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殺
醫護電梯一向走得有點慢,在一片寂靜中,幾人嗡嗡響的腦瓜子也冷靜下來,老六吸了吸鼻涕問道“咱為啥不走步梯啊非得等電梯”聽罷,幾人麵麵相覷瞪大眼睛,李老炮不禁喊出聲,“是啊,好蠢好蠢!”老雕也回過神來,扶了腳軟的阿霞一把,到“坐電梯太危險了,萬一不知道在哪層電梯打開也碰到一群瘋子那不就完蛋了。咱們先盡快出電梯到十六樓的燒傷整形科去,那裏一般沒人,然後咱們再去走扶梯。”“行,那我打頭”幾人點頭按下十六層後,老大走到了電梯門前,一張娃娃臉有些扭曲卻還是深吸了口氣等著電梯門開。
“叮”隨著門開,老大謹慎的探出半個頭張望,“沒人”“呼”所有人深呼了口氣心翼翼的走出電梯,直奔左手邊的扶梯門走去。“我打個電話報警。”老大的手有點顫抖,拿出手機邊走邊。其餘人沒有回話,緊緊跟著老大在樓道中疾步走著。
樓道裏光線充足,白色的牆,白色的窗,反射的日光刺得眼睛生疼,在幾聲撥號聲後,老大的手機就顯示沒了信號,眾人都當是樓道信號不好都沒在意,隻是默默的往樓下快步走著。
已經到了十一層,在到十樓的拐角時,走在後麵的老雕不經意間一瞥,發現阿霞站在十樓的樓梯上一動不動,“阿霞快點”老雕停住準備等阿霞跟上卻沒有得到回應,其餘人聽了也停下腳步回頭望去,隻見阿霞正好站在十樓樓道窗戶前,修長的脖頸,纖細的身段,長長的白大褂顯得氣質愈發出塵,姣好的麵容在陽光下能看見細細的絨毛,長長的馬尾仿佛鍍了層金邊,指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梯上,隻是一雙大大的杏眼目光渙散,整個人一動不動,對老雕的喊話毫無反應。
眾人感到渾身發冷,老雕手足無措的來到阿霞身邊,不敢碰也不敢離開,眼中布滿驚慌和乞求。
“轟隆隆隆”,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傳來陣陣轟響,如同羊群塌過麥田,隱約夾雜著清脆的骨裂聲,李老炮麵色發白“他,他們追來了?!”“不,不是,是樓下傳來的!”牛犇往樓下瞅,就看見離他們不遠的樓層有一股黑色浪潮不斷的翻滾,快速的往上奔湧而來,“往上,往上!”牛犇歇斯底裏地喊著,瘋了一樣朝著十樓奔去,身後幾人也驚恐的跟著,老雕迫不得已地抱起阿霞朝著九樓跑去。幾人已經跑到了十樓和九樓的階梯拐角,地麵已經被震得搖晃不已,忽然一個黑影從樓上掉下直直的砸在老六頭上,老六疼的齜牙咧嘴,定睛一看是一隻帆布鞋,裸露的骨碴與血肉如花兒一般綻放在鞋舌之上,緊接著各種各樣的黑影從頭上掉下來,隻聽得樓上也傳來隆隆的震響,眾人瞬間手足冰涼,老大目眥盡裂,“去裏麵啊啊啊!”他指著十樓的通道大門,死亡的氣息翻湧,壓得他幾乎要崩潰。
幾人衝進十樓的第一道鐵門插上了門閂,跑到第二道大門準備插上第二道門的門閂,就在這時老雕的慘叫猛然傳來,隻見老雕懷裏的阿霞猛然暴起,漆黑的眼睛沒有一點眼白,滿臉都是興奮和瘋狂,左手四指探入老雕嘴巴用力的一撕,老雕的半張臉幾乎都掉了下來,豁開的嘴角露出白慘慘的牙齒和粉紅的軟肉,破損的皮肉飛揚,傷口幾乎被拉到耳根,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阿霞順勢摟住老雕,一口咬在了老雕的下頦上,又帶起一片血肉,薄薄的脂肪層裸露出來,大量的血液洶湧噴射,直濺得老大的白襯衫一片鮮紅。
就在這時,瘋狂的人群終於奔湧而來,第一道大門承受了一次撞擊,巨大的力量使得大門上的玻璃瞬間碎成渣滓,實心的門閂瞬間扭曲,兩扇鐵門被撞得滿是凸起。。
“啊啊啊啊啊!!”老雕的瞳孔渙散,坐在地上已經疼的意識模糊,幾人想把阿霞扯出來卻被老雕死死夾住臂彎擁在懷裏。老雕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活不了了,想什麽卻“啊啊”地不出來,眼淚洶湧而下,滿臉都是求生的欲望卻伸出左臂卡在了兩扇門把手之間,渾身痙攣間右手卻擁著阿霞死死不願放開。
“轟!”第一扇大門的把手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呆滯中的老大終於回過神狠狠踢了一腳嚇得倒在地上的李老炮,然後一手提著老六的脖領,一手抓住牛犇的肩膀,帶著崩潰的三人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臉上被濺到的鮮血縱橫交錯,無聲中眼角的淚水噴湧而出,將一張娃娃臉糊得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