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仇人相逢
跨越星空萬裏的重逢,不見得一定是悲喜交加,涕淚橫流,也有可能是瘋子眼下這種滿腦門子的疑惑和擔憂。
十萬星空傳陣,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他在應對那場終極災劫降臨前,一切底牌無縫銜接運轉的基礎依仗所在,就如同山下凡俗中那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古道。
可以這麽說,隻要這十萬星空傳陣能在那場終極災劫過後留存多數,縱然瘋子在災劫中燒光他所有的家底,不超百年,萬界當中必然能崛起一位“財可通神”的財神爺。
萬界彼此獨立而存,但並不意味彼此老死不相往來,在沒有這十萬星空傳陣之前,想要跨越兩個大界或者多個大界,無非兩種途徑,一種通過可遠程航行的跨界航船,但這種航船因為數量有限,而且時效不高,而且開出的價碼尤為離譜,故而能走這條途徑的主,大多是一界大佬所在。
第二種是以身犯險,橫渡星空,但橫渡星空除了要有一定的境界限製,還要有隨時身死道消的覺悟,畢竟星空浩瀚,未知存在尚有,一個不湊巧送了人頭,隻能自認倒黴,而且橫渡星空星途遙遠,少則兩三個月,多則無上限,而且全程需要心無旁騖關注,這對於修士而言,甚至比閉關悟道還要嚴苛,故而這種途徑也絕非上選。
所以,在瘋子一手打造出十萬星空傳陣後,萬界之間的溝通不僅僅是生意方麵愈發頻繁,而且諸多山上仙門在派遣弟子下山磨練,還支持跨界遠行,這麽說吧,西方佛門的佛經或許在你東遊儒門聖地時,亦可在儒門書店書架看到,第一劍門打造的萬把飛劍,在三天之內就可發往各界劍修手中。
史家一脈有大佬曾經打趣這一現象:拔掉藩籬,雞鴨牛羊滿地走。
當然,隨著十萬星空傳陣日益火爆,落入瘋子口袋的銀子,不說每月進賬,僅僅是每日收入囊中的數字,即是一個令誰看後都會瞠目結舌的天文數字。
金銀似流水,日進如山金。
這種一座座金山銀山入賬的吸金,使得瘋子崛起速度,較比昔年神庭崛起速度還要恐怖萬分。
萬界財神爺的大帽,不出意料,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歸根結底,瘋子是一個生意人。
尋求斂金的效率,是他所為追求的。
可如果有人跳出來斷他財路,這無異於將他千刀萬剮,還要尤甚。
古僧這種“不走正道”的做法,等同說將瘋子一手打造的生意網絡中存在的漏洞挑明,這就好比你說走你的路要快,但別人走了另外一條路卻比你還要早到。
**裸的打臉,沒有一絲絲心慈手軟。
菩提樹下,麵對瘋子質疑,古僧佛吟一聲,平淡無波,聲若洪鍾,“富施主打造的那十萬星空傳陣,對於貧僧這種身無分文的出家人而言,是萬萬消費不起的,一次一兩金,貧僧全身上下也就這串佛珠貴重些,故而無論如何,貧僧也是走不通的!”
瘋子抿了抿嘴,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萬界聯通圖,以及各左星空傳陣的位置,都是經過墨子一脈弟子術算百邊方才得出的最優方位,以昔年那些術算推論來看,星空傳陣不僅是最安全,同樣也是最快捷的跨界途徑,沒有之一。
但聽古僧如此言語,且不說一次一兩金的費用貴賤如何,瘋子現在最想弄明白的,除了古僧跨界方式,再不會有其他想法。
“大師,莫非西天佛門有什麽不外傳的術法神通,能讓修士跨界而行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古僧佛吟一聲,當即搖頭否定,“我佛慈悲,大界之間,萬裏無遙,整座西天佛門除了佛主昔年以肉身橫渡星空,跨界而行,降伏一眾邪魔妖祟,之後再無其他門中弟子能做到此等境界,同樣,貧僧亦無法追隨佛主腳步前行!”
瘋子撇撇嘴,心說和尚啊,就問你這麽個問題,你繞來繞去,終究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待佛主老兒退位讓賢,佛主之位舍你其誰?
“貧僧來此,不過是神魂幾分之一而已,留在屍潮的那尊百世肉身,是貧僧三分之一神魂控製,這裏小爛陀寺前的這尊千世肉身,同樣是三分之一神魂控製,所以並無富施主所想,佛門有什麽術法神通,較比星空傳陣還要穩快!”
聽古僧不緊不慢說完,瘋子跳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回心府之地,感情不是走什麽“快速通道”,隻是類似道主老兒的一氣化三清而已!
純屬一場虛驚。
有驚無險!
