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未來可期
老龍井,是與村中老戲台同時出現在夜郎村的壓勝之物。
老戲台,共為兩層,上層早已被雷劫擊毀,變成殘垣斷壁之態,再無昔日半點風光。下層則被老壽頭占據,做起售賣雜貨的小本買賣,細水長流,圖的就是一個長久穩妥。
老戲台,百家爭鋒其中,以一場場驚心動魄戲幕廝殺,最終儒門獨出,百家暗淡下台,從此淡出。
同樣,老龍井下鎮赦有蛟龍之屬,確切來說,應該是昔年十凶龍族殘留餘孽,世人皆知最後一條龍屬被神庭之主斬殺,但卻不知道,神庭之主也手有餘情,並未痛下殺手,悄然放走了萬界最後一條大龍。
至於那個一直神龍不見首的屠龍人,世間之人更願意相信這是杜撰出來的虛無人物,屠龍功成,這種功在千秋利留萬古的事宜,人們還是更願意將其作為那位在南天門隕落的神庭之主功勳之一。
有些事兒,就是這麽沒道理可講,當世講不清,即便後世,同樣也講不清。
屠龍功勳之大,早已被史家一脈諸位大佬,親筆訂為人族首功,享受人族千古香火供奉,人族大帝亦在其後。
這種做法,無疑是將昔日推翻的神台又重新塑立,隻不過做法更為高明,史家一脈素來熱衷於此,梳理編撰人族古史,已然重塑古史,新立諸多新神祗。
較比起陰陽家一脈,瘋子對於史家一脈的態度,從來隻有“敬而遠之”,而史家一脈至今仍將瘋子的“根底”歸類與儒門之列的做法,也多多少少讓瘋子對之喜好不起來。
根底所在,如百丈古木深紮地下的長莖,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關鍵,這對於根底所在的“儒門”亦或是“商家一脈”,同樣是一筆收益頗豐的反哺營生,但奇怪就奇怪在此,儒門與商家一脈至今,都尚未有人站出來對此表示爭論,甚至連提及都不曾提及。
雙方皆選擇沉默,就意味著這其中必有妖。
瘋子固然知曉這些,但也無能為力,他不可能自己舍得一身剮隻身闖入儒門學宮,將自己“根底”所在從學宮遷出來。
思量之際,也來到村中老龍井旁,探身俯瞰井底,一團烏黑,目不可視,除卻井口不時飄出絲絲縷縷的龍息之外,這口古井與其他水井並無任何差別。
鐵匠閃身而至。
“你真要下去?”
王丁在這口老龍井中投下過多少刀兵壓勝,就代表著井底龍族之屬對這位提供刀兵的鐵匠有多少恨意,鐵匠有所顧忌,也在情理之中。
瘋子斜眯一眼,“咋的,不讓我下去,難不成你要替我?”
鐵匠果斷搖頭,卻是遞出一把平淡無奇的長刀,“手裏不拿點家夥事下去,隻怕壓不住這些畜牲,要是真打不過,就打碎長刀,刀中有我封存的火精,對龍族之屬最為有用!”
瘋子也不客氣,直接拿過靜心煉就的長刀插在腰間,一拍鐵匠肩膀,“別他娘的搞得好像老子下去再上不來了一樣,這底下難道比龍潭虎穴還要恐怖,老子就不信這一套!”
