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幕後主使
二人從黑影中走出,從容鎮定走過去,被人當麵叫住:
“什麽人,到這裏做什麽?”
杜娉上前兩步,說道:
“奉呼延將軍令,傳千戶大人過去,有要事商議。”
她父親身為太守,平素常調兵遣將,她在府中隨意慣了,也曾見過傳令場麵,此時說將起來,倒也有板有眼。
胡人本不及晉軍嚴整,軍營之中,將領傳喚手下,隻需親隨前往即可,也不需任何將令。
幾名守衛不疑有他,為首之人命手下進賬稟報,隨口問道:
“兄弟是新來的,怎麽從未見過?”
杜娉一怔,看趙翎一眼,見他點點頭,便答道:
“是啊,剛從平陽來不久,是將軍府上的。”
旁邊一守衛好奇的問道:“怎就沒聽說,平陽有人過來?”
為首守衛瞪他一眼,轉身滿臉歉意道:“小的們不懂事,別理他們。”
趙翎從身後,拉拉杜娉衣角,提醒她別多嘴,免得露餡。
二人不再言語,裝作傲慢模樣,倒讓這些守衛,有些距離感,不再套近乎。
不一會,傳話的守衛出來,稱千夫長喚二人去問話,他倆便跟隨前往。
走進大帳內,當中小桌後歪坐一人,長得高額塌鼻,濃密的絡腮胡,遮住大半麵龐,頜下留一撮短須。
正是那晚洛陽夜戰,見到那名胡人頭領,雖事隔一年,但相貌曆曆在目,絕不會錯。
隻見麵前擺一大盤肉,一手拿把小刀,割下一塊肉,挑起往嘴裏送,一手端著酒碗,大口咕嘟喝酒。
看他們走進帳內,賀勃將小刀往肉上一插,摸一把嘴臉,問道:
“呼延將軍有何事,大晚上叫過去?”
杜娉上前一步,答道:
“將軍吩咐,有件機密事,要找千夫長相商,到底何事,小的也不清楚。”
賀勃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起身走過來,手一揮,示意二人頭前帶路。
兩人躬身答應,互換眼色,立刻暴起出手。
趙翎迅疾出指,連點胸腹諸穴,將其定在當地,連啞穴也順道封住。
杜娉對付另外守衛,也是點穴製住,呆立在原處。
二人出其不意,一招得手,一齊將賀勃架住,置於凳上坐好。
瞧此人吃驚模樣,趙翎冷笑道:
“賀勃千夫長,真是好找啊,洛陽一別,如今已有一年,讓你多活一年。
今兒,終於血債血償,看你有何話說!”
見此人張嘴想說話,趙翎也不著急,隨時都可以殺之,當即解開啞穴,說道:
“就讓你死個明白,想要問,盡管開口,想要叫,立刻宰了你。”
賀勃瞪著綠豆眼,用漢話說道:
“有種,就在戰場上比拚,暗箭傷人,算不上勇士!
誰手上沒沾過血,可我沒殺過自己人,你說血債血償,到底為的哪個?”
趙翎雙目如電,冰冷語氣說道:
“洛陽城內,有一座趙府,院內人不多。
前院有一老一少,兩個守門人,還有後院一個小姑娘,被人用刀,殺死在小樓的床上。”
“洛陽、趙府、守門人和小姑娘……”
賀勃眼睛轉動,似乎想起這事兒,毫不在乎說道:
“老子征戰沙場,殺的人比羊都多,幾個仆人算的了什麽。
這事兒,是我做的,不過受人所托而已,怎的隻找我,不去尋那人。”
趙翎心中凜然,似乎有不好預感,追問道:
“有人所托,那人是誰?
若是說得明白,給你一個痛快,若是胡言亂語,定讓你生不如死。”
不料這話恰得其反,賀勃冷笑一聲,說道:
“在沙場也是死,被人殺也是死,別以為老子會怕死,去出賣別人。”
趙翎眼中殺意更濃,冷漠說道:
“既然你都說了,讓我去找那人,為何不講出名姓,莫非是編造不成,想多活一陣。
那我成全你,不會一下子要命,會把全身骨頭,一根根捏碎,直到想明白為止。”
說畢,一伸手捏住其手指,猛地一捏,將指骨生生捏斷。
賀勃迫不及防,隻覺鑽心疼痛,開口便欲喊叫,卻被趙翎點中啞穴,竟沒了聲息。
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痛得額上汗珠子直冒,卻發不出一點聲兒。
不一會兒,十根手指俱以折斷,這廝已經臉色通紅,汗水沿著臉頰往下流。
趙翎本不想如此惡毒,折磨將死之人,但一想起李老伯父子,還有香雲,就忍不住惡從膽邊生。
從腰間掏出把小刀,乃胡人士兵身上之物,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冰冷的刀鋒,在這廝臉上摩挲,冷冷說道:
“下邊,就是一片片,將皮肉割開,灑上鹽,做一個醃製的肉幹,讓你品嚐一下,如何?
再剃掉骨頭和筋,將所有骨頭折斷,長點的,折個四、五截,短的有個兩三截,要是小塊的,直接弄成粉末,如何?”
說罷已經劃拉出一條口子,杜娉也遞給他小口袋,是胡人裝鹽所用,特意在其麵前晃蕩。
賀勃雖是亡命之徒,哪見過這樣狠毒,不但不讓死,而且生不如死,更聽說這手段,嚇得麵無血色。
哆嗦著嘴唇,渾身顫抖,直勾勾望著趙翎,似乎想要說話。
趙翎又解開啞穴,冰冷的說道:
“說罷,是誰指使,說了就給你個痛快,反正有人出賣你,我隻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人。
若是再不說,先割500刀,斷掉所有骨頭,再挖眼、割舌,砍掉手腳。”
賀勃此時劇痛難耐,看到杜娉倒出鹽粒,在他傷口上晃悠,感覺無比絕望。
強忍住疼痛,緩緩說道:
“好,我告訴你,是軍師將軍司馬韜,他承諾向王爺舉薦,讓我升任千夫長,還給我黃金百兩。
那天他,叫我殺光那家人,隻可惜,整個院內,隻剩下三個人……”
趙翎聽到這兒,不由得張口結舌,萬萬沒想到,這指使之人,竟然是舅兄。
心中雖不肯相信,但可信度極高,司馬韜完全有理由,做出此等事情,尤其在當天威逼小蝶不成。
更何況,賀勃與舅兄何仇何怨,怎會胡亂攀咬,總該有個理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