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未雨綢繆
張倩突然抬頭,望著趙翎說道:
“家師曾言,九陽神火訣所載,頗有幾處欠缺,命妾身此去八景宮,細細參詳一番。
不曾想在此地,能見到‘逍遙錄’原文,實乃萬幸之至,趙郎,真能給妾身一觀?”
趙翎想起自己態度,剛才著實冷酷,柔聲說道:
“既然是一家人,這東西再寶貴,也能隨意翻看。”
小蝶見他語氣緩和,連忙說道:
“正是,一家人何必見外。”
張倩紅著雙目,似乎很感動的說道:
“剛才趙郎易容,妾身未能認出,言行中多有冒犯,自然該當責罰。
現在趙郎不計前嫌,將這樣寶貴之物,分享給觀看,妾身怎會以為是見外。
隻不過有些好奇,趙郎為何如此裝扮,難不成色誘他人,才弄到此書不曾?”
說到此處,言辭間恢複活力,竟有些打趣意味,開始放肆起來。
小蝶在一旁,掩口笑道:
“公子在平陽,遇到八景宮、南宮世家之人,至於色誘何人,隻有公子才知。”
趙翎麵皮有些發燒,自然不肯說出,畢竟在南宮燕寢處,做得有些羞人,雖是無心之舉,終究見不得人。
隻要眾人明白,此物出自南宮世家便好,一心避開此話頭。
而現在最大危機,無疑於堅持三個月,就算想要逃避,似乎已不可能。
漢主有命,三月隨南宮沛出發,泛舟前往蓬萊島。
不管所為何事,然洪骨虎一意孤行,決意要前往,即使有天大危險,也隻有跟隨走一遭。
然而皇宮新來四人,昨夜從皇城逃出,封住南宮燕穴位,傷了南宮嘯。
與這兩人交手,都是非同小可之輩,剩下兩個,恐怕也在伯仲之間。
萬一為這‘逍遙錄’,隨後找上門來,隻有增強實力,才能有效抵禦。
想到此處,趙翎將秘笈交給張倩,誠心說道:
“張小姐看看,對九陽神火訣譯文,可有何種高見,不如互相探討,可好?”
眼瞧他神情越來越溫和,張倩暗自歡喜,接過“逍遙錄”,尋到九陽神火訣,仔細分析其意。
端詳良久,此女若有所悟,滿臉容光煥發,從幾案上拿起狼毫,在紙上奮筆疾書。
不一會兒,寫出一篇譯文,扭頭咬著嘴唇,眼睜睜看向趙翎,卻不發一語。
趙翎瞧她這樣,眼中眼波流動,似有考量之意,伸手拿起譯文,細細對比琢磨。
原來張倩對金文,也頗有見地,果然比原先的譯文,糾正不少謬誤。
看來在此之前,狠下了一番功夫,比一般的老夫子,或許還能辨識更多。
不過對這譯文,尤其某些細微處,兀自停留在當世之說,便指出幾處,說出自己見解。
“此字如今的含義,比之古時,已相差甚遠,如這左右一語,今為大約之意,而古意乃調遣。
而上麵之語,乃麵朝上方,並非指頭頂上端。”
張倩睜大雙目,沒想到,這詞句間還有此等講究,不禁正襟危坐,洗耳聆聽他教誨。
連小蝶和洪骨虎,都靜坐在原處,細細聽他道來,臉上若有所悟。
原來秘笈中的語句,還有不同的理解,不由得佩服趙翎,在學識上如此淵博。
便從這一日起,張倩便留在府內,四人各練一門功法,抓緊提升功力,時時擔心對頭尋來。
不過十分奇怪,不僅朱雀門沒人來,就連南宮世家,也毫無音訊。
仿佛那一日入宮,傷人之事無人追究,令趙翎狐疑不已,難道南宮沛與南宮嘯受傷,竟然就此放過。
而且“逍遙錄”,這樣重要之物遺失,該不會無所謂!
心中雖然擔心,可他不敢出府,生怕對頭守在府外,隻等有人出去,便痛下殺手。
而她的手指骨折處,愈合十分快。
雖說傷筋動骨一百日,但他丹田凝練出金色丹元,傷勢恢複極快,不到五日,幾乎已經痊愈,恢複自己的容貌。
而寧飛雁與姬文劍的傷情,也日漸好轉,能夠過來相見。
寧飛雁見到張倩,雖有些詫異,不過早聽趙翎提及,便沒有多問。
隨後有空閑時,又談起南宮世家,尤其聽說來這四人,眉頭不由得皺成川字,仔細分析道:
“二伯、六叔、三哥、七妹?
看來這南宮世家,圖謀不小啊,竟然出動這麽多高手。
南宮家的二伯,名叫南宮俊峰,乃南宮世家第二高手,寧某就算拚盡全力,恐怕難以取勝。
六叔,名叫南宮俊豪,不僅武功不錯,對奇門遁甲之術,也頗有研究。
趙公子這八陣圖,能否困住此人,也很難說。
另外兩個小輩,身份都不低,出現在這裏絕非尋常。
南宮嘯在這一輩當中,也算佼佼者,不過此人身份貴重,乃南宮世家家主長子,趙公子傷了他,或許捅到馬蜂窩。
另一個南宮燕,乃是家主之女,平時視為掌上明珠,若受了欺侮,恐怕會後患無窮,引來家主南宮俊宇。”
說得趙翎一頭汗珠,想起那夜之事,雖是被逼無奈,也是無心之舉,可也將對方點穴。
或許值得慶幸,對方未察覺他真實身份,或許並不知道,替她抹藥之人是男子。
隻不過“逍遙錄”遺失,如此重要的東西,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此時越是沒有動靜,越是感覺恐懼,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心裏麵十分擔心。
至於對不對寧飛雁和姬文劍提及,“逍遙錄”之事,他考慮半天,還是強行忍住。
畢竟還不能完全信任,況且知道盜寶一事的人,是越少越好,萬一南宮家未察覺,是他所為,或許能夠隱瞞過去。
不過張倩的到來,還是讓趙翎不放心,對寧飛雁說道:
“張小姐留書出走,又住在小弟處,兩派弟子竟不來尋,這般光景,著實有些可疑。
難道說,他們與南宮世家遭遇,若是起了衝突,恐怕會吃虧。”
話中之意,想讓他看看兩派弟子,到底有何圖謀。
寧飛雁自覺傷勢已無大礙,聽出他話中之意,便告辭說道:
“小老弟說得是,寧某呆這幾日,也挺掛念這些小家夥,先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