“大師,以後說話能不能簡明扼要,要是每個佛門中人都像你這麽說話,會真的掉很多粉的,搞不好最後佛門都招不到小光頭!”
瘋子縮回已經伸出去的手,轉為雙手合十揖禮,佛吟一聲“阿彌陀佛”。
能與佛主平起平坐的古僧,瘋子還是打心底敬佩的,他若是不合時宜地與對方勾肩搭背,就有些太過江湖氣了。
不太善。
瘋子看眼不遠處規格較比一般廟宇要小一號的小破廟,幹脆盤腿坐地,問起眼前算是半個摯友的古僧來,“大師,這廟宇裏被鎮赦的生靈究竟是什麽存在,佛主老兒怎麽會同意你神魂三分其一坐守於此?”
古僧掐珠佛吟之聲瞬間止住,睜開已有佛門異象的雙眸,看著一心好問的瘋子,頓了頓,“這座小爛陀寺裏鎮赦的生靈,是劍海下無數亡魂共存誕生下的一隻惡靈,佛主昔年遊曆萬界,途徑此座天地,發現劍海下有絕世惡靈作祟,就與第一劍門劍主攜手而來,共同鎮赦了這隻惡靈,大概情況便是如此!”
“至於貧僧坐守於此,純粹是因為小爛陀寺的緣故,這小爛陀寺乃是脫胎於除西天大雷音寺外另一佛門聖地爛陀寺,本就是一件佛門鎮赦法器,昔年被佛主留下,尚有些許漏洞可尋,並不是無懈可擊,故而貧僧來此,不過是做好縫補匠而已!”
話說至此,瘋子已經了然於心,看來情況並非如他所想那般壞,最起碼還有法器能夠鎮赦住那隻惡靈,如果這座小爛陀寺是坍塌崩碎的狀態,那瘋子則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不怕妖魔邪祟鬧得歡,就怕治不住!
有這件佛門法器在,並且這件法器完好無損,那麽其他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真要是無法無天,佛主老兒是不會袖手旁觀。
當然,這些隻是瘋子自己揣度。
“那這隻惡靈逃離此地,也在佛主掌控之中?”
瘋子追問。
“鬼修一脈死灰複燃,而這隻惡靈恰是集無數亡魂所生,與鬼修一脈算是殊出同歸,出手救走惡靈,自在算計當中!”
古僧枯手一招,從小廟宇中飛出一縷金光,手指淩空一抓,攤開在掌心,呈現在瘋子眼前,“從這些法陣天地的碎片來看,惡靈被救走時,尚且處於渾噩階段,猶如人族雛子一般,並無太大的危害,但隨著不斷吞噬亡魂成長,且周身法陣天地日益被損耗,情況就沒有預想到的這道簡單明了,至於會到什麽程度,貧僧也無法預料!”
“虢氏一脈……”
瘋子嘴裏嘀咕著,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虢氏一脈能與鬼修一脈有牽涉,而且那個人畜無害的小書童,從老十記憶碎片來看,還他娘的與他在村尾老城頭有過幾麵之緣,“莫非虢氏一脈背後有什麽高人,早已識破他這點小手段,從而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推演出一些他的心緒脈絡所在?”
心神一事,倏忽即變,想要利用幾麵之緣產生的點滴因果,從而推衍出一個人心神脈絡,這種難度較比衝擊帝境成功,還要難上十萬百千倍。
心神倏忽即逝,且來去飄渺,無跡可尋,比那起於青萍之末的毫風還要難以捉摸,瘋子不相信能有什麽存在,能做出這等逆天之事,僅憑點滴因果,就能推衍心緒。
道主佛主不可能,其他更不可能。
因為萬界之中,沒有存在能比這兩尊存在懂得心神一事。
道門有因果一說,而因果循環,皆與神魂息息相關。
佛門有輪回之說,同樣輪回不息,亦與神魂大為相關。
神魂乃統轄心府之地所在,一切與心神相關者,皆算是神魂之事。
“大師,你確定這隻惡靈被人帶離前,還是懵懂混沌之態,你可想清楚,不然會死很多人的!”
瘋子並不是嚇唬古僧,不過是實話實說,若是這隻惡靈小成,被帶離此地後勢必會掀起血雨腥風,但若是大成,那這場血雨腥風就會變成疾風驟雨的災劫。
大帝境的惡靈,試問誰人不怕?
但凡腦殼搖晃起來不出響的,都明白一個道理,螳臂當車,以卵擊石,無非是自尋死路。
“貧僧已經說的很明白,逃離前確實處於渾噩階段,但並不代表逃離此地後還會保持這種狀態,因為失去了小爛陀寺的佛門鎮赦,惡靈身上的法陣天地,會消耗極快,當然,這還不包括外力作用,如果鬼修一脈涉險一搏,強行打開那座法陣天地,惡靈能成長到何等境地,無人知曉!
