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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吃了個寂寞

  一位仙九境,不過境界不甚明顯。


  一位仙八境,剩餘兩位仙六境,其中還有位用毒手段不錯的婆姨。


  “貌似抽取神魂,做成傀儡工具人不錯,也算打入敵方,做個裏通外合的內應!”


  富卿心算一下時間,所剩不多,再經不住他做什麽細水長流,草蛇灰線的謀劃布局,眼下最需要的應當是快刀斬亂麻的雷霆手段!


  “這樣也好!”


  打定主意,富卿掃量一眼營帳神色各異的四人,覺得若是時間富裕,真可以與這幾位散修耍上一耍,用來砥煉心誌最為恰當不過,與遊走刀尖的散修過招,可謂是其樂無窮。


  “光陰逆流!”


  富卿揮袖,營帳中光陰頓時流轉開來,富卿與已然死去多時的查平倏忽身影一逝,消失在波瀾無痕的潺潺流水中。


  時間重新回到一個時辰前,富卿懸浮而停,不再打算與重活於世的查平多浪費半句口舌,不待查平張口言語,富卿便是一記法器丟出,一束劫雷轟然傾瀉而下,將準備撒丫子開溜的查平瞬間轟成渣渣。


  熟門熟路來到營帳所在地,富卿如效前法,十數記法器轟砸而下,頃刻間將方圓十裏之地的營帳,摧毀成一片焦土。


  砍瓜切菜一般收拾妥當後,富卿方才落地,繞著一地焦土掐指心算,喃喃自語,“還算幹淨利索,留下蛛絲馬跡倒不算太多,就算想順藤摸瓜,且得花上一陣子時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將光陰嫁接他人,即便真被有心人追溯到最後,也還是徒勞無功,如此甚好!”


  嘀嘀咕咕一陣後,富卿抖擻衣袖,掉落出一支筆尖呈金毫的毛筆,與一盞如拘禁世間月華在硯的硯墨,手持金毫,淩空舞動,半空之中一副氣象恢宏的畫卷被徐徐拉開,畫卷中山水疊繞,仙宮神府錯落有致,鶴舞鹿騰,仙氣飄渺,不失為一處仙家福地。


  當金毫筆尖點落一地,畫卷中山水氣運頓時如河壩決堤,瘋狂朝金毫點落之地倒灌而去,富卿值此之際,又是金毫淩空一勾,從不遠處掠來一團散碎如雪的因果,混雜在山水氣運中齊齊倒灌進點落之地。


  直到富卿覺得時機合宜,方才落筆恢複畫卷氣象,神鬼不知做完這一切後,富卿又反複推衍幾次,確保萬無一失,方才放心離去。


  遠在萬裏之外的齊雲宗,駕雲峰上。


  這一日正是齊雲宗開山立宗九百年,宗門上下大慶三天,人頭攢動,往日遮攏山水氣運的法陣也撤去不少,顯露出些許齊雲宗真實根底,引得不少前來赴宴修士嘖嘖稱歎。


  宗主魏籟親自下至山門,與每一位赴宴修士言談一二,神平氣長,並無一絲傲意,待人接物,還是一如既往的穩當老道。


  驀然,魏籟回頭望向山頭,卻並無任何異樣發現,回過頭喚來侍奉左右的小廝,壓聲交待一番,小廝飛快上山,不敢走有絲毫懈怠。


  宗門大慶,最忌有人趁此搗亂,尋常的投帖拜訪,也還能招架,護山大陣雖然被撤去些許,但幾座足以庇護齊雲宗的主陣依舊運轉不息,齊雲宗好客不假,但遠沒有傻到與其他宗門“開誠布公”的地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才是最合宜的應世之法。


  片刻後,小廝滿頭大汗跑來,貼耳與魏籟低語幾句,“什麽?”魏籟低語,臉色出現異樣,但很快就又恢複笑顏,“春風果真有如此說?”


  小廝抹汗,點頭如搗蒜,“春風師兄親口所說,幾位長老如今都在春風渡,若不是我恰好趕到,他們還想再隱瞞下去,直到大慶結束才會告訴宗主你!”


