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不念親情
等小蝶返回此地,點頭示意事成,兄弟二人才送口氣。
即使聽到那個韓嬤嬤,也一起跟隨前往,也並不在意,隻要能給司馬韜,造成一種錯覺即可。
像司馬韜這種人,自己能做出的事,反觀旁人,也相信會跟自己一樣,做那等下作之事。
其實無論燕芸,還是小蝶,心裏都十分明白,那就是司馬韜的為人,絕不會憐惜女子,隻可能對自己孩子,或許尚存一絲掛念。
讓其投鼠忌器,或許能有所顧忌,在某些關鍵時刻,不會不顧後果胡來,行事也掂量一下。
更何況,小蝶是孩子姑母,斷不會有何惡意,趙翎也是姑父,總歸親情還在。
就算不看在小蝶麵上,隨意哪個仇人家孩子,以趙翎心性,就算到生死存亡之際,斷不會加害無辜性命。
而那位大國師,與趙翎相處日久,心性有了改變,不像從前殺伐果決,如今也心存善念。
因此,呆在洪骨虎府上,反而更加安全,即使漢主忌憚,隻要不露反意,相信不會有危險。
想通這些關鍵,燕芸自然樂意留下,即使之前感到被脅迫,漸漸也就明悟,不再有抵觸情緒。
小蝶手持一物,乃司馬韜送給其子的一對金手鐲,有這東西在,想必定會相信。
趙翎夫妻來到陣眼,將大陣一些迷惑之術,暫且停頓下來,尋到蔡淖所在,潛運真氣呼喚。
即使強如蔡淖,在陣中迷失心性,一樣危機重重,此時蘇醒過來,渾身不由得冷汗夾背,沒想到世間竟有此奇陣。
忽見小蝶和趙翎,站立不遠處,一時分辨不出,是幻覺還是真實。
直到小蝶上前,輕聲訴說道:
“女兒不孝,讓母親受苦了,在這荒郊野外,風大露寒,呆了一日一夜。”
蔡淖仍不敢確定,眼前是否幻覺,聲音嘶啞說道:
“何方妖孽,敢變幻小蝶容貌,我女兒素來乖巧,可自從嫁給姓趙那小子,就胳膊肘往外拐。
現在這丫頭,怎會像你這般,懂得體諒母親,快快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小蝶聽了,不由得潸然淚下,低聲抽泣道:
“母親,都怪女兒不好,沒與您多聊聊,從今往後,一定會多孝順您老人家。”
蔡淖更加篤定,這是虛幻假象,聲色俱厲的叫道:
“妖孽,還敢花言巧語,吃我一掌!”
說罷一掌拍至,若非趙翎手疾眼快,將小蝶及時拉開,說不定便會重傷。
眼看這位神誌錯亂,趙翎一揮手,在對方眼前,升起一道火光,繼而瞬間熄滅,令其頭腦瞬間清明。
蔡淖後退兩步,定睛看向二人,喃喃道:
“真的是你們倆,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還有臉,在我眼前出現。”
小蝶淚染衣襟,心中委屈道:
“母親此言,折煞女兒,就算再不孝,也不會傷了您老。”
趙翎在一旁,看在眼裏,心裏憐惜愛妻,急忙攬住她肩,替她解釋道:
“嶽母之言差矣,若非舅兄和嶽母出手,擄走杜娉、韓菁,小婿斷然不會,將二位圍困於此。”
蔡淖兀自狡辯,冷笑著說道:
“賢婿空口白牙,隨意汙蔑長輩,似乎於理不合,可有什麽證據?”
趙翎淡淡一笑,拱手一拜說道:
“小婿昨日到府上,已經救出二妻,有燕芸嫂子,以及韓嬤嬤為證,現將二位請至鄙府,帶著侄兒小住幾日。”
並沒有將孤星子,在司馬府門外受傷,身中凝血神爪一事,合盤拖出。
畢竟不知真偽,況且即使屬實,孤星子並未與之碰麵,沒將杜娉等人行蹤,告訴蔡淖母子,因此沒必要提及。
蔡淖聞言大怒,聲色俱厲的喝道:
“好,好,好,沒看出來,賢婿好手段,算我老眼昏花,竟然看走眼,現在才知道,還是個厲害角色。”
趙翎臉上麵帶羞慚,畢竟這事兒,做得不大地道,便向妻子瞧去。
小蝶靠在他身邊,分辯道:
“兄長和母親都能如此,怎地輪到公子,就讓人驚訝?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沒有先前之事,現在,也不會有如此舉動。”
蔡淖心裏掛念孫子,橫眉冷目說道:
“司馬小蝶,嫁了人,就連兄長和母親都不放過,好,很好,虧得為娘辛辛苦苦將你養大,沒想到竟帶了個白眼狼。
如今每一件、每一樁,都向著外人,連侄兒都不放過。
從今往後,再也不要叫為娘,也不準踏進司馬家半步,就算我,沒生你這個女兒。”
瞧見小蝶的淚水,奪眶而出,趙翎無比憤怒,冷笑著說道:
“既然嶽母今日,要與小蝶恩斷義絕,那小家夥,與我等並無瓜葛,便不再是侄兒……”
蔡淖聞聽此言,一時語塞,沒想到隻顧發泄,渾然忘卻孫兒安危,可又拉不下臉認錯,隻能憤憤哼一聲。
心中隻想,若是孫兒有失,定將趙翎挫骨揚灰,凡此種種,卻依然心慌意亂。
小蝶見母親不言語,知道其認輸,輕拭淚痕,哽咽道:
“母親,就算您不認小蝶,女兒依然不會忘,您的養育之恩。”
想想現在雙方,彼此互相對立,再多說親情,也於事無補,於是跪地三拜,以表自己孝心。
蔡淖轉過身去,不接受跪拜,情知剛才訴完親情,接下來,便會談論到實質。
再不會有溫情脈脈,所說的,隻是利益交換,冰冷而籌碼。
思及此處,冷冰冰說道:
“說罷,既然人已經救出,你們現在想要怎樣,才肯放我與韜兒出去。”
趙翎強忍住憤怒,雖然在心中,對蔡淖態度十分不滿,但看在小蝶麵上,不便再追究。
如今談及正事,神情鄭重的說道: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小婿便向嶽母提議,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隻要舅兄,不做有損於民之事,小婿絕不參與針對,要是胡作非為,就別怪我不念親情,這就是放最後一馬。”
想起香雲與李氏父子,他依然耿耿於懷,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實則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