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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我又回來了

  關於瘋子身上究竟能藏匿多少法器,此事曆來並無定數,昔年有好事者也曾為此展開爭議,甚至搜羅各種渠道訊息隱秘,隻為全方位了解這位“被萬界唾棄而渾然不覺”的瘋子身上究竟有多少芥子物。


  芥子物是山上修士必備之物,用以藏納法器寶貝,被稱之為移動的洞天福地,而這類芥子物皆有一個通性,即是容量有限,收納物件到一定程度,就會如酒壺一般,再無收納的可能。


  故而,想要知曉瘋子每次現身,究竟會攜帶多少法器寶貝,隻需知道芥子物有幾個便可。


  但後來,好事者赫然發現,這個瘋子當真是行事不按常理,鞋屐可做芥子物,玉佩可做芥子物,甚至連頭發也能是芥子物,總之,與他為敵的修士,總能被各種意想不到的法器打殺,多如牛毛,絕非玩笑之言。


  薑家無垢與瘋子昔年同行,自然見識過這個瘋子的百般手段,故而對瘋子揪掉一根發絲,便拿出一遝符籙,算是見怪不怪。


  而小仙翁葛洪和廣成公,雖談不上如何詫異,但也對這種“異於常人”的芥子物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畢竟沒有哪位山上修士,會嫌棄自身攜帶芥子物太多,一如山下凡人嫌棄黃白太多。


  “哧……”


  符籙貼在石桌上,整張桌麵頓時開始滋滋冒煙,並且伴隨著鬼哭狼嚎,漣漪水波一般蕩漾開來。


  “你怎麽可能有麹聖卿的丹書,你究竟是誰?”


  煙霧升騰中,石桌中傳出咬牙切齒的質問,而就在符籙落於桌麵後,那些“石沉湖底”的拓印刻字頃又再度升浮而起,凸起在桌麵之上,而且流轉出淡淡的金暈。


  瘋子手指夾著一張符籙,“吧嗒”又貼下一張,這才敢大搖大擺上前,露出勝利者的壞笑,道:“麹聖卿你都認識,莫不成你老早就嚐過這丹書的滋味,早知如此,前麵那些都可略去,上來就貼符,豈不省事?”


  “你莫要高興的太早,這丹書雖然我破不得,但是沒有我,你也找不到那五色神台,而我在這裏已經習慣了,想想看,昆侖墟浩瀚無窮,素有宇宙中心之說,藏匿一座小小的五色神台,能費什麽氣力,嘿嘿,隻要你有大把時間,大可以在這裏找尋,不用理我便是!”


  石桌下被鎮壓的生靈似乎看穿瘋子心事,開始“心理攻伐”,這是一場毫無硝煙的過招較量,而危險程度,不輸直觀上的凶險廝殺。


  致命的是,石桌中的生靈,所說一字一句,皆是戳在瘋子心頭之上,他要借住五色神台才能離去,並且他隻有百年光景可用,他要落子還有很多,葬坑古地之後,還有那個“有去無回”萬魔巢大概率要去一趟,之後若是能有小命活著,就得去輪回殿堂走一遭,再之後揪出妖主藏地,找到魔主頭顱,還有古地府等等,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想想腦殼都要疼上許久的棘手事。


  瘋子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眼底眸光流轉不定,自是在思量其中利益成敗,被人戳中軟肋,等同於將弱點徹底暴露給對方,這無疑是危險的,致命的。


  小仙翁葛洪試圖上前,卻被廣成公攔住,不知心神傳聲說了什麽,小仙翁葛洪聽後,臉色亦是變幻不定。


  山腰草屋,片刻之前,還是觥籌交錯,一派和美氣象,但轉眼間就變成了殺機橫生,你死我活的修羅場。


  瘋子習慣性摩挲著手指,他在思量心事時,皆會下意識做出類似“執筆”的動作,這是昔年在儒宮學院抄書時留下的烙印。


  廣成公以心生言語,傳話薑家無垢,“這趟昆侖墟之行,當真是你們薑氏那位八千歲老祖指示?”


