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線索
自從聶維鈞去了北平，聶宅這邊便瞬間像無了生氣那般。郭雙還是帶著人馬不斷四處尋找葉嘉薇，卻是一無所獲。除了聶風做的地產有些許起色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欣喜的事情。一萬大洋的懸賞還在繼續，但是因為過來的人幾乎都被揭穿，漸漸也沒什麽人過來。凱芙琳應該是從周圍粘貼的畫像知道葉嘉薇出事了，自己特意過來，將獎金懸賞加到了兩萬。葉雁原本是對這個女子沒什麽好感的，畢竟之前便是因為她帶小姐出去，才害得聶少和小姐吵架。但是看見她這般真心實意地替小姐擔憂，心裏也漸漸放下了芥蒂。每天跟她在聶宅門口等著過來報消息的人。
原本葉雁等了這麽多天，已經以為沒有希望的了。可是那一天在快要收拾東西進去聶宅的時候，有一個瘦小的男人過來說有消息，他不像平時的那些人一樣很急忙，五官平淡，但是眼神很銳利。葉雁下意思便停下了收拾東西的手，“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有關於畫上的女子的消息？”
瘦小男人微微抬起頭，“正是，我前些天清晨在江邊打魚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煙青色衣服的女子背著小包，上了船。”
煙青色衣服？像是小姐的，因為她的行李中也是少了這一件外套，葉雁急問，“是哪個渡頭？”
“這倒不是什麽渡頭，隻是一個私人盈利的一艘小船，因為不想交稅，所以便偷偷在那裏設了一個點。就在江北那邊。”
菊嬸在旁心裏震了一下，“是了，如果是江北那邊，郭爺他們也是找不到的。對了，先生，請問你可知道那艘船開往哪個方向？”
葉雁一聽，心裏也覺得似乎是找到了線索。殷切地看著瘦小男人。
“好像是北平，我在打魚的時候，還稍稍看了那艘船開舵。”瘦小男人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後來又加了一句，“若是小姐和大嬸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查，江北是否有這麽一個地點。我也是看畫上的姑娘可憐，小姑娘鬧別扭離家出走是很正常的，希望能夠幫助到你們，而且我家裏最近也是出了一些事，所以才需要用到這筆錢。”
“那你之前怎麽不過來說呢？我們發報都好幾天了。”葉雁謹慎地問道。
“我前些天一直在江邊打魚，最近不是天冷了麽？這魚是越來越少了。都不夠生活費的。”瘦小男人似乎歎了一口氣。
葉雁便徹底相信了，不過錢還是不能這麽快就讓他到手的，畢竟還沒進一步知道小姐的消息，而且也要跟郭雙確認一下消息真實度。“這個消息對我們很寶貴，多謝先生的鼎力相助了。我們確認一下，明天必然聯係您過來取賞。”
“好的。風大，姑娘和大嬸還是早些回去吧。”瘦小男人說完壓低了帽簷，逆著風便走了。
說得也巧，那男人剛走，葉雁正想讓人通知郭雙回來的時候，他便到家了。“小雁，怎麽了？這副神情？”
“郭大哥，小姐可能有消息了！”
郭雙一驚，雖然有些激動但是還是冷靜下來，“真的？怎麽說？”
“剛剛有個男人來報消息，說在江北看見小姐上了一艘私人盈利的船。菊嬸比較清楚那邊的事，她覺得那邊是有極大可能的。”葉雁便將那男人的話重複了一遍，靜靜地等郭雙的回複。
郭雙摸著光潔的下巴，微微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目光澄明地抬起頭，“現在錢還沒給那男人，他明天應該會過來，到時候把錢給他，但是要派人跟著他。”
“啊？怎麽？是這個人的消息又不可靠嗎？可是他說的特征和小姐及其符合。”葉雁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
郭雙搖頭，“不，正是因為他說的太符合，這才證明他真的見過葉小姐。你想一下，前幾天的清晨不是很大霧？他在江邊打魚，怎麽可能看得清附近的景物，更別說看得清一個人身上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了。所以，葉小姐肯定是因為什麽事跟這個男人有了關聯，說不定葉小姐正正是在他手上。”
被郭雙這麽一分析，葉雁都要驚出一身冷汗了。她光顧著開心，都忘了深想這一層。“那這怎麽辦？”
“所以先派人跟著他，說不定可以套出一些消息。無論葉小姐是不是在他手上，這兩萬大洋不能花得毫無價值。當然我現在就派人過去江北那邊看一下情況，如果發現什麽蛛絲馬跡那最好。”郭雙安撫地拍了拍葉雁的肩膀，示意讓她不要慌。
