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曄雨的阻攔
萬山王朝曆經千年的風雨飄搖，仍舊屹立不倒，與之相對的是，等級製度也愈發的森嚴。這一點，在鎮一級的地方就能極為明顯地感受到。而放到城和郡一級的地方，則更會變本加厲。
隻不過，生活在其中的人們早已習慣了而已，因此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相反，還會狠狠地踩上一腳比自己等級低的群體，當做必不可少的娛樂方式。而等級低的群體，麵對這樣的欺淩，連敢怒不敢言的情緒都絲毫沒有，下一刻鍾，就會有模有樣地把快樂，建立在等級更低的群體之上。
好在皇族及時控製了各個階層之間的聯係，讓鎮、城、郡和州等地區自成一體，互不幹涉，這才防止了矛盾的不斷激化和擴大，從而保住了自己的皇權。
這樣一來的結果，自然是讓這些地區的關係越來越疏遠，比如榮家之人，自榮修遠以來，就從未踏入過石川郡城的大門，頂多也就在森木城露個麵。所以，不光皇族的政令難以及時有效地傳達和實施，也難免會讓一些實力雄厚的大家族瓜分皇族的權利、財富和資源等。
為此，皇族專門設立了各級地區的元老會，依次製衡各方的權利，隻不過收效甚微。但在皇權和這些利益的選擇之中，皇族自然會選擇皇權而舍棄後者，所以才讓這個不算強大的王朝，延續了近千年之久。
然而，特殊郡試在曄治德的背後操縱之下，讓這個苦苦維係的平衡有了被打破的跡象。
石川郡聯軍為了避免涉足盤龍郡的地盤，隻得沿著兩郡的邊界線行軍，難走的山路和複雜的地形，讓這支聯軍的行軍速度極為緩慢，三個多月後，僅僅趕了兩千裏的路程，抵達了預定的區域。
由於時間較長，就算行蹤再隱秘，也人盡皆知。所以即便曄治廉在盤龍郡立足未穩，當然不會在這期間坐以待斃，而出派出斥候，無時不刻地盯著石川郡聯軍的動向，以便謀劃下一步的對策。與之相同的是，依然在屬於盤龍郡的地方活動。
而有著雲蒼宗的存在，石川郡和盤龍郡的動向自然也被宗氏王朝的丘陵郡所掌握。自於爽不自量力，妄圖攻占壩陽城失敗以來，丘陵郡的進攻先鋒就被丘陵郡守軍所恥笑，因此他們鉚足了勁頭，誓要讓萬山王朝的石川郡和盤龍郡付出沉重的代價，一雪前恥，甚至還要將其並入宗氏王朝的疆土。
基本熟知三方想法的榮睦，預測出了主戰場將會在壩陽城一帶，所以僅僅帶著三百名安寧軍從大路趕往壩陽城，包括兩台投石機在內的剩餘七百名安寧軍則在安寧鎮等待戰機出現，一舉攻破鐵峰城，將其收入囊中。
所以此次出兵的目的有三：一是觀察三方的實力，摸清宗氏王朝的戰法，給攻占鐵峰城積累經驗；二是堵住名仕胡言亂語的嘴巴，以免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引發坊間對自己的無端誹謗，從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名譽損失；第三自然是為了攻占鐵峰城獲取第一時間的軍情，以便在鐵峰城軍防最為空虛的時候下手。
至於什麽可以獲得戰功，甚至染指木棉城的財富以及血銅礦脈一事，他權當是個笑話。他很清楚，變革維新讓宗氏王朝的實力有了質的提高，丘陵郡內的城池之間，又皆有城道相連，地勢的平緩，讓他們的騎兵如虎添翼，而所謂的石川郡聯軍更是根本就打算跟他們交手，隻是想把戰火引到曄治廉的身上，讓其陷入不利的境地。因此，伺機而動成了榮睦參加特殊郡試的戰略要點。
六月末的壩陽城腹地，早已進入了盛夏，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衫趕路，身上的汗水總給人一種在水中遊泳的錯覺。現在行軍最終的要的軍需，已由糧食變成了水和食鹽。
早有準備的百裏易行，駕輕就熟地趕著馬車，在壩陽河與安寧軍之間來回奔波。由於是輕裝行軍，兵勇們並未配備裝備和武器，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榮睦也就放心大膽的讓其走在大路上，而不是隱匿行蹤。
與之前跟隨於爽不同，這一次安寧軍的軍糧有了極大的改善。玉米麵窩頭和粟米飯相互調劑，白菜和蘿卜也盡可隨口味選擇，更讓將士們感到高興的是，謝氏三兄弟的烤鵪鶉，每人三日皆可吃到一隻。甚至連安寧鎮工坊區新產出的茶膏和快活酒都有一定數量的供應。
這樣的待遇，就連同路的商隊都羨慕不已，紛紛願意出高價購買。嗅覺敏銳的榮睦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在保證安寧軍消耗的同時，也會出售一些。由此，他也在心中盤算著，是否可以借此，在特殊郡試中大賺一筆。
當然，除此之外，行軍打仗最為重要的是，醫藥師和藥材，否則那些受傷的士兵得不到醫治，要麽殘疾要麽殞命，會給安寧軍帶來巨大的損失。榮睦明白，隻有條件允許，武器裝備，可以無限製得製造，而一名成年兵勇，至少得吃十六年的飯方才可以得到，至於那些有經驗的兵勇和武將，培養的花費可不光光是銅幣能夠辦到的。
好在柴恩的製藥水平高超，拿出了準備好的生骨膏和凝血散以備不時之需，當然，止血帶、固定夾和擔架等器具，也一應俱全。這著實令榮睦倍感意外的同時，也多了一分賺錢的打算。畢竟，柴恩的那幾千萬銅幣的費用，可不是小錢。
終於，經過十來天的顛簸，榮睦終於可以遠遠地看見地平線處的城牆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發現站崗的兵勇似乎並沒有增加，來往的商隊也依然不少，看上去與上一次到來時沒有任何區別。現在，他似乎依稀能夠聽見，城中熱鬧的叫賣聲、喝酒聲和談笑聲。這個邊關重鎮，仿佛從未有過應有的警覺，一直大開著城門，迎接四方賓客。
這時，一隻從壩陽城方向飛來的霜鴿，突然在安寧軍上空下落，聽著熟悉的振翅聲，榮睦感覺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