  “確實是老祖指示,原本瘋子是打算破開天穹,於界外尋找星空傳陣,但老祖提及昆侖墟中有五色神台,故而才來此尋找!”


  薑無垢自然不敢撒謊,廣成公於這座天地的份量,絕對不遜色於薑氏一脈,甚至連始祖大帝,昔年也對這位“於大帝法身在異界有傳道之功”的老人,讚不絕口。


  廣成公皺了皺眉頭,不再追問什麽,如今這座天地,除了類如他這樣的幾個老不死,剩下的都是各掃門前雪,若不是有大帝陣紋庇護,昔年昆侖墟那場動蕩,勢必會將這些“三窟狡兔”徹底滅亡,隻可惜功虧一簣,而在之後的這些年中,他一直在思量其中的種種問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即是,薑氏姬氏兩脈,有沒有在昔年那場動蕩中推波助瀾?

  思緒至此,已然活過將近三萬載的“長生老人”抬眼望天。


  人性黑暗浩如星空,發光的不過星星點點,而這些星星點點,就是名垂青史的大善。


  “終究還是黑暗多一些……”


  廣成公心中一歎,收回視線,昔年衝擊帝境時,看到未來一角,至今回憶起來,仍是不寒而栗。


  人族頭頂星空,星點盡落,隻餘黑暗。


  這是最壞的那個結局。


  縱然經曆過神話時代,遠古時代,上古時代諸多動蕩,廣成公道心之固,超凡脫俗,但一想到那副星點盡落的未來光景,險些證道長生的老人,亦是道心蕩溢如水波。


  雙腿懸空,坐於崖前的瘋子一口酒水,一口清風,心思早已是百轉千回,但思來想去,如何掂量,也始終拿不出什麽“平衡”之道,唯有手中酒水還能帶來絲絲慰藉。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昔年富氏一脈的後人,嘖嘖,難怪會有麹聖卿的丹書,想來想去,似乎這些丹書出現在富氏後人手裏,才符合事情的發展!”


  沉寂許久的石桌中,又傳出聒噪的話語,宛如破罐摔了一個又一個。


  瘋子置若罔聞,隻是仰頭飲酒。


  “可能你們這些小輩還不知道,富氏一脈昔年,可是鼎鼎有名,這麽說吧,你們一定知道神庭那位,而富氏一脈在昔年,不僅早於神庭,而且還比神庭之主頭硬,輪回殿堂那樣的禁地,說去就去,和到自家後花園沒什麽兩樣,還有有去無回的萬魔巢等地,早知道踏臨這些古地,神庭那位也是三思而後行,可富氏一脈就是我想去便去,誰也攔不住,想想吧,從葬坑古地那種變態到極致的不祥源地崛起的富氏一脈,能有多麽可怕!”


  “啪……”


  一個酒壺摔碎在石桌上,酒水四濺,說話聲戛然而止。


  瘋子晃晃悠悠走了過來,雙手撐在桌邊,看著桌麵凸起的刻字,齜牙咧嘴道:“老家夥,再不閉嘴,我就要讓你徹底閉嘴,不要懷疑我有沒有這種能力,因為懷疑我的人,最後都死了!”


  石桌中生靈所說言辭,無形之中算是將曆來神秘的富氏一脈根底徹底暴露無遺,富氏一脈昔年仇家無數,隨便喊一聲都能招來殺身之禍,但也沒有幾個仙門最終找到這個瘋子的老巢,而即便知道瘋子根底的,也是閉口不談。