話音未落,瘋子縱身一躍,直落井中。
一路順滑而下,通行無阻,井底天地自然不是水中映月的真實井底,而是宛若一座精心鑄就的小天地,甚至較比起外界的大界,瘋子覺得也絲毫不差。
當然,僅從規則完缺,大道殘全一方麵,井底小天地無疑勝出一籌。
猶如天穹的井底,破開一口大洞,絲絲縷縷的龍息正是從中流泄而出。
王丁扔下的那些壓勝刀兵,亦是從這口破洞落入小天地。
瘋子甚至懷疑,這口破洞是王丁“假公濟私”,刻意留存下來,用以徇私舞弊,打壓龍族之屬的途徑。
當然,身為老天爺的王丁,想如何翻江倒海,也是無可厚非,他人說不得半點詆毀之言。
通過天穹破洞,進入真正龍族天地,撲麵而來就是一股殺伐氣息濃鬱的龍息,十凶龍族,之所以被神庭之主打殺殆盡,原因之一就是弑殺殘忍,血脈之力中有太多殺伐之意。
沒有刻意遮掩自身氣息,瘋子直接橫空遠掠,肆意而遊,俯瞰整座龍族天地所在,山水氣運也好,一地氣象流轉如何等等,就仿佛他是這座天地的老天爺。
片刻後,瘋子情不自禁嗬嗬笑出聲來,這座天地的龍族之屬從他踏臨那一刻,就已然知曉,但一直保持沉默,對於他“指點江山”,更是絲毫沒有反應,這種做法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被鎮赦久了,血脈裏那點傲氣,也被肅清殆盡,龍族尊嚴更是棄而不顧,像這種苟活於世,與山下街市商販售賣的鹹魚又有什麽區別?”
瘋子站在一條具備潛龍之勢的深澗之側,目之所及,隱隱可見有龍氣在其中匯聚,但卻並無發現一條龍族之屬。
潛龍之勢,如今對於龍族一脈,早已沒有昔年那般致命誘惑,拋開龍氣淡薄的緣故不說,歸根結底還是在於時不我待四個字上。
潛龍之時,可長可短,在昔年龍族巔峰的混沌末期,一條龍族之屬潛龍時間少則三百年,多則千年,即可化龍功成,躋身真龍之屬。
但後來大道殘血,龍氣淡薄,潛龍之時就被延長,這也是為何龍族一脈子嗣凋零,傳承無法延續之所在,一邊要麵對萬族圍殺,一邊還要潛龍入淵,老龍死絕,幼龍尚未化龍功成,就這麽一代代斷承,到的最後青黃不接,甚至連幼苗都難以存活。
一塊鹽堿地,再怎麽辛苦耕種,也長不出好莊稼。
龍族一脈的滅絕,從一定程度上,也是大道選擇。
“任你再呼風喚雨,掀江倒海,到頭來還是被大道妥妥製服的小老弟,身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瘋子心有戚戚,龍族之屬的滅絕,給他諸多遐想,大道每一次更迭,隨之都會有族群滅絕,就像戲台上的劇目,你方唱罷他方登場,就這麽起承轉合,輪轉不息,一直延續下去。
那在這場戲幕中,終得登台露臉機會的人族,未來會在何時黯然下場?
下場後,會不會亦如一眾前者滅絕殆盡?
正在瘋子神遊之際,身後浮起一陣龍卷,瘋子神魂跳脫出來,扭頭循聲望去,一位青衣男子從龍卷中走出,拱手揖禮,“富公子大駕光臨龍族古地,是龍族三生有幸,老祖在龍巢已經恭候多時,還請富公子前去一敘!”
瘋子笑了笑,老龍邀約,他斷無拒絕理由,再說龍巢裏那些水光滑嫩的龍女,可是讓他惦念久矣,趁此機會要是能寵幸那麽幾位,傳出去也倍有麵子不是!
“勞煩帶路!”
瘋子點頭致謝,緊隨青衣男子身後,二人一路掠地而行,兜兜轉轉之後,來到一處堪比迷宮之地。
“還是蛟龍之屬會享受,龍宮不比這老鼠洞住的舒服?”
