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鎢鐵出爐
等待是一件讓人感到煎熬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又完全出不上力的前提下，就更覺得時間過去的更慢了，如果再盯著鍾表的話，則恨不能用手來撥動指針，以此讓時間飛逝，直接到達期待的時刻。
自從鎢鐵工坊開始修築，榮睦的注意力便幾乎未曾離開它，而當宗晟炎點燃熔爐之後，他恨不得直接住進工坊，好第一時間見到鎢鐵。
盡管他手中的寶劍和裝備，都是由更高階別的鉭鋼製成，鎢鐵的武器裝備，更是早就用過，按照常理，應該對這些熟悉的東西，不會產生多少狂熱。
可不同的是，前者頂多隻能算是授之以魚，後者則毫無疑問的是授之以漁。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自然不同於隻是在魚的旁邊，多出了三點水這個偏旁而已，乃是本質的不同。
宗晟炎忙碌完鎢鐵工坊的事物，正打算返回自己的帳篷裏休息一下，就遠遠看見榮睦在和睦共廚的屋頂踱著步子，明顯又在為鎢鐵的冶煉操心，於是連忙趕了過去。
“炎郡王為冶煉鎢鐵整日操勞，榮睦現在隻是閑人一個，完全沒必要過來看我。”榮睦見宗晟炎氣喘籲籲地走到自己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朝他拱拱手道。
“榮侯不必太過焦慮，凡是皆需要一個過程，至於長短，則不在你我的掌控之中，因為鎢鐵工坊剛剛修築不久，肯定還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需要完善。”
宗晟炎看出了榮睦的想法，連忙寬慰道。
況且之前冶煉精鐵的工人，也需要摸索鎢鐵的冶煉之道，定然會耗費不少的時間，正所謂水到渠成，想必成功冶煉出鎢鐵來，定然是板上釘釘之事！”
“有勞炎郡王了。”榮睦點點頭，目光任然不自覺地望向河對岸的鎢鐵工坊。
“目前冶煉工們已經基本摸清了鎢鐵礦的熔點溫度，正在抓緊調整熔爐內的石炭煤燃燒數目，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冶煉出鎢鐵了！”宗晟炎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那便好，那便好……”榮睦咂咂嘴，期待地瞥了眼鎢鐵工坊，這才背著手離開了。
初秋的霸陽州城，仍舊沒有擺脫炎熱的天氣，即便秋雨一連下了好多天，依然十分悶熱，呆在帳篷裏麵，更會讓人煩悶難耐。
城中絕大多數來自於石川郡的百姓們，自然難以適應濕熱的環境，腳上紛紛出現了皮膚潰爛的情況，甚至有個別人的褲襠裏麵，也同樣如此。
好在柴恩早有準備，配製出了祛濕退熱的膏藥，免費分發給一眾百姓，緩解他們的病痛。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並非這些膏藥不起作用，而是所有的百姓，都執意支付了十銅幣的藥錢，著實令柴恩很不好意思。
在他的眼裏，城中遷徙而來的百姓，皆是些受苦之人，如今好不容易擺脫了餓肚子的命運，得到了活著的尊嚴，理應多多照應才是。尤其他們所患的病痛，又是因水土不服所致，就更不能收取他們的藥錢了。
所以，每當看著前來看病的百姓，留下的銅幣時，他總會吹胡子瞪眼睛得發脾氣，百姓們根本拗不過他，隻好退避三舍，到最後隻能由藥房的夥計將藥送到藥房外麵，避開他的視線才行。
榮睦對於這個奇怪的老者，早就見怪不怪了，在他看來，柴恩的一切行為，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隻不過，為了打發時間，他居然整理出了柴恩脾氣的規律，並且還仔細標注了一番，送給那些好事之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由此可見，等待的確既能令人抓狂，也會讓人心生奇思妙想。
好在宗晟炎的效率夠高，對鎢鐵工坊的掌握也很強，終於在田地裏的第二季粟米和玉米有了一人之高時，具備了冶煉鎢鐵的能力。
榮睦重新來到鎢鐵工坊的時候，發現裏麵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一是裏麵的布局做出了調整，讓各個工序的工坊之間，行動更為方便；二是冶煉工們的眼神中，有了自信的神采，不再是心中沒底，六神無主的模樣；三是整體來看，變得井然有序，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怎麽做。
轉頭再看宗晟炎，隻見他足足瘦了三圈，皮膚也變黑了許多，好在精神頭很足，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顯然鎢鐵工坊的變化，正是他辛苦付出的結果。
“榮侯請看，鎢鐵馬上就會從這裏出來！”宗晟炎興奮地指著熔爐的出料口，提高了嗓音道。
榮睦點點頭，正欲開口，就發現一塊被燒得通紅的長方體，緩緩地離開了熔爐，在底部成排圓柱形精鐵的轉動下，正朝著塑形工坊而去。
“這便是鎢鐵嗎？”榮睦喃喃自語一聲，頓時心跳加速，血液湧上的大腦，不由自主地朝它走了進去，想要近距離地觀察一下，可剛走了兩步，就被其散發出來的熱浪，逼得又後退了五六步，雙目更是被刺得生疼，隻好虛眯起雙眼，躲避強烈的光芒。
“榮侯請帶上護目鏡，不要直視剛出爐的鎢鐵！”宗晟炎連忙從侍者手中拿過一副黑色材質的眼鏡，遞到榮睦手中，耐心解釋道。“由於鎢鐵礦石需要極高的溫度，方才能冶煉出鎢鐵，所以比起剛出爐的精鐵來，溫度足足高出了兩倍之多。”
“是嘛……”榮睦木然地帶上護目鏡，隻覺得剛才被灼痛的雙眼，有了一絲涼意，這才長歎一聲，有些畏懼地看著通紅的鎢鐵，生怕它會失敗，變成一堆廢物。
“不錯，為了讓鎢鐵更加堅硬，且有韌性，在塑形工坊內，它還需要經過數次的壓縮和煆燒，以達到最佳效果！”宗晟炎指著鎢鐵剛剛進入的工坊道。
“都說百煉方才成鋼，這鎢鐵的冶煉過程，的確和精鐵有著天壤之別！”榮睦重重地點點頭，一掃剛才的負麵情緒，懷著激動的心情，快步帶頭走向了塑形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