  葬坑古地,有雙煞古地之稱,但更為人知的一個稱謂,還是被諸多仙門刻意忽略的不祥源地。


  稗官野史之流,傳說葬坑古地起源於星空深處,因為曾有仙門親眼目睹,有未知生靈從星空深處渡空,去往葬坑古地祭拜。


  關乎葬坑古地的各式傳說,想要找尋出千八百條,隨便買來一卷散攤野傳即可,且能看的津津有味。


  而負責定位各大古地的史家一脈,對此卻是視若無睹,任由這些敗壞葬坑古地史流定位的“無稽之談”,充斥人心。


  這也是瘋子為何身為儒門弟子,但對於史家一脈,卻有著截然不同態度的原因。


  富氏一脈“名落勢衰”,到的如今,已是無人而知,其中功勞,不得不說史家一脈。


  “我說到你心底了,這些東西是你最在意的,沒有誰能輕易觸碰,所以我一說,你才會暴跳如雷,嘿嘿,怎麽樣,現在我想通了,隻要你答應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證幫你揭開昔年那道舊傷疤,讓事實重現於世,如何?”


  石桌中的生靈,轉換了思路,他透過這重重封印,赫然看到了這位富氏後人心底鮮為人知的一麵。


  那是一團被死死壓製的火焰。


  一團燃燒了不知幾許的滔天怒火。


  在壓製這團怒火的一應東西中,生靈看到有一摞摞金色書卷,密密麻麻的脈絡圖……


  “哢嚓……”


  一道清脆聲響從瘋子心府之地傳出。


  “噗!”


  瘋子吐口鮮紅,麵目猙獰,笑道:“想偷看老子的心境,你也配!”


  石桌下的生靈嘿嘿一笑,“怕什麽,就算被我看個精光,我也不覺得有本事能讓你徹底釋放那團火焰,難道……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


  被反將一軍的瘋子咧嘴獰笑,卻是不言一語,幹淨利索掐訣念咒,再次貼下三張古老符籙。


  麹聖卿的“丹書”,要早於道門符籙,這種威效更大,素能“劾厭殺鬼神而使命之”。


  “你浪費一張,世間即少一張,可於我而言,卻是殺傷不大,隻要你覺得值,大可將所有的麹聖卿丹書,悉數貼在本尊身上,又有何妨?”


  石桌中的生靈平靜說道,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緣波動。


  “你以為我不敢?”


  瘋子反問一句。


  石桌中的生靈不言一語。


  氣氛再次陷入沉寂。


  薑家無垢上前,拉過瘋子到一側,壓聲說道:“昆侖墟中的五色神台有二,一座被贈予了始祖大帝,一座留在仙主瑤池,你我要想借住神台離開,隻能等到昆侖墟大開,才有機會見到那仙主,但時間上自然不允許,所以你我還是離開此地最好!”


  這些話是廣成公之前告訴薑無垢的,但其中一些言辭,被薑家無垢刻意隱去,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涉及薑氏一脈隱秘。


  “這就打退堂鼓了?”


  瘋子哂笑,心說就這點事情,算個屁!


  沒釣出暗地裏藏匿的那些魚鱉海怪,他這麽一走,等同說給古地府傳遞了一個訊息,富氏後人在此落子失敗。


  “希望事情並非我預料那樣最好,不然我真的沒法麵對這位薑家小老弟!”


  心底歎息一聲,瘋子看眼身前這位英姿勃發的薑氏後人,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走不成,我說破開天穹,那不過是在八千歲麵前吹得牛皮,你想想看,九道大帝陣紋,我一個半步大帝,怎麽可能捅破天?”


  瘋子拍了拍薑無垢肩膀,自認留給對方一個無懈可擊的無奈眼神。


  “……”


  薑無垢徹底無語。


  瘋子重新回到石桌前,手指在上麵敲了敲,“哎,我說你既然有本事看穿我的心境,那能不能幫個小忙,將昆侖墟中的那位仙主請出來,我好找她幫個小忙,屆時自會替你美言幾句,你看如何?”


  “你當我是薑無垢?”


