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被榮睦看上的陸家
“這……”榮睦不解地看著墨先生，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難道是要吞並陸家？就憑我現在的實力？”
“怎麽，陸家每年的賦稅不過三萬銅幣，按照醫藥一成的賦稅來計算，每年總收入大約三十萬銅幣，根據其同樣也是世故老辣的商人來看，全部資產最多不過四百五十萬銅幣，現在榮鎮守手中的銅幣恐怕已是超過了四百五十萬銅幣，如果算上商鋪和車馬這些資產的話肯定隻多不少。”墨先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道。“難道現在還買不下一個陸家嘛？”
“老師所料不差，我現在的確有這麽多銅幣。”榮睦微微頭，但心中並未因此歡喜，反而隨即苦笑一聲。“但現在還差著樂萬裏五十萬銅幣，爺爺那邊五十二萬五千銅幣，施東昌七十三萬五千銅幣以及昊工匠材店的六萬銅幣，總共一百八十二萬銅幣，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最多能剩餘的可就隻有兩百來萬銅幣了！”
“當榮文書的時候，一窮二白，不得不過緊日子，現在扶搖直上，成了榮鎮守，若是還這般小家子氣，可就名不副實了。當然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可眼下還沒有到約定還錢的日子，你又何必總是記掛在心呢！”墨先生白了榮睦一眼，厲聲道。“照這樣子下去，你連這個鎮守都難以保住，至於什麽城撫郡使，你想都別想。”
“這賺來的錢，還沒有捂熱乎，就又要花出去了！？”榮睦無奈一歎。“那便依老師所說，將陸家買下，隻是杉鷺鎮五大商人中，為何偏偏要買下陸家不成，那施東昌可是肥的流油，想辦法將之收入囊中，豈不是更好？”
“施東昌的錢房固然銅幣很多，但那些銅幣無非是死水一潭而已，若是沒有別人借貸，他靠什麽賺錢？”墨先生頓了頓，耐心道。“而陸壽年就不一樣了，他經營藥材，不光有藥師，還有醫師，至於二者結合的醫藥師，將來隻需稍加培養，定然會獲得可觀利潤的。”
“可是陸家的那些個藥師和醫師，無非都是些個學徒中等的階別，要如何培養才能出現醫藥師啊？”榮睦苦笑一聲。“再說了，我們能想到的，他陸壽年會不明白？”
“自然明白，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為何又停滯不前，榮鎮守難道就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嗎？”墨先生反問道。
“看來表麵上光鮮的陸家，也有著一本難念的經啊！”榮睦會意地點點頭，思索了片刻後道。“難不成這與軍隊一樣，都是需要大筆的投入，才會得到回報的嗎？”
“嗯……”墨先生微微點頭。
“嘶……”榮睦微微皺眉，頓感肉疼不已。“合著我花大價錢將陸家買下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花錢嗎？”
“不錯，但有一點需要提醒你一下，就是你有可能花了很大大價錢，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可是依然還沒有任何效果，相當於竹籃打水一場空。”墨先生戲謔一笑。“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報，譬如我們之前費盡心機得來的血茶樹種子，雖然現在還沒有生根發芽，可不代表它永遠都是如此。”
“呼……”榮睦無奈地撓了撓頭。“那為何不買下範自勉家，他可是經營獸皮，既能當準軍火，又可做奢侈品用來裝飾，利潤隻厚不薄。”
“我沒有說不可以買下範家啊，但首先必須買下陸家。”墨先生嚴肅道。“原因有四，第一，有了陸家的醫藥基礎，今後不用擔心瘟疫橫行，第二，可以在大青山上林寨開設分店，方便百姓尋醫問藥，第三，即便處於戰爭狀態，受傷的將士也可得到及時醫治，第四嘛，自然是榮文書答應我的事情了！”
“好，好，好！”榮睦聞言豁然開朗，豁然開朗道。“老師雖然身中郜家保命玉瓶，身體欠佳，可經驗閱曆和眼光都不受影響。”
“那是自然！”墨先生沒好氣地白了榮睦一眼。“榮鎮守的眼光要放高一點，不要總是盯著錢，今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當然賺錢的地方也同樣不少，舍了自然會得到，不舍，不得。”
“榮睦明白了！”榮睦爽朗一笑。
“好了，希望你能有所進步，至少在兩天後與陸家的交鋒中能看出些改變的跡象，不然，隻會事半功倍，明白了嗎？”墨先生緩緩起身，意味深長地看著榮睦。
“知道了老師！”榮睦也是連忙站起來。
