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信物到手
信物到手
晁起陽一方劍拔弩張的氣勢與榮睦二人平靜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裝神弄鬼！”晁起陽平和的心情也瞬間變得暴怒起來。一個區區不過十二三歲的毛頭小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他，令得本前途無望，如今卻怨聲載道的他急火攻心，恨不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達到目的。
“看來我們是沒得談了！”榮睦見狀故意拉高嗓音，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本來想著晁城撫能衝破桎梏，一飛衝天呢，恐怕是不行了……”
“真是個屬鴨子的毛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晁起陽咬牙切齒道。“雖然我為萬山王朝的文官，可能隨意殺人會帶來極不好的後果，但是，我這可是在平息叛亂！”
“你這個狗官！”榮睦歎了口氣。“雖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晁監察令，你這城撫的事情先擱在一旁不說，我這一關你未必還能過得去。”
砰！
“抓住他們，我要要他們知道，我可以玩死他們！”晁起陽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啊……”晁起陽身後的那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子，見識不妙，驚叫一聲，朝著房門衝去，不知是驚慌過度，還是平日不知節欲，腿腳一軟，一個趔趄，春光乍泄，摔倒在地。
而在其身旁的幾位壯漢則毫無動手之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又羞又驚，連忙從地上爬起，奪路而逃，隻留下身後一聲聲低沉的遺憾聲，
這個意外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局勢的發展，反而令得局麵更為緊張了起來。
“看什麽看，找死嗎，都他娘的給老子上啊！”晁起陽見狀，暴跳如雷。平日裏貪圖享樂，高高在上的他，怎會受得了手下人占了自己女人的便宜，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上！”二十餘個壯漢一擁而上。
榮睦嘲弄一笑，身子一側，像泥鰍般的鑽到了桌子下麵，快速地向晁起陽的方向爬去……
“欺人太甚！”墨先生麵露不屑，緩緩從袖中抽出墨金色教化尺，對著桌上的飯菜盤子左右一番橫掃。
隻見桌上的餐具輕盈地飛起，由於距離過近，幾個壯漢根本來不及閃躲，飛起的碗、盤和筷便狠狠地砸在了他們的頭上和身上。
“哎呦，哎呦……”
一瞬間，便是有著四分之一的壯漢頭破血流，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起來。
“給我亂棍打死他們！”晁起陽見狀暴怒道。
墨先生眉頭一皺，右腿輕巧一踢，身邊的椅子如碗筷一般，輕盈飛起後，隨即右腿一收，左腿一踢，如法炮製，另一側的椅子也輕巧飛起，衝著不足半仗遠的幾個壯漢快速飛去。
咚！
一聲悶響，椅子砸在了距離最近的幾個壯漢胸膛後，瞬間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砰！
另一側椅子砸在幾個壯漢的胸前後立刻散架，壯漢也紛紛重傷不起。
而榮睦一邊，正靈巧地在桌下匍匐前進，很好地利用的桌子作為掩護，瞅準晁起陽的雙腳，從袖中抽出榧竹筆，伺機而動。
但晁起陽身旁，還有擁擠著十隻腳，說明有著足足五名壯漢在貼身保護晁起陽。榮睦見狀，忍不住微微皺眉，可很快他就打定了注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榮睦右手緊握筆尖，筆頭衝外，鑽出桌子，利用衝擊的慣性，靈巧地從幾個壯漢中間的空隙穿過，狠狠地刺向晁起陽的小腹處。
“啊！”晁起陽慘叫一聲。
榮睦沒有戀戰，而是趁勢又鑽出了人群。
“你們幾個，給我抓住這個毛頭小子！”晁起陽捂著小腹，額頭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
“是！”五個壯漢手持木棒，衝著榮睦飛奔而去。
“晁起陽，你這個矮腳貓，休想抓住我！”榮睦得意一笑，又一次鑽到了桌子下麵。
“混賬！”晁起陽額頭青筋暴起，雙手忍不住地顫抖著。
“晁起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墨先生手起尺落，將身旁的一個壯漢打倒在地。
“我到今天可還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後悔，可能是因為我那些後悔的對手都去西天了吧！”晁起陽怒極反笑。
“那今日便讓你嚐嚐什麽叫後悔！”榮睦從桌子的另一頭鑽了出來，看著逐漸被墨先生控製下來的場麵，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立刻便平靜了下來。
早知墨先生如此厲害，何必當初費勁唇舌跟晁起陽周旋呢。
榮睦雖然這麽想，嘴上並沒有這麽說，畢竟墨先生的實力比自己高得太多了，萬一呈口舌之快，觸動了墨先生的逆鱗，反而還得自己辛苦。
