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重整聯軍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探查,榮睦終於掌握了準確的數字,此戰聯軍隻回來了一萬四千五百六十一名將士,其中重傷兩千二百一十七人,輕傷四千五百九十六人,至於那些沒有回來的兩萬零四百三十九人,雖然無法確定究竟有多少陣亡,多少負傷,但恐怕結果隻會是凶多吉少。
為此,他隻能讓那兩千名負責運送糧草輜重的雜役和醫藥師救治傷員,輕傷者和未受傷者分別根據其狀態,分別製備食物和搭建帳篷。由於傷亡慘重,不少將士們的心情煩悶,士氣低落,所以這些事情的進展也極為緩慢。
好在安寧軍隨行的車馬上,還有不少的水酒和茶膏紛發給眾將士,以此緩解失敗負麵的情緒,穩定聯軍的軍心,以免出現暴亂和潰逃事件的發生。
看著比長河鎮一戰中,數量多傷勢重的將士,榮睦不禁心如刀絞,異常難過。也許在武將們的眼中,他們隻是一個單純的數字,可榮睦知道,他們是每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一旦不幸陣亡,背後就將有一個家庭破碎,孩子會失去父親,老人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
“安心養傷,康複後若是不想再吃這碗飯,可以領到一筆銅幣,去做別的事情。”榮睦坐在地上,拍著躺在地鋪上的重傷兵勇的肩膀道。
“多……多謝榮將軍,小的沒有什麽本事,就……就隻能賣命。”重傷兵勇顯得十分激動,盡管已經難以起身,可是還在掙紮著坐起來。
“無礙,我在安寧鎮的工坊正需要人手,隻需簡單學習便可上手。”榮睦輕輕按住他的肩膀,見他渾身是血,氣息也極為不穩,不禁對普通兵勇所肩負的責任充滿了敬佩。
“多謝榮將軍……”
“好好休息吧!”見重傷兵勇的狀態依然不穩定,榮睦隻得打斷了他,起身走向安置輕傷員的地方。
“榮將軍!”見到榮睦走來,很多輕傷員都抱拳施禮道。
“不必多禮,諸位將士辛苦了!”榮睦也抱拳還禮,見他們有不少人都使用了安寧軍的繃帶包紮之法,便詢問道。“用此種方法療傷可有效果?”
“回榮將軍,之前倒是有過類似的方法,隻不過容易造成潰爛。”二等校尉道。
“所以必須相隔一段時間更換,由於軍中藥品不多,不少兄弟的傷勢都會耽誤。”一等門都衛道。
“這個名為繃帶的東西,不光透氣,而且配合特製的粉末,止血止痛的效果都不錯。”三等門都衛指著自己受傷的右臂道。
“好生休養,聯軍定然不會虧待你們的。”榮睦點點頭,盡管自己也受了傷,也隻接受了墨先生的治療後,便沒有使用這些醫藥器物,而是將它們留給更需要的人,見效果不錯後,對柴恩的敬仰又多了一分。“將來若是不想上陣殺敵,打算換個吃飯的家夥的話,可以來找我。”
“多謝榮將軍關心!”
榮睦點點頭,繼續巡視著聯軍的情況。他明白,這些人若是都能為自己所用,不光安寧鎮的工坊產量會激增,良田的數目也同樣會增長。不出三年,安寧鎮的人口就將突破十萬,產出也會翻上幾十倍,以鐵峰城的貿易程度來,自然根本離不開安寧鎮的支持,不光人口會被吸引,就連布坊也定然搬遷而來,屆時,說不定鐵峰城就會變成廢城一座,畢竟城中沒有良田。
說不定到那個時候,不費一兵一卒,鐵峰城就已然被安寧鎮吞並。當然,前提是宗氏王朝不會出兵幹預。不過,以宗氏王朝的德行,這麽一塊肥肉,沒有不吃下去的道理。所以,他也就暫時斷了一心經營安寧鎮的打算。
盡管夏日的白晝很長,可待得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西邊已經被緋紅的晚霞所占據,遠遠看去,分外美麗。隻不過,現在沒有人一個顧得上欣賞,就算據守鐵峰城的守軍,在收獲了一個巨大的勝利之後,也依然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中軍營帳內,榮睦、墨先生、戴瑞和蘇恒三人圍坐在地形沙盤前,各懷心事地沉默不語,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鐵峰城之上。
“蘇郡使、宋掌櫃、何先生,不知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啊?”榮睦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三人,緩緩地問道。
“此戰傷亡慘重,聯軍元氣大傷,就連周興也未幸免於難,恐怕也隻能撤軍了!”蘇恒麵無表情道。
“能夠僥幸攻下長河鎮,乘機橫掃半坡鎮、新陽鎮與黑山鎮,已是我們最大的戰績了,這在石川郡的曆史上,可絕無僅有,我想郡王應該不會怪罪撤軍一事吧?”宋旺福有意回避著榮睦的目光,小聲答道。
“以現在聯軍朝不保夕的狀態,在此苟延殘喘幾日到還行,可若想要卷土重來,報仇雪恨的話,無異於癡人說夢。”何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所以,不如趁著夜色,盡快從良安鎮廢墟出撤回石川郡城吧!”
“那些沒有回來的將士怎麽辦,仍有他們自生自滅嗎?”對於這樣的結果,榮睦並不感到意外,甚至就連他自己都產生了退意,可就這麽走了的話,不光會有損石川郡的名聲,更會讓那些還在戰場無法撤回的將士心寒,讓他們落得俘虜的下場。
“榮將軍的意思是,我們還要去戰場上救人?”蘇恒大吃一驚,與其餘兩人想看怪物一般地看著榮睦。
“不錯,隻不過不需要聯軍出手,我安寧軍便可單獨完成。”榮睦點了點頭。
“安寧軍不過區區百餘人,一旦驚動了鐵峰城守軍,非但救不了人,還會全部葬送,若是再惹怒了鐵峰城守軍,出城攻擊聯軍,我們誰也走不了!”蘇恒見榮睦十分堅定,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立刻出言反對道。
“不錯,我們不同意去救人,誰去都不行!”宋旺福與何濁激動地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