“當然，該節約的地方，還得節約，比如你這是行頭，雖然看上去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任誰也無法猜出你既是鎮守和三等校尉，而且資產還是個世故老辣的商人。”墨先生欣慰一笑。“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明白。”榮睦看了自己身上的棉布衣褲和牛皮靴，確實沒有樂萬裏等人的綢子衣褲看上去更能顯示自己的身份，可礙於囊中羞澀，這套普通行頭，穿起來暖和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得意一笑道。
“好好休息兩天吧，你能在這兩天裏能真正明白，錢該怎麽花、怎麽賺，就已經十分不錯了，至於別的東西嘛，我說多了你也記不住，記住了也理解不了，理解了難以去照辦。”墨先生撫了撫胡須，轉身離開了。
“老師今天怎麽這麽囉嗦，雖然嘴上不承認，可看來事實上還是深受郜家保命玉瓶其害啊！”榮睦見墨先生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喃喃自語著。“不過既然讓我好好休息，那我也就不必來回奔波了，也好好享受這偷得浮生兩日閑。”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榮睦還是移步到窗戶龐邊，望著不遠處人進人出的壽年藥房，這才想起來大青山與上林寨都沒有看病抓藥的地方。
兩地距離鎮子都很遠，況且現在良安鎮還被宗室王朝侵占，百姓一旦有頭疼腦熱之症狀，必然無處求醫問藥，病情不重，身體壯實的可以硬抗，但年老體衰，重病纏身的可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醫藥師的事情確實比較棘手。”榮睦粗略一算，上林寨共有百姓一百三十二戶，五百一十一人，大青山三戶，十二人，橫溪嶺三十五戶，八十一人，常家坡三十一戶，七十人，男奴女奴七十一人，榮家護衛四十人以及青壯勞力二百五十人以及百裏易行等人，不算巨石莊的話，總人數竟然是達到了一千零三十七人，幾乎算的上是杉鷺鎮的三分之一。
“呼……”從來隻對金錢感興趣的榮睦算出這樣的結果後，心中的壓力頓時增大不少，不免長歎一聲。“最早隻顧著能有更多的人來采茶製茶，好能提高當地的賦稅，可這賦稅還未來得及繳納，就又開始為糧食和蔬菜發愁，而這眼看吃飯的問題剛剛解決，又冒出來了個尋醫問藥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來的巧，不如來得早，這種關乎人命的事情還得早點準備為好，萬一到時候來個瘟疫什麽的，不光自己的官帽不保，更重要的是百姓受苦，而且自己現在經營的那些個小買賣肯定遭受損失，所以該花的錢必須要花，況且從那陸家能占據杉鷺鎮五大商人中上遊的位置來看，醫藥的利潤絕對不薄。”榮睦鼓起鬥誌，自信一笑，對著空氣道。“陸掌櫃，莫要怪榮睦貪心咯！”
隨後的兩天時間裏，榮睦過上了讀書寫字時就一直想要的生活，整體無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當然，如今不是那個十三歲還不為家中出一份力，而且還花錢讀書的少年郎，所以，也就不用再看家人的臉色行事。
經過榮修遠一番訓斥的榮景水和榮昊等人，見榮睦如此逍遙，雖然心中仍舊是一萬個不滿意和憤怒，可連個大氣都是不敢出一下，而且見到榮睦還會主動刻意回避，生怕榮睦看他們不順眼，故意找些事情讓他們難堪。
閑暇後的榮睦除過會通過翻看一些書籍解悶外，終於是麵白了什麽叫百無聊賴，在積攢了十三年的困意全部被消耗一空後，隻能盯著天空或是偶然飛過的鳥兒發呆。由於杉鷺鎮地理位置偏遠，鎮上又無達官貴人，因此也就沒有那些個消遣娛樂的方式，就連書上描寫最低級的學舌鸚鵡，都是僅僅存在於書中。
本來榮睦對這些消磨意誌，玩物喪誌的東西，一貫嗤之以鼻，對這類人同樣也是瞧不上眼。可當自己身處其中時，還是也慢慢理解了他們，畢竟，今後的路還長，尤其是將要涉足森木城、石川郡甚至是萬仞州這些個大地方，知道的多些，總比知道的少要好。
當然，榮睦的骨子裏並非是混吃等死之輩，除過偶然放浪形骸之外，更多的時間裏，他都是在跟戴瑞強身煉體，學習刀劍之法，爭取早日丟掉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知名。
盡管榮睦很認真，也非常吃苦，隻不過兩天的時間實在太短，加之底子太薄，除過利用記性好的優勢，記下了不少敲門和要領外，其餘收獲幾乎是忽略不計。
當第三天的朝陽剛剛露頭時，已經做好與陸壽年鬥智鬥勇的榮睦，早早就爬起床，拿著戴瑞繳獲的戰利品——一把血銅刀，在自己的小屋前盡情揮舞著。
唰……唰……
陣陣破風聲傳來，看起來像模像樣，當然距離威風八麵和殺敵飲血還差了許多。
“榮鎮守倒是很自律嘛！”墨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榮睦身前，欣慰一笑。
“那是自然！”榮睦朗笑一聲，佯裝劈砍而出的血銅刀，在空中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墨先生而去。
“嗯……”墨先生淡淡一笑，手中輕握教化尺，手腕一抖，空中尺影閃動，竟是與血銅刀硬撼在了一起。
當！
“榮鎮守，商場如戰場，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