瘋子看著好如老鼠洞的迷宮,心底覺得甚是好笑,龍巢之上,處處有洞口,洞洞又通聯,如果迷路其中,不費些許功夫,隻怕是難以從中脫身。
較比注重先天龍氣所在的龍族一脈,蛟龍之屬,卻更加注重後天假地生氣,也就是利用天地大勢,借住龍族之屬特有的龍息,一點點改變古地氣運,從而培養龍氣所在,凡是蛟龍之屬古地,就有龍宮做中法陣,村頭水泊下那座龍宮同樣如此。
一通繁瑣長行,瘋子終於見到最後一條真龍所在,亦是昔年神庭之主刻意放走的那條。
老龍化形為人,頭生犄角,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不同之處,一見瘋子到來,便起身相迎,老臉擠出一朵菊花,“富老弟,昔年一別,風采依舊啊!”
瘋子倒也表現自然,接茬道:“老哥寶刀不老,氣吞如虎,尤勝當年!”
老龍不愧是熬活至今的老江湖,嘴角抽了抽,心裏隔應,但麵子上絕對要放開,“早就聽說老弟對龍族女子愛慕已久,老哥這次,就給老弟準備了三位萬中挑一的絕色佳人,隻待老弟垂憐,不過眼下老弟還是要陪老哥好好聊敘一番,順便嚐嚐龍族酒水如何?”
瘋子嗬嗬一笑,主動攙扶老龍手臂,老龍更是勾肩搭背,二人宛如親兄弟一般,走到備好酒水菜肴的桌前落座。
掃量一眼,瘋子也不作假,開始風卷殘雲,老龍也順水推舟,連連敬酒,一番觥籌交錯,多少都有酒意上頭,話匣子方才徐徐打開。
“富老弟,昔年若不是你從中搭橋,老哥這條命也就徹底交待了,這杯酒水敬你!”
“龍哥,屠龍人究竟怎麽回事?”
“屠龍人與龍族息息相關,簡單說就是龍氣豐盈之地皆可誕生屠龍人,這一點與山水氣運小人有些類似……”
“龍族一脈就沒有什麽後手?”
“有個屁,有的話何至於苟活於此,終日受這些窩囊氣,老哥心裏苦的很……”
……
桌上杯盤狼藉,二人皆沉沉睡去,興許是趣味相投,酒水喝下不少,但桌上除了那道花生米見底之外,其他菜肴就沒有動過的痕跡。
一覺睡到天亮。
瘋子蘇醒,走出雅靜房間,才發現屋外別有洞天,赫然是一座位於空中的樓閣,流雲繚繞,霧靄團團,手可摘星,聲高驚仙。
“有意思!”
瘋子低語一句,老龍如此隆重招待,自然是有報恩之念,昔年瘋子曾於屠龍人之手,救下過幾條老龍所在族群的龍子龍孫,二者也是借此機會方才結識。
雲霧散開,一道身影破空而至。
青衣男子拱手揖禮,“老祖有請!”
瘋子心說,真正的大戲就要開始了!
回龍穀,穀底龍亭。
老龍容光煥發,一改昨日老態,與坐無坐態的瘋子聊敘正酣。
從混沌時代萬族爭鋒,一路聊到十凶龍族叱吒風雲,老龍說的興起,瘋子也聽得認真,不時還能接茬幾句。
瘋子一直在等老龍開口,提及逃出生天一事,但似乎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老龍一番長談,並未有任何想要求助他的意思。
“難道我猜錯了?”
瘋子心中嘀咕,龍族僅存這一脈,若想傳承不斷,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假借瘋子之手,逃離這座封赦之地。
這也是瘋子來這裏的原因,隻有老龍提及這個,他才有籌碼提及相應的要求,就如做生意一般,討價還價,有來有往,,生意才能做成。
“富老弟,你這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的有空閑來我這裏吃酒,莫非是有什麽事情?”
老龍給瘋子添杯熱茶,好似順嘴問道。
“終於來了!”
瘋子心中一笑,嘴上說道:“這不是途徑仙墟大界,想起還有老哥在這裏受苦,做老弟如何能不來探望一二?”
老龍假模假樣唏噓不已,短暫沉默後,終於說道:“老弟,實不相瞞,老哥眼下正是水深火熱,隻怕再難熬活下去,老弟這次能來,老哥也算是死可瞑目,不枉與老弟結識一場!”