就在一夜的輾轉反側中，第二天黎明便緩緩到來了。葉雁剛吃過飯便跑了去門口守著，昨天沒有跟那人說幾點，早知道便約個時間，不必今天等得如此慌張了。昨晚郭雙立馬派了人過去江北那邊詢問，倒真的有這麽一個地點，但是那船家怕郭雙他們是過來暗訪的，並沒有說太多的消息。所以到底沒有查到什麽。那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男人身上了，也難怪葉雁這般焦慮。
菊嬸打點好宅子的上下，也陪著葉雁在門口等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對於聶宅在尋人這個情形見怪不怪，也沒怎麽注意。葉雁坐在那裏，時不時往街角望過去，昨天那人好像便是從那邊出來的。終於到了中午，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出現了。葉雁因為有了昨天郭雙一番分析，越發覺得眼前的人奇怪，把帽子壓得這麽低是想做什麽？怎麽看怎麽可疑。
“小姐您好，可查過鄙人給的消息了？”
葉雁跟著葉嘉薇多了，待人處事還事學到一點的，至少便把情緒斂了起來，笑道：“確實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這次真是多虧先生了。這是屬於您的報酬，希望能夠幫你解決家裏的困難。”說著便把錢袋遞了過去。“因為兩萬個大洋實在重得緊，所以便折為銀票了，先生可以驗收一下。”
瘦小男人接了過去，手裏捏了捏錢袋，麵上卻是笑著的，“不必了，信得過小姐的為人，相信大家族的人都不會坑我們這些老百姓的。”
葉雁心裏暗想，這人的嘴巴是挺厲害的。“先生，風大，還是趕緊回去吧。”
男人笑著應了，壓了壓帽簷，轉身走了。
他一過街角，郭雙便帶人跟了上去。冬天的風搞得街上都一片蕭條，葉雁看著早已空無一人的街角，微微出神。
郭大哥，一定要把小姐找回來啊。
話說郭雙跟了上去之後便立即發現這人對附近的地形很熟，而且警覺性很高，多次回頭查看情況。幸好郭雙對付這種程度的小嘍囉還是沒問題的，一直跟到那男人停下來也沒有被發現。他是停在了一件破舊的茅屋麵前，裏麵已經破爛不堪，不像能住人的樣子。
瘦小男人在門上扣了四下，郭雙跟聶維鈞做過無數的這種暗號，自然能夠聽得出來他有規律的敲門聲，這人越發可疑了。過了幾秒鍾，門便開了，是一個胖子，身形跟瘦小男人相差極大，可是麵容倒是十分相像的。一看便知這是兩兄弟。
胖子往四處看了看，便將瘦小男人拉進了屋子，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郭雙他們此時才敢閃進去，盡量靠近那個房子，幸好破舊屋子的隔音差得很，雖然裏麵那兩人可能走到很後麵去說，郭雙還是聽清了。
“大哥，錢拿到手了？”這應該是胖子的聲音。
“嗯，我把那個女人的情況真實地說了出來，而我們是見過她的，輪不到他們不信。就算他們真的去查，也隻會查到一個私家的船家。不會有什麽收獲的。”瘦子說道。
“嘿嘿，還是大哥厲害。這下何媽媽那邊便有交代了。”
“那個老女人，要不是這次讓貨物給跑了，該叫我大爺的就是她了，還能像今時今日那般耀武揚威？還說錢不夠便要對你我兄弟趕盡殺絕！”瘦子紛紛不平道。
郭雙聽到這裏心裏已是大驚失色，沒想到葉小姐真的被綁了。不過聽他們口氣，好像已經逃脫了。這兩兄弟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幸好大哥夠醒目，直到昨天等賞金升了再去，我們現在有兩萬個大洋，那個何媽媽還不得好好服侍我們？對了大哥，你是怎麽知道賞金會升？”
“我不知道，隻是賭一賭，若不是那何媽媽逼得太緊，我都不打算去說的。畢竟我們去說了，是一個謊話，說了第一個謊，便需要更加多的謊言去圓，要考慮到各種因素，免得到時候人才兩失，錢沒撈到，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郭雙輕哼，笑了笑，示意身邊的幾人可以開始行動，“你大哥確實是神機妙算，竟能把自己的將來都算得一清二楚。”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胖子下意識抱緊了身邊的錢袋，瘦子則是動作迅猛地往屋子的後門跑去。郭雙倒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笑著道：“你們今天是逃不出這裏的。”
後門忽然進來了兩個深藍衣衫的人。瘦子才意識到郭雙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們已經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