古僧心有戚戚,惡靈逃離,他亦有罪責。
瘋子起身,來到小破廟中,低頭進入廟宇,在一堆佛經書卷中撿起一片類似金身碎片的碎布頭,曲指輕彈,發出“叮”的寸響,赫然不是真實的衣服材料。
將散落在廟宇裏的所有碎布頭一一撿起,瘋子視線又落在幾卷翻開的佛經古卷之上,尤其是其中一卷攤開古卷,內容是關於山下凡俗中的一種佐酒美味,燒雞。
驀然,老十記憶碎片再度翻湧而來,仙墟大界村尾老城頭上,老十與那位喜好坐於城垛上偷偷吃雞腿的小書童產生因果交集的畫麵一一浮現,瘋子撚指點在自己眉心,從眉心之地抽出一縷神魂,屈指一彈飛入空中,同時倉於袖中的光陰流水適時掠出,當承載那截記憶的碎片沒入光陰流水後,一段光陰畫麵正徐徐出現。
老城頭,馮笑在香火台前靜待一柱香燃盡,又衝坐於草屋下的老嫗拱手揖禮,方才行到老城頭下,躍地而起,身如輕鴻,飄落城頭。
不遠處,小書童雙腿懸空,一手拿一隻燒雞,正坐在城垛上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大快朵頤。
馮笑覺得這位小書童委實有趣,小小年紀胃口倒是蠻大,而且膽子也不小,竟然敢背著虢氏公子偷溜來此,想來是饑腸轆轆所致。
為了不打攪小書童,馮笑經過小書童身後時,特意放輕腳步,不想發出任何異樣動靜。
一縷身影掠過城頭。
直到走遠,小書童方才有所覺察,猛然回頭,看見一道熟悉身影正迅速遠去,心說幸好不是自家少爺。
當小書童回過頭來,準備再次對手中雞腿一通“攪殺”,卻驀然凝滯,盯著空中看了一眼,就繼續旁若無人風卷殘雲。
“好家夥,這才幾歲書童,就能夠覺察光陰流水異象所在,不得了啊,不得了!”
瘋子揮袖收回光陰流水,畫麵中那位小書童倏忽的凝滯,已經暴露問題所在,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書童,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不知道虢氏一脈知不知道這回事?”
瘋子細思極恐,現在讓他感覺恐怖的,是小書童一旦是在“演戲”,欺瞞的不僅是他還有那個不知死活的虢氏一脈,至於鬼修一脈知否,瘋子更是無從知曉。
“也罷,既然都熱過場了,索性就玩一回大的!”
話音未落,瘋子心聲傳音廟宇外老劍主與薑無垢,交待完事宜後,就開始布置場地,他要逆流走一遭光陰長河,將這隻惡靈化形為人之前的光景一一烙印出來,好仔細研究。
行走光陰長河,絕非一件易事。
一個不加小心,招來的後果,就是肉身枯寂,神魂卻永無輪回。
將袖中光陰流水打散,分布在廟宇中惡靈昔日接觸過的佛經古卷之上,當這些舊物之上浮現一層透明好似虛幻不存的光芒,漸漸開始出現流水之音,瘋子盤腿坐定,開始掐訣念咒,眉心之地飛出神魂。
一條不見絲毫波濤的長河出現在廟宇之中。
但有趣的是,要比廟宇寬闊不少的長河卻對廟宇並無實質性衝擊,宛如實質的流水徑直穿過廟宇阻攔,一往無前緩緩流泄。
小破廟就仿佛是矗立在河中,即將被河水淹沒的古遺。
瘋子長吸一氣,紮個猛子躍入河中,但就在入水的刹那間,又猝然回首遠眺,不見端頭的下遊之地似乎傳來異樣動靜。
瘋子想了想,以防萬一,又將神魂一分為二,留於破廟所在的位置,一旦下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即可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沿水而上,流水速度平緩,雖有腐蝕之效,但對於熟門熟路的瘋子而言,終究還是稱得上如魚得水,一口氣逆遊百裏,方才從水下冒頭,看眼岸上光景,掐算時間不對,再次潛水而上。
如此遊停三次,逆遊而上少說也在千裏之外,瘋子這才上岸,岸邊皆是金光燦燦的佛經文字,滿地升輝,就像是用金子鋪陳而成,但卻有散發著令人心神純瑕的佛門氣息。
以惡靈昔日接觸佛經古卷為岸,消失光景為河道,任由光陰流水流泄其中,隻需登案仔細找尋,即可找出蛛絲馬跡。
萬事萬物,皆在光陰流水中留下有屬於自身的獨特存痕。
瘋子登案這段時間,若他所料不差,應當是惡靈被封赦後最無聊的那段光景,因為除卻金燦佛經之外,留存痕跡最多的古卷,皆是與山下凡俗吃喝相關的痕跡。
“不會那虢氏一脈就是利用這種心理,才能順利騙走這隻惡靈吧?”