  魏籟眯眼,心說果然是越怕什麽就偏來什麽,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弟子春風這幾日正閉關衝境,若是衝境成功,就會成為齊雲宗開宗以來,最為年輕的仙九境修士,屆時還會有齊雲宗山門氣運蓋頂加持,如此情勢之下,衝擊更高境界便不再是一句虛言,不求破境帝境,但半步圓滿還是值得拚上一拚。


  不過眼下,這種美夢卻是生生被打破,雖然大弟子春風破境仙九巔峰,未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也算年輕有為,未來可期,隻要日後再徐徐謀之,破境半步圓滿,也未嚐不可,當然,這是值得慶幸的一麵,還有讓他差點道心崩潰的一麵是,春風白紙一張的因果樹上,竟然憑空結出五個寓意難明的因果。


  因果樹,是齊雲宗開山老祖留下的一株寶樹,隻要將修士一縷神魂根植進寶樹土壤,枝幹便會生出有代表修士因果的一截枝椏,齊雲宗憑借此株寶樹,九百年來避禍躲災,平步青雲,從弟子不足百位的小門小宗一直發展成了如今門中弟子近七萬之眾的龐然巨物。


  “難道是有人在背後作祟?”


  魏籟聯想到先前發生的一幕,蹙了蹙眉頭,此事不可聲張,需得從長計議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論何方神聖,他魏籟接招便是。


  懷才郡城。


  富卿填飽肚子後,就馬不停蹄回到藏書樓,未能見到太守大人後,便直奔衙門,在後衙將城外訊息一字不差稟報後,新上位的太守大人周戰似笑非笑,扭頭問道:“我說守藏史大人,你放著正兒八經的藏書樓不去,偏偏去城外招惹是非,你究竟有何目的?”


  富卿一聽,這才幡然醒悟,心思急轉開始想對策,但又聽得太守周戰笑道:“守藏史官職不大,但也是眾人相爭的肥差,富大人若是不想在其位謀其政,大可脫了這身官服便是,從此山高海闊,鳥飛魚躍,何等瀟灑自在不是?”


  話說至此,富卿已然再明白不過,這是太守周戰在打殺異類,先前身居都尉一職,就對太守張魯一甚為不滿,但礙於形勢不等,自然隻能將這份不滿壓製心底,如今張魯一一命嗚呼,他周戰又坐上了太守寶座,在這懷才郡城就是萬人之上的存在,自然要殺祭幾個異類出出氣。


  而官居末流的守藏史自然成了最合適拿來開刀的對象,再者以他對這位守藏史大人的了解,無非是一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芥而已,就算他真將這位守藏史大人祭天,也不是不可以,而是完全沒必要,殺雞儆猴,要的效果而已。


  富卿自顧自落座,自斟自飲一杯熱茶,從容不迫,看上去已有慷慨赴死之意,待回憶起這位周戰大人一些陳年舊事,富卿這才抬眼望去,看著意滿神足的太守大人,驀然說道:“七年前,我記得郡城西門,有位被亂匪糟蹋致死的婦人,據說這位沈姓婦人並非本土人士,而是一心一意跟隨夫君來此奔前程,夫君不負所望,漸次登高,但隨之而來的野心也在膨脹,家中徐娘人老珠黃,風姿不複,哪裏比得過外麵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休書自然寫不得,因為那樣就會置他於口誅筆伐之境地,背負上一個始亂終棄之名,最後再三思量,隻能一不做二不休,假借城外山匪入城,將自家婆姨殘忍殺害,罪名拋丟給城外亂匪,大人,你說這位夫君該不該殺?”


  太守周戰聽得額頭冷汗直落,這位始亂終棄的夫君自然是他本人無疑,但此事先前由他一手謀劃,做的可謂滴水不漏,甚至事後為了以防萬一,他幾度找由頭將參與此事的幾位將領先後打殺,孰料今日舊事重提,而對方卻是一位無足輕重的守藏史!

  “此件命案,本官自然知曉,那沈姓婦人被城外亂匪糟踐而死,可憐之至,本官特意下令厚葬與她,郡城眾人皆知,而且城外那夥亂匪,最後也被誅殺殆盡,算是還婦人公道,此事了解還算圓滿,不知守藏史大人又是從何聽來這等惑眾謠言?”


  太守周戰饒有興致看著雲淡風輕的富卿,心說還真是有幾分膽識,不全是腹中空空的草包一個。


  “哦,道聽途說而已,不過今日湊巧想起來,便說與大人聽聽,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富卿擺手,連連否決。


  太守周戰一看,對方這是點到即止,並未想魚死網破,還算是個明勢之輩,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繼續打殺,畢竟對方有把柄攥握於手,一旦真正撕破臉皮,雙方鬧到不可開交,吃虧的隻能是他。


  “謠言止於智者,本官看守藏史大人就是那個智者,下次若是再聽到此類謠言,相信守藏史大人心中自有判斷,不會隨波逐流,做那被謠言碾壓的凡夫俗子!”