  石桌中的生靈嘿嘿一笑。


  薑家無垢神色一滯。


  “咳咳……這麽說,隻要你答應幫我敲開這昆侖墟的大門,條件隨便你提,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瘋子認真說道,像他這種氣運加身之輩,每次打賭,皆需要消耗一定量的氣運,近乎等同契約。


  “富道友,且慢!”


  小仙翁葛洪聞言,連忙上前勸阻,石桌中的生靈究竟是何物,以他眼下境界,竟然無法看透,那也就印證了一件事,生靈境界已然在大帝境界!


  小仙翁葛洪,以長生入道,止於半步大帝境巔峰。


  “富道友,此等生靈一旦出世,勢必引起血雨腥風,為禍人間,這種因果,於誰都是一種災劫,貧道勸你務必三思而後行!”


  小仙翁葛洪神色肅穆,他在此結廬修行,對於昆侖墟中那位仙主,甚是仰慕,但同時也知道這位女子仙主居於瑤池之地,等同占據宇宙中心之地,她若是輕易離開昆侖墟,勢必會引發無法估量的後果。


  再就是被封印的未知生靈,出來必定為禍人間,雖說此地有諸多大帝陣紋庇護,即便肆意妄為,也不至於山崩地裂,但終歸來說,最終承受苦難的,還是那些凡俗世人。


  人族繁衍生息至今,仰仗最多的,是這些凡俗世人,絕非山上一眾仙門。


  這些世人若是盡毀,這座天地等同於坍塌一半。


  “前輩,你聽我說……”


  瘋子心生言語,同時隔絕出一座小天地,為的是防止被石桌中的生靈窺聽。


  “此話當真?”


  小仙翁葛洪聽完瘋子所言,不禁看眼這位富氏後人,便是懷疑。


  瘋子一笑,認真點點頭。


  小仙翁葛洪得了答案,靜靜回到廣成公身側,不再言語。


  當然,瘋子所說言語,小仙翁葛洪自會一字不落心聲轉述給廣成公。


  揭下丹書,石桌表麵又開始晃漾如水,瘋子渾然不在意,問道:“想的如何了?”


  “我怕你坑我?”


  石桌中傳來幽幽話語。


  “這又從何說起,我富氏一脈可是個個一言九鼎的人物,這一點請毋庸懷疑!”


  瘋子雙手攏袖,歪著脖子說道。


  “那就請你拿出點誠意,這麽說吧,本尊也不為難於你,隻要你幫本尊將那條食龍給打殺,本尊就信你所說!”


  “不可能,你提的這種條件,屬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條食龍可是仙主豢養在此,我將其打殺,之後再舔著臉去求人家,你說仙主會答應幫我嗎?”


  “那就幫本尊將山根那些刻字抹去一些,不用你抹消幹淨,隨便抹消一二即可!”


  “還是不行,那些刻字烙印於山根之上,我隨便抹消,就如同在對昆侖墟下死手,這種刨人祖墳的壞事,我做不來,還是你真當我傻?”


  “呃……那就無話可說了,隻能一拍兩散,各自安好!”


  “好吧,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就放心了!”


  話音未落,瘋子口吐一團烏光,托在掌心,正是之前借住大帝天劫融壓在脊梁骨中的魔土碎片。


  “你要做什麽?”


  石桌中覺察到一絲神魂悸動,說話聲音也陡然變了調。


  “嗬嗬,不做什麽呀,就是我體內這些東西實在沒地方放,就想著你那裏寬敞些,看能不能幫幫忙寄放一下?”


  瘋子淡淡笑著,手掌中心的魔土碎片,流溢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魔土,在未被西天佛主鎮赦之前,亦是星空古地中的禁區,蟄伏著一些鮮為人知的混沌生靈,縱然佛主功參造化,可與大帝爭鋒,但也無法徹底誅殺這些古老生靈,隻能退而求其次,永世鎮壓。


  其實,從一開始,瘋子就猜出了石桌中這尊生靈究竟為何,而後續一係列事情的發展,不過是瘋子精心編織的“故事”,為的就是引出這座天地中蟄伏的一些老家夥。


  “這些魔頭不是被光頭已經鎮壓,你怎麽可能有?”