瘋子現在有些開始懷疑,事情或許並未有他想象的那般難以琢磨,對於一個被鎮赦的惡靈來說,可能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雞腿,就是他逃離此地的最大動力。
想歸想,但手下動作不能停,在岸邊仔細搜尋篩選留下的種種痕跡後,一切的跡象都赫然指向,這隻惡靈委實是一隻一心隻想吃喝的吃貨!
“這也能行?”
瘋子詫異之餘,更多還是覺得可笑。
一隻誕生於亡魂中的惡靈,本該有大帝境的本事,呼風喚雨,隻手遮天,但這一切都被“吃喝”二字所生生攔在半路。
“或許昔年佛主鎮赦這隻惡靈時,將其重創,或是做了其他手段,從而影響到惡靈的修行,否則怎麽算,也不可能出現現在的境況?”
瘋子念念叨叨,佛主鎮赦一眾妖魔邪祟,皆有手段留存,除卻一般鎮赦之物,尚有不少的法陣天地,除此之外,亦有類似神魂重塑的秘術神通。
想要重塑生靈一具肉身,以佛主境界,自然不在話下,但想重塑神魂,亙古以來,鮮有成功事跡。
如果有這等逆天手段,也就沒有輪回之地什麽事了。
亙古至今,那些隕落的人族先賢,也不會永遠消亡,同樣,萬族其他族群,亦是如此。
逆天而為,大道不允。
沿順河岸搜羅一通,除了發現惡靈有偶爾的神遊收獲,再無其他任何收益,瘋子揣測小爛陀寺,應該有封赦神魂之效。
“什麽人?”
突然,瘋子發覺上遊河水中有生靈正順水而下。
這是他一手造就光陰流水,嚴格來說,沒有他的同意,縱然是道主佛主,也不可能踏臨其中。
但眼下上遊赫然有生靈順水而行,也就是從某種程度上說,對方可無視他“老天爺”的身份,直接幹涉他的光陰流水!
可怕到無法想象!
幾乎同時,留在小破廟之地的神魂分身傳來心聲,“下遊有不明生靈逆水而上!”
“莫非遭人算計了?”
瘋子臉色變換不定,心緒流轉中,思量著種種可能。
上遊生靈轉眼即至。
“小混蛋,總算找到你了,你讓爺爺找的好苦!”
一位周身籠絡烏光的人形生靈,從河水中躍上案,最為引人矚目的,莫過於頭顱部位貼就的一張古意符籙。
“招引天書!”
瘋子看過一眼,就識別出符籙所為何物,這種更早於丹書符籙的天書,據說起源於人族誕生之際,得到的一卷無字天書!
這張“招引天書”,較比後世脫胎其中的丹書符籙,承載神意遠不是丹書符籙所能媲美,因為後世丹書符籙,皆是無字天書的殘缺版本演化!
相傳,招引天書。有定神之效,在身死道消前,貼上這張天書,即可無懼輪回,歸來後仍可神魂無缺。
不過,這種天書隨著人族遷移,皆已流散消失,鮮有留存於世。
“嗬嗬,忘了,當日你驕橫的那股勁去了哪裏,如果不是你擅自更換輪回之位,現在我已經……”
人形生靈憤怒如虎,嘶吼到話尾,似乎因為忌憚某種禁忌,生生將未說完的話吞咽下腹。
瘋子眯眼,他已經斷定自己斷無與此人有過任何因果糾纏,但……
老十記憶碎片翻湧而出。
當了解老十曾經在老城頭極北之地所作所為,瘋子這才明了於心,感情這位老哥當日輪回,途徑仙墟大界極北之地,不湊巧被老十撞見,故而才發生之後的“插隊”事件。
“那你想怎麽辦,給個準話即是!”
事到臨頭,不接也得接,不能慫,是瘋子遇事態度。
“嗬嗬,想怎麽辦,簡單,隻要你永遠死在這光陰長河中,我就心滿意足了!”
人形生靈如何能不憤怒,他所在族群通過種種手段,以極大代價方才借來一張“招引天書”,將他從界外通過輪回方式召喚進仙墟大界,為的就是能在仙墟大界崩塌前,盡量做一些圖謀甚遠的運作,借住此之一步,完成某種跳躍,實現“脫胎換骨”轉變,繼而在那場終極災劫降臨前,完成落子布局!
但這一切,都被眼前此人生生打亂!
瘋子一笑,歎口氣,“對我說過這種話的,都已經被永遠留在這條流水中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那還囉嗦個屁!”
人形生靈爆喝一聲,欺身迅疾逼近。
河岸,頓時烏光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