瘋子故作詫異,“老哥,你這著實嚇著老弟了,龍族在這裏,堪比潛龍在淵,騰飛之日不久矣,哪裏有老哥說的這般嚇人?”
老龍瞬間老淚縱橫,“老弟有所不知,這裏除了被道主封赦,還有佛主等人留下諸多壓勝之物,壓在老龍肩上的擔子,早就沉重不堪,若非顧忌龍族有後,老龍早就將這裏捅出個窟窿!”
話已至此,等同敞開天窗說亮話,再有任何藏掖,就純屬個人問題。
瘋子靜靜聽著,等待後續。
“除了那些,還有就是上麵那可惡婦人王丁,她身為一界老天爺,處處與人作對,難不成心胸真如所言,全都長到了後者之上,她每日丟下一件刀兵壓勝,就等同天降災劫一次,我龍族脾性再好,也終究抵不住這般欺辱,富老弟你說說看,就這等寄人籬下受人欺負之事,擱在你身上,你能忍到何時?”
瘋子一拍桌子,罵道:“欺辱我龍哥,這娘們根本就不是個好人,這天底下還有比我龍哥更心善之輩,反正在我眼裏特定是沒有,如果非讓我來做判官,我一定讓這惡婦加倍償還!”
聽朋友傾吐心聲,所需要做的不是聽,而是要參與其中,最好能身臨其境痛斥一番,如此一來,不是好友也勝似好友。
“這麽說,老弟是同意老哥將這天捅出個窟窿了?”
老龍驚喜不已,如果瘋子真有此想,那他大可水順推舟,繼而相求瘋子將龍族之屬照拂一二,畢竟瘋子的手段,他一清二楚,更何況又時過萬載,憑借瘋子的本事,將龍族後裔安排穩妥,自然不在話下。
瘋子脖子一橫,厲聲道:“這是當然,受婦人之辱,豈是你我這等大丈夫所能承受!”
“一會老弟就隨老哥殺出天去,管她天王老子如何,老弟若是退縮半步,就甘願被天劫劈死!”
瘋子言之鑿鑿,說的擲地有聲。
老龍頓時傻眼,心說事情發展不對啊,怎麽是這麽個走法,難道不應該是他臨終托孤,摯友含淚應允嗎?
“老弟,你聽老哥一句勸,王丁那婦人惡毒是惡毒了些,不過也不是一無是處,怎麽說也幫過老哥幾次,就算是滴水之情,那老哥也得湧泉相報,打打殺殺不太好,更何況還是有恩於老哥!”
老龍話鋒一轉,開始規勸起殺性正濃的瘋子,生怕一個心血上頭,殺出了天外,屆時隻怕他欲哭無淚!
瘋子摸出鐵匠給的那把長刀,“砰”的一下拍在桌上,氣勢如虎,道:“老哥,你給兄弟交個底,今日想不想隨老弟殺出天外,但凡老哥點頭,老弟這條命就是老哥的,刀山火海,生死不棄!”
老龍曳住瘋子手腕,生怕自己一撒手就拎刀而去,王丁那個婦人再怎麽不對,但也輪不到他收拾,更何況還是毫無相關的富老弟!
“我說,老弟聽老哥一句勸,這件事需要再議,眼下不能急於一時,如果老弟有心相幫,不妨聽老哥一句勸,幫老哥照拂一下這些不成器的後輩,就算老哥身死道消,也能瞑目了!”