  太守周戰哈哈一笑,起身走到茶桌前落座,親自給富卿斟茶一杯,笑道:“富老弟,你這守藏史已然做了許久,就沒想過往上挪一挪,老說說樹挪死人挪活,以老弟的手段,我看做個都尉都綽綽有餘!”


  富卿終於心思大定,摸出一塊腰牌,遞給有心拉攏他的太守周戰,輕聲道:“還望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太守周戰看過腰牌,如遭蛇蠍一般,臉色幾度變換,半晌方才恢複如初,剛欲起身揖禮,卻被富卿探手按住,“周老哥,你這可就是見外了,一家人若是如此見外,以後還不得分崩離析,老話說家和萬事興,我看周老哥做這個主心骨,穩妥的很!”


  從後衙出來,富卿一時無事可做,懷才郡城這塊咽喉之地,氣運轉嫁最多的也就兩位,一位正是死去的張魯一,而另一位就是踩著自家婆姨升遷的都尉周戰,想要在不影響大道運轉的情況下,斬斷這條咽喉要地,要做的其實很簡單,讓這二位一身氣運付於流水即可。


  富卿方才,就相當於在周戰心裏種下了一粒複仇的種子,隻要周戰有心讓這粒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一身氣運自然會成為昨日黃花,那他坐享其成便好。


  一路出城,在半途覆上一張中年男子麵皮,富卿便直奔一處名為亂刀宗的山頭,這處山頭是他靜心挑選的有利地勢,一旦懷才郡城成為眾矢之的,這處山頭便可取而代之。


  亂刀宗是他一手造就出來的宗門,時間不過三百年,但如今也算名聲在外,山門弟子六百餘人,中規中矩,但貴在一個精字,破境仙三者已有百位,破境仙五者多達十三位之多,最高境界仙六,無論如何看待,這都是宗門興盛之兆。


  直掠宗門山巔,穿過護山大陣,落腳議事堂,今日正是亂刀宗選拔長老之日,他這位甩手掌櫃理當現身一見。


  “晁青鬆,雖然堪堪仙七境,但貴在行事穩妥,手段老辣,擔任賞罰長老一職,最為恰當不過!”


  “宋雕,仙八境,行事果決,寵辱不驚,山門幾次災劫中皆立下功勳,榮升長老堂不算過分!”


  ……


  富卿靜靜聆聽,並未驚擾堂上所有長老,從他親耳聽到的這些訊息中來看,這亂刀宗有他沒他,都能穩妥發展,並無太大的問題。


  既然如此,富卿便離開議事堂,直接下山而去,在山腳捎帶看過山根靈氣,以及法陣樞紐並無異樣,富卿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頗為多餘,沒有他,一切照樣有條不紊地運轉,仿佛有他沒他,完全一個樣。


  “我這是修了個寂寞啊!”


  富卿步行下山,垂頭喪氣,有些意興闌珊。


  懷才村,就在亂刀宗山下十餘裏地,因為村中家家戶戶都會做的一手好拉麵,以至於懷才郡城十有**的拉麵鋪子皆是懷才村人所開,富卿行至村口,正好肚腹虛空,吃上一碗拉麵再合適不過。


  村口有官道,自然就有生意可做,路上車來車往,拉麵鋪子太過奢侈,拉麵攤自然再合適不過,三十錢銀子一碗的拉麵,吃的就是一個殿腹,不求滋味如何可口,但求量大管飽。


  落座點麵,富卿打量四周,吃麵者六七,多是行色匆忙之輩,好似有驚天動地的大生意要做,也就他最顯特殊,獨身一人,悠哉悠哉。


  “客官,麵好了!”


  掌櫃端上拉麵,富卿一看湯清麵白菜綠還算不錯,便夾起一筷子吞吃入腹,誰知一吃便停不下來,滋味並未如他所想如何不堪,反而頗為有滋有味。


  一通吃喝後,富卿起身問價,掌櫃笑答三十錢一碗,撂下銀子離去,路遇一架空馬車,便舍步乘車而行,問及車夫懷才村那拉麵如何,車夫如看傻子一般看眼富卿,笑道三十錢一碗的拉麵,能好吃到哪裏去?


  富卿心中一驚,連連歎息,他這是吃了個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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