抱著膝蓋以一種及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專心的哭著,穿著病服的纖弱後背一抽一抽的,像個流浪貓。
他走過去,站在她背後。
她旁若無人。
幾曾何時,她的眼裏隻有他,現在她卻為另一個男人哭得撕心裂肺。
嶽臨楓喉結滾動幾下,開口道,“夏嬈。”
哭聲停止。
夏嬈這才發現嶽臨楓進來了。
房間裏隻剩抽鼻涕的聲音。
嶽臨楓等她平靜下來後說,“哭夠了麽?”
夏嬈埋在膝蓋裏的頭已經抬起,此時望著窗外。
“嶽臨楓,”她問,“你後悔嗎?後悔那天帶許遲去。”
嶽臨楓皺眉,“你想說什麽?”
夏嬈嗓音沙啞,說出來的話卻清晰的傳入嶽臨楓耳朵,“你現在對我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感情?”
嶽臨楓抿唇,喉嚨有些幹,一時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說什麽。
氣氛瞬間沉默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嬈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次,我給你機會,分手吧。”
嶽臨楓瞳眸驟縮,喉嚨更幹了。
半晌,一道冷笑聲溢出他的喉嚨,帶著不明的嘲弄,“為了他,你要跟我分手?”
“不是為了他,是我覺得,這段關係沒必要繼續了。”
損人不利己的關係,她綁著他,他難受,她也生不如死。
更何況現在還搭上了一條命。
她沒勇氣走下去了,走不下去了。
許遲說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她想,她不值得。
她這麽自私這麽固執,明知道不合適還硬拽著,最後都遍體鱗傷,所以嶽臨楓不喜歡她,許遲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她。
都是她自找的。
嶽臨楓胸口升騰起一股情緒,不強烈,卻好似要將他湮沒,他插在褲兜的雙拳緊握,又鬆開,反反複複,最後握緊,“夏嬈,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
提起這個,夏嬈的心一刺,密密麻麻的疼痛傳開。
她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