老龍終於吐露心聲,同時他也在觀察瘋子神色變化,一旦覺察到異樣,他就再換個話題,隻要來日方長,一切皆有機會。
瘋子驀然歎息一聲,盯著老龍麵孔,說道:“老哥,這種臨終托孤的話,現在說尚早,老哥身負龍族最後氣運所在,隻要老哥熬活一日,那龍族就能多喘息一日,潛龍在淵,關鍵在於那個潛字,而不是在於淵字,說句掃興話,老哥若是身死道消,隻怕是諸多族群求之不得的好事,因為這樣,他們就能平白無故多分機緣,外麵怎麽樣,想必老哥心中有數,不到百年,這裏就要崩塌,屆時海闊天高,老哥想如何,還不是隨心所欲,何必急於這一時!”
“大道崩塌,龍子龍孫,能活多少誰也無法保證,但事在人為,隻要老哥扛過這一劫,對龍族氣運勢必大有裨益,那些應劫而生的後輩,也必然比死掉的更為大道可期!”
瘋子所說之言,全然發自肺腑,曆經磨難存活下來的生靈,無論是從心境神魂還是肉身,都能從災劫中汲取不少鮮為人知的裨益,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亦是此種道理。
老龍不再言語,鬆手落座,陷入沉思。
龍族眼下所麵臨的境況,不會比昔年龍族還要糟糕,昔年十凶龍族,不僅要麵臨神庭天兵神將追殺,還要與萬族爭鋒,可謂是四麵楚歌。
如今擺在龍族麵前的,無非兩條路可走,一條就如瘋子所言,殺出天外,於殺伐中爭得一絲先機,這一條與登城眾人選擇相差不大,還有一條就是咬牙堅持,伺機而動,大道崩塌,死亡降臨的同時,必然誕生生機,屆時隻要尋找一二,不會沒有機會。
夜郎村不動聲色之輩,大多也是有此念想,大勢降臨,群起紛爭,有死有生,生者為何不能是自己!
瘋子講明,也就不再言語什麽,多說無益,其中種種道理得由自己想通,仙人撫頂授長生,關鍵還在於自己,仙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直接打通長生門檻。
不遠處,三位龍女正款款走來,想必是聽了老龍交待,瘋子也不拒絕,生意即是如此,有付出有回報,光付出沒回報,生意也就不能長久。
興許是有老龍在場的緣故,三位龍女著實有些緊張,老龍在龍族之屬,就相當於仙門宗主,生殺大權在握,一句話即可斷定他人生死。
“放開些,龍哥不會責罰你等,若是能將老子服侍高興,或許龍哥還會打賞你等!”
瘋子笑嘻嘻攬過兩位姿色過人的龍女,悄聲不知在其中一位耳畔說了什麽,使得心神緊張的龍女,頓時喜笑顏開,樂出聲來。
瘋子嗬嗬一笑,從懷中摸出一件玉簪,隨手插在笑顏如花的龍女頭上,“妹妹這副氣態,當真比仙子還要仙子,山上仙子不過是言過其實居多,哪裏有妹妹這般貨真價實,若是讓我在中做選擇,我必然雙手選擇好妹妹哩!”
得了一件小法器的龍女,心神也不再忐忑,餘光掠過沉思不語的老祖,開始揉肩捶腿,好是一番殷勤伺候。
樂在其中的瘋子照單全收,這點小恩小惠,較比起之後龍族存活下來的那些龍子龍孫,充其量就是九牛一毛,他受之無愧!
之所以選擇相幫龍族,瘋子亦是三思而後行,龍族殘餘一脈,以這位老龍為尊,而他與之有些舊交,說到底還能稱得上朋友二字,不至於刀兵相向,若是換作其他,瘋子自然不會大改初衷,留下這麽一記深紮人族心底的尖刺。
十凶,對於人族而言,就是那根深紮於心底的尖刺,不除不快。
神庭之主一開始如此想,接過神庭之主傳棒的人族大帝同樣如此認為。
所以,十凶最終,死傷無數,苟活苟活下來的,也選擇隱世不出,不敢再逞凶而為。
人族亙古至今,曆經幾個時代接棒相傳,終於有所起色,人族從未將古史中那些磨難放在眼裏,人族先賢在選擇謀劃這盤大棋,就知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必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