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第二百五十掌章——壓上老本的施東昌
施東昌話音剛落,眾人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極為震驚之色。他們沒有想到,榮睦竟然打算向施東昌借貸修築城道的錢款,而且居然還成功了。
要知道,施東昌之所以能夠成為杉鷺鎮的首富,不光因為家底殷實,更重要的是他謹小慎微,所做的每筆生意,幾乎穩賺不賠,否則這錢房早就關門大吉了。
在他們看來,隻要施東昌沒有發瘋,修築城道這種隻賠不賺的高風險買賣,他就根本不會接受,否則類似於無底洞的巨額投入,非但利息遙遙無期,就連本錢也會虧得一個銅幣不剩。
就算榮睦之前表現得有多麽搶眼、賺錢的本事有多強大、眼光有多獨到,也不足以支撐起這項浩大的工程,畢竟強如袁魁,都未曾涉足半步,而這片土地的主宰,萬山王朝的皇族,也隻能勉強維係。
就在眾人的內心還處於驚濤駭浪之中,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有六個壯漢抬著三個大木箱走到書桌前,放下箱子,打開箱蓋,露出碼放整齊的滿滿三箱銅錠後,他們臉上的表情隻能用精彩萬分來形容。
尤其是那個被眾商人排擠,又看不慣眾商人為人處世,頗有些特立獨行風格的林卓富,非但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出言不遜,就連桀驁的眼神和曲高和寡的神態都已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麵如死灰般的木然,就連呼吸也仿佛停滯了一般。由此可見,某些人的自命不凡,終究還是因為見得世麵太少,將自己擺在了一個不正確的位置上,當某一天,發生人不動山水動的時候,整個人往往皆會出現這種極度震撼過後的一片空白。
“這三個木箱**裝有一千八百萬銅幣,皆是作為我東昌錢房借貸於杉鷺鎮,用來修築城道的錢款!”施東昌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控製著有些顫抖的聲音,露出一臉驕傲自得的神態,目光如炬地盯著榮睦,顯然下了極大的決心。
“多日不見施掌櫃,本以為是去別處發財,原來是去趕著籌措資金了啊!”榮睦並未被施東昌的氣勢所鎮住,畢竟他已見過杉鷺鎮金庫那兩千餘萬銅幣,所以隻是緩緩起身,笑著對施東昌一抱拳。“多謝施掌櫃慧眼識圖,這筆買賣,絕對穩賺不賠!”
“借榮鎮守吉言,這可是我施東昌的全部身家性命,而且還有部分是從別處拆借而來。”施東昌銳利的目光掃過三個箱子,臉皮不受控製地抖了抖,顯然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會如此。“所以,我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天黑過後自是天明,亙古不變,不過我還是希望施掌櫃今後每天都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榮睦會心一笑,坐在椅子上,拿出兩張紙來,提起榧竹筆填飽墨汁,鄭重其事地在上麵寫下了相同的字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後,將其推到了施東昌麵前道。“請施掌櫃過目。”
“榮鎮守,這筆巨款借貸兩年,怎麽才隻是二十分之一的利息啊!”施東昌眉頭微皺,目光流露出苦澀之意,顯然沒有想到利息如此之低,於是正欲開口討價還價。
“施掌櫃,兩年的利息可足足有一百八十萬銅幣啊,至少頂你六年的收益,而且還不包括修築完成後所帶來的附屬利好,所以已經非常優厚了!”榮睦見施東昌仍然一臉猶豫,還害怕他心生退意,於是再次讓步道。“對了,我可以免除你所有的賦稅,就當是肯定你為杉鷺鎮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換句話說,這一百八十萬銅幣可是純利潤啊!”
“嘶……”不待施東昌有所反應,樂萬裏等人則是倒吸一口涼氣,雙目圓睜地瞪著榮睦,露出極為羨慕的神態,在他們心中,早已將一千八百萬銅幣的本金和存在的風險全部忘記,隻記得那一百八十萬銅幣的利潤了。
“哼!”感受到眾人露出的貪婪目光,施東昌極為不滿地瞥了眼眾人,忍不住冷聲道。“如果這買賣賠了的話,不光會將杉鷺鎮的首富給丟了,更重要的是,我施家的未來也將氣數全盡,這代價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咳……”樂萬裏雖然同樣頗為垂涎,雖然他貴為商會會長,可收入幾乎都進入了上一級的金庫之中,就算他有所保留,也沒有借貸的權限,因此隻能尷尬一笑,算是緩解這個緊張的氣氛。
“我們也想出資借貸,不知可否?”榮景山、陸壽年和林卓富三人異口同聲道後,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前所未有的信任與肯定之色,顯然麵對利益,他們早已放棄了互相之間的不合,加上榮睦身為鎮守的存在,更令他們空前的團結。
“這個嘛……”榮睦見到謹小慎微的父親,竟然會拿出如此巨大的勇氣冒險,多少有些忍俊不禁,盡管他希望所有商人都能賺到更多的銅幣,可若是所有人都像施東昌那樣的話,隻會耽誤他們的自身的發展,因此早已在心中拒絕了他們的要求,故作思索了片刻後認真道。“感謝諸位掌櫃對我榮睦的信任,施掌櫃本就以經營錢房,依靠借貸利息為生,這點風險他自有分寸,而諸位還有各自生意需要照顧,若是如此,隻會影響收益,所以我看還是算了,等到城道修通之時,諸位的生意定然還會更加紅火。”
樂萬裏等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還有些不死心,想要再爭取一番,之所以如此,還是看得益於榮睦的威望,相信榮睦的眼光。
“現在約有三地居民一千餘人定居杉鷺鎮,今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百姓來此居住,諸位掌櫃還不借此大好時機,招賢納士,擴大門麵,多多賺取銅幣,難道是要給將要來此外地商人留作見麵禮不成?”榮睦見眾人依然十分執著,雖然理解商人們對利益的追求與渴望,但若是將所有的家財都用作隔行的買賣,無疑是犯了經商大忌,於是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好言相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