  石桌中的生靈一改之前淡定語氣。


  “我是誰,你不知道嘛,這些魔頭,就是我與那西天佛主老兒討來防身的,也不多,就兩三重而已,隻要你在的那座小天地足夠廣闊,想來容納下這些魔頭,也不是什麽難事!”


  瘋子曲指一彈,將魔土碎片打入石桌中的小天地。


  他極度懷疑這尊生靈,極有可能就是昔年被富氏老祖從葬坑古地下無心放出的那尊,一隻誕生於混沌中的先天惡靈。


  葬坑古地,被譽為不祥原地,除了與那些葬坑大有關聯之外,就要屬這尊先天惡靈息息相關。


  富氏一脈,血脈無懼因果,有一定程度上是受益於這尊先天惡靈,昔年富氏老祖無心打開一座葬坑後,不幸殘死其中,可詭異的是,幾日後竟然神奇般複活,而令其起死回生的,即是這座先天惡靈。


  富氏一脈,至此血脈之中也多了一絲剝離不掉的混沌。


  混沌大道,皆無懼因果。


  前者早於因果。


  後者降下因果。


  “啪嚓啪嚓……”


  石桌中傳出一連串破罐破摔的清亮聲音。


  “富氏小賊,你知道你這般做的後果是什麽,如果你想徹底留在這裏,那就繼續吧,等本尊與這些魔頭融合,屆時爾等土雞瓦狗,不過是本尊腳下一捧屍灰!”


  瘋子置若罔聞,又打入兩團魔土碎片,他不信鎮壓這尊惡靈的小天地能有多大,隻要用魔土蠶食其中的靈氣,任惡靈再強大,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剩下死鴨子嘴硬。


  先後打入足足七道魔土碎片,終於在瘋子即將打入第八道碎片時,石桌中的先天惡靈再度傳出話語,“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說說看?”


  “我可以幫你見到那位仙主,而你要幫本尊吞噬一尊魔頭!”


  “成交!”


  瘋子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先天惡靈吞噬魔頭,無非是想變得強大,而魔土中這些魔頭正符合條件,又在瘋子把控範圍之內,故而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另一點就是,這些被鎮壓在魔土中的魔頭,等同於一座腐朽軀殼,隻剩下丁點的靈性,即便被先天惡靈吞噬,對其裨益也是杯水之功。


  如若不是這等原因,瘋子還不至於一口答應下來,放出一尊先天惡靈,不亞於打開一重魔土大門。


  瘋子不至於傻到掂量不清份量的地步。


  “九片魔土碎片,剛剛好是一位魔頭的份量,我已經履行我的承諾,請你拿出行動來!”


  再次打入兩團魔土碎片後,瘋子雙手攏袖,扭頭衝一側神色各異的幾人點頭,示意安心等待便是,無須擔心。


  片刻後,石桌陡然顫動起來,這次顫動的程度絕對比先前劇烈,整張石桌宛如醉酒大漢,遙遙欲傾,牽帶著山腰整塊地麵也跟著微微晃漾。


  “啪嚓……啪嚓!!!”


  石桌中傳出類似仰天大笑的古怪聲音,“本尊許久沒有嚐到這麽美味的食物了……”


  “螃蟹殼這麽好吃嗎?”


  瘋子嘀咕一句,心說這先天惡靈真是厲害,魔土大魔可是硬剛佛主老兒的存在,即便被鎮壓多年,境界下跌,但也絕對還是牛掰到不行,可落到這先天惡靈手裏,不過才片刻光景,就被打殺吞噬,嘖嘖……


  突然,恍若鋪在石桌上的大紅桌布,瞬間飛離桌麵,在空中筆直一線,掠入天穹。


  “瑤池仙主,我牛十三又回來了,你出來打我呀!”


  天穹之上,響起主動求死的挑釁之言。


  瘋子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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