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可萬幸過後，那良安鎮的拍賣會豈不是就要大費周章了嘛！
“老師真是厲害！”榮睦跳到桌子上，衝著墨先生豎起了大拇指。
“少拍馬屁。”墨先生撇撇嘴。“剩下的幾人，我就不再出手，都交給你來解決。”
“老師……”榮睦一臉心虛，難道自己的想法被老師看出來了嗎。
墨先生將教化尺收入袖中，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真當我上林寨沒有人了嗎？”晁起陽暴跳如雷。“來人，去把寨子裏的所有護衛都叫過來！”
聞言，兩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壯漢立刻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衝出屋門，不見了蹤影。
“哈哈哈……”榮睦見狀大笑一聲，狐假虎威道。“一群不堪一擊的廢物，剛才你們的氣勢去哪裏了，不是要抓住我師徒二人好好玩玩嘛，來啊，你們倒是過來玩啊！”
“狗仗人勢的毛頭小子，休得張狂！”晁起陽看了看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二十餘個壯漢，現在有的躺在地上打滾，有的則不省人事，還有幾個沒有受傷的顯然受到了驚嚇，緊握著木棒防禦，根本就不敢上前。
“你們幾個，我抓住這小子，一人一萬銅幣！”晁起陽從袖中掏出裝有五十個銅錠的錢袋，在手中上下掂量著。
“這……”其中一個壯漢有些猶豫。
“大……大人，我……。”另一個壯漢則稍微有些動搖。
“上吧，兄弟們，誰不是混口飯吃，隻要抓住這小子，起碼頂我們幾十年的收入！”第三位壯漢咬了咬牙。
“幾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晁起陽明顯是個狗官，你們竟然輕信於他，這不是助紂為虐嗎？”榮睦淡淡地道。
“俺讀書少，別滿口大道理，俺聽不懂。”有些猶豫的壯漢吼道。“什麽狗屁道義的，俺們能吃飽飯都不錯了！”
“是啊，上吧兄弟們！”
“上！”
“愚昧不化！”榮睦咬牙切齒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亙古不變。”墨先生緩緩起身。“好了，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話音未落，墨先生袖中教化尺靈巧抽出，一個箭步便是到了幾位壯漢麵前。
手起尺落，尺影交錯，電光火石間，五位壯漢便捂著小腿在地上打滾。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念你們出生不好，沒有下狠手，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墨先生凝重道。
“晁起陽，這信物是你自己交給我，還是我自己動手？”榮睦跳下桌子，緩步走到晁起陽麵前，不懷好意地笑著。
“拿去！”晁起陽狠狠地將一個精致的銅配飾扔進了桌子下麵。
“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就別怪我心狠咯！”榮睦輕笑著，將榧竹筆插入袖中，用力搬起一個椅子，狠狠地掄向晁起陽。
“啊……”晁起陽伸手阻攔，可還是難以阻擋飛來的椅子，胸膛被重重砸到後，忍不住蹲在地上低頭慘叫著。
“敬酒不吃吃罰酒，晁起陽，我不想跟你廢話。”榮睦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幾個大步加速跑了起來，在離晁起陽不到三步的距離時縱身一躍，飛出一腳，直奔晁起陽的頭上而去。
感受到一陣涼風襲來，晁起陽再次本能地伸出雙臂阻擋。
咚……
一聲肌肉受到猛烈打擊的悶響傳出，晁起陽整個人朝後躺在了地上，臉色暗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晁起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便不再廢話了，具體怎麽做你應該知道。”榮睦漠然地站在晁起陽身邊，冷冷地看著他。
“哼！”晁起陽見大勢已去，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鑽到桌子下麵，摸索著剛才被他扔進來的信物。
“這晁起陽到的確是個人物。”墨先生微微點頭。“有點度量，能伸能屈。”
“是嗎？”榮睦輕挑眉毛。“我倒不這麽認為。”
“哦？”
“生性好色，自我控製能力太差，兒子敗家，遲早要出事情。另外，仗著自己是上林寨的監察令，雁過拔毛，總有一天會遭報應。”榮睦不屑道。
“二位，這是我上林寨的信物，憑此物可在良安鎮暢行無阻，就連壩陽城都有一定的作用。”晁起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將一個精致的銅製飾品抵到了榮睦手中。
“我本無惡心，隻因你咄咄逼人，才出此下策。”榮睦沉聲道。“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是是……”
“此事就此揭過，不打不相識。”榮睦平靜地了看了眼晁起陽。“後會有期。”
“一路好走！”晁起陽很識趣地將五十個銅錠也塞進了榮睦的口袋。
榮睦點點頭，與墨先生轉身離開。他們沿著大路，走出了好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上林寨的影子。
“老師，您看這信物上麵印刻的精致雲彩，是不是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