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新的希望
靳月光眉眼含笑,打趣的說道:
“這裏又有什麽事兒,值得陛下動怒,隻要師父呆在宮中,才是陛下最關注,至於妾身,也就是個擺設罷了。”
說到這裏,一雙美目中,隱隱含著淚水,似乎心中淒涼,難以名狀。
趙翎更加摸不著頭腦,不知她此言,有何指向,難道說這漢主,不好女色?
可又為何,一口氣納眾多妃嬪,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見他低頭不語,靳月光輕拭淚痕,語音略帶沙啞,說道:
“妾身聽說,自從裴長侍入宮,陛下便特別寵信,整日與其形影不離。
即使納了新人,裴長侍當晚,也一定同寢於殿內……
所以宮內妃嬪,若想接近陛下,都得走裴長侍的路子,否則難以接近聖駕,說不定還被送予旁人。”
趙翎一時啞然失色,沒想到這漢主,荒唐成這副德行,也難怪洪骨虎受冷落。
又聽那嬌柔聲,幹澀的說道:
“豈不聞小劉貴人,因得罪裴長侍,被陛下送給會稽郡公,便是此例。
對了,這會稽郡公,或許師父沒聽說,就是以前的晉國皇帝。”
將自己妃子送人,這漢主還真舍得,想當初晉武帝司馬炎,將妃子送給兒子,雖也如此,但傳聞實乃送子繼承大統。
想到此處,不免對帝王家嬪妃,更增一份憐憫。
對麵前此女,除去情愫之外,似乎又多一份責任,畢竟被喚作師父,有義務護她周全。
見他神色鬆緩,此女靠在腳邊,故意問詢穴位,以後尷尬不勝枚舉。
趙翎正進退為難,突然心中一淩,猛地把住靳月光,拉到自己身後。
一道寒光過處,一柄長劍,刺入跟前地麵,竟是把削鐵如泥的利刃,太阿劍!
是杜娉!
趙翎一下反應過來,抬眼看去,不是這丫頭又是誰,正氣鼓鼓站在近前,滿目全是幽怨。
沒等他開口,這丫頭抱怨道:
“翎哥哥,這幾日樂不思蜀,好不風流快活,把奴家姐妹,拋到九霄雲外。
可曾知道,小蝶與菁兒妹妹,都擔心得狠哩,催奴家趕快過來瞧瞧,卻不想攪了好事。”
趙翎心中有愧,連忙幹咳數聲,掩飾道:
“別胡說,這位是靳妃娘娘,陛下命我在此,教娘娘武功,一直脫不開身回家。”
靳月光露出半邊俏顏,上下打量杜娉,緩緩走出來,嬌聲說道:
“這位妹妹,長得可真美,難怪師父日日想念,原來這般絕色天香,果真難得一見。”
言辭中,滿滿的奉承討好,倒把這丫頭,說得不好意思,不多會兒便化敵為友。
趙翎慚愧得緊,讓妻子掛念許久,此處距家並不遠,卻抽不開身相見。
如今杜娉冒險進宮,又瞧見尷尬場麵,便想找個機會,賠禮道個歉。
杜娉這丫頭,聽到討好之語,心氣平和不少,又問及靳月光所學,乃素女心經,不免疑竇又生,狐疑的看向趙翎。
靳月光連忙上前,拉住她的小手,盈盈一笑說道:
“妹妹武功高強,剛才可把姐姐嚇壞了,可惜太過愚笨,師父所教始終學不會,不如妹妹指點一二,可好?”
急忙將杜娉帶到一邊,一個粗枝大葉,一個存心討好,兩人竟然相處甚歡,把趙翎晾在一旁。
趙翎樂得清閑,總算有機會喘息一下,身子雖不累,可心裏壓力卻不小。
於是乎,杜娉便留在延嘉殿,換一套宮女服飾,陪在他身邊,又遣人回府報平安。
二人久別勝新婚,便在這皇宮大內,過著沒羞沒躁的日子,每日杜娉教靳月光,趙翎倒顯得無所事事。
這一日漢主又至,情急之下,趙翎將杜娉拉直暗處,隨意易容一番,以避人耳目。
勒月光瞅見,心裏一動,並未當麵說破,當麵演示一番劍法,將漢主敷衍過去。
三人便坐下閑聊,誰知裴明再次趕到,看來對趙翎,他是嚴防死守,生怕與漢主“深入溝通”後,搶奪自己寵愛。
沒說兩句話,又在耳邊低語,將老家夥引得心猿意馬,急匆匆跟隨走掉。
勒月光看背影遠去,目中毫無留戀,立刻屏退左右,上下打量杜娉,嘖嘖稱奇道:
“師父好手段,簡直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娉兒妹妹的真顏。
若有一天,妾身要脫離此地,勞煩師父也這樣,巧施手段才是。”
杜娉一聽,有些吃驚道:
“靳姐姐此話怎講,好好的皇妃不做,怎想著逃出宮,那又去何處?”
勒月光看看趙翎,咬著唇角,悲苦的說道:
“妾身被父親送入皇宮,被負心人離棄,天下之大,也沒有可去之處。
可無論如何,也不願留在此地,即使流落在外,隻要能有一席之地,有一頓溫飽,就已經很滿足。”
聽她說得淒涼,杜娉十分不忍,扭頭盯著趙翎,輕聲說道:
“翎哥哥,靳姐姐好可憐,你是她師父,總該負起責任不是,不如出去以後,跟咱家住一塊兒可好?”
趙翎雖說曾經心動,但已有三妻,早就誌得意滿,不願再添情債,故而一直把持住。
見杜娉不知輕重,被勒月光三言兩語,便愛心泛濫,不由得哭笑不得。
他知其心思,也很憐惜對方,卻過不了自己這關,唯恐令小蝶、韓菁失望,也包括杜娉在內。
不過當前並無機會,畢竟要將韓菁和大寶,平安送出平陽,才能乘機逃離,否則這妻兒在此,始終是他軟肋。
當既歎口氣,點頭答應道:
“若有一天,在下離開平陽城內,定會想方設法,助娘娘逃離此地。
不過在此期間,還請一切照常,安心留在宮內,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尤其是陛下,還有裴明。”
共處這麽長時日,勒月光知他一言九鼎,心中竊喜不已,連忙道謝,又拋出心裏話來:
“當初聽後宮傳聞,師父娶三位妻子,並無大小之分,心中甚為驚訝。
沒想到這世間,竟有此等人物,有此等見識,便心生仰慕。
現在跟隨師父學藝,深知人品貴重,月光打心底裏,感覺有了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