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李代桃僵
看著趙翎,如今這副模樣,無半點英俊瀟灑,在洪、杜二人眼中,依然能分辨出,那氣質和風采。
不過也令人驚歎,這易容手法,完全看不出痕跡,竟似生就如此。
過了好一陣,門外輕輕敲響,聽到蔡長老,低聲喚道:
“大國師,可曾查出那人底細,教主有命,要將其帶走。”
洪骨虎看看屋內,兩人尚未複原,沉聲說道:
“請教主稍作等待,咱再有一會兒,便能查明實情。”
蔡長老連聲答應,隨後便沒動靜,重又回歸寂靜。
可屋內諸人,都有些著急,韓翼索要陳天遙,勢必檢查傷勢,如若發現異常,定會又有動作。
更何況,將人送過去,此後斷難索回,甚至不知,會關押至何地,再想營救更加困難。
趙翎休息至此,真氣恢複較快,差不多也七七八八,於是坐起身,輕聲說道:
“小弟有一計,或能瞞天過海、李代桃僵,不如這樣……”
便將計劃說出,聽得三人連連點頭,深以為然,均稱讚此法甚妙。
洪骨虎還有些擔心,將疑慮告與眾人知曉:
“剛才那韓翼,命二弟將陳老弟帶到,是否已經起疑,此時再用此策,萬一……”
雖沒繼續說下去,但話裏含義,在場人都很明了。
陳天遙經曆過,自有些體會,說道:
“依在下愚見,應當沒有看破,韓翼的用心,意在小師弟身上。
故意將在下,送到此地,隻為讓小師弟出手,解這凝血神爪,證實先前猜測。
他堂堂教主,又怎會識得一個普通幫眾,更況且門外二人,也不曾分辨出。”
的確,若易容被識破,直接拆穿便是,又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杜娉點頭讚同,對趙翎很有信心,催促道:
“事不宜遲,那趕緊動手,要是外邊等急了,闖進來可就糟糕。”
於是眾人起身,開始忙碌起來。
……
趙翎背著陳天遙,踉踉蹌蹌,返回到甲字船,來到大廳處,將人緩緩放下。
韓翼一躍而至,蹲在他跟前,伸手一把抓住,垂在地上那手,眉頭不禁皺起。
突然扭頭看他,厲聲問道:
“怎麽回事,趙公子沒出手,還是救治無果?”
趙翎故作害怕,跪在地上說道:
“教主饒命,小的一進門,就被人弄暈,也不知發生何事。
醒來之後,便聽蔡長老說,將此人帶到這兒,見其難以走動,就,就背了過來。”
韓翼臉色陰沉,將陳天遙手一扔,看看那張臉,已經昏迷不醒,心頭疑雲驟起。
此時廳內,還有幾人尚在,其中掌火使孟柯,上前一躬身道:
“教主,姓趙的沒出手,或許不認得此人,或許猜到幫主想法。
總之,並不能說明,此人不會赤炎神功。”
崔航一抱拳,上前說道:
“聽教主所言,此人所使招數,乃蜀山派武功,趙公子重情義,斷不會袖手旁觀。
難不成,此人叛出蜀山,才未施予援手,或許,真不會赤炎神功。”
旁邊一瘦削男子,站出來說道:
“教主、掌火使、接引使,曾某認得此人,乃蜀山派四大弟子之首,人稱‘飛雲劍客’,名叫陳天遙。
若那趙公子,也是蜀山派弟子,萬萬沒道理,不救這位大師兄。”
皇甫棟撫須,冷聲說道:
“這趙公子,乃性情中人,絕不會不救師兄弟,恐怕,是真不會赤炎神功。”
孟柯看他一眼,嗬嗬笑道:
“提留使此言,似乎對此人,了解頗深吶。
可惜,人不可貌相,僅憑外表,尚不能直至本心。”
崔航力挺皇甫棟,仗義直言道:
“皇甫兄所言不虛,崔某可以作證,趙公子絕非見死不救之人,這其中,定然另有隱情,還望教主明察。”
趙翎在一旁,暗自心存感激,雖說萍水相逢,這二人卻是知己。
韓翼不置可否,衝趙翎說道:
“把他帶出去,關進樓下密艙,沒有本座指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趙翎連連點頭,從地上扶起陳天遙,又抗到背上,故作費力背出去,耳邊還聽見幾人爭執。
走出大廳,見幾個幫眾,守候在兩旁,便輕聲問道:
“幫主有令,將此人關進密艙,幾位大哥,能否頭前帶路。”
那幾人連正眼都不瞧他,其中一個指著一處,懊惱的說道:
“我說胡老六,你故意的是吧,幫主讓我等守衛,若是離開半步,就是個死罪。
那邊是樓梯口,下去往左最裏一間,別走錯了,惹惱大小姐,有你好受的。 ”
旁邊一人不耐煩說道:
“別跟他磨嘰,這貨不在乙字船呆著,跑甲字船邀寵,心眼可不一般。”
趙翎暗自歎息,這些人身份低微,同樣勾心鬥角,連這點小事也計較。
於是謝過那人,背陳天遙前行,從樓梯口走到船板下,兩邊都是過道,有不少艙室。
按守衛指引,來到左首盡頭,竟然又有兩人,守候在此地,見他厲聲問道:
“幫中禁地,閑雜人等,趕快離開。”
趙翎放下陳天遙,拱手說道:
“兩位大哥,奉幫主令,將此人關押在此,不知……”
未等他說完,其中一人上前,打量一下陳天遙,一把接過抗在肩上,沉聲說道:
“此乃禁地,快快離開,若再逗留,格殺勿論!”
趙翎心存好奇,卻不敢就留,若強闖此處,恐生事端。
退回樓梯口,正準備回到甲板,忽然隱隱約約,似乎有歌聲傳來,輕柔婉轉,乃是女子在唱。
想起剛才守衛曾言,大小姐在樓下,難道就是這個,唱曲之人。
他不敢多逗留,正想上樓去,忽聽樓上一陣腳步,兩個女子說著話,朝這邊走來。
隻聽一個女子聲音,邊走邊抱怨道:
“小姐最喜幹淨,不喜歡這些人,整日圍著胡人轉,邋裏邋遢,一身蠻子味兒,看見就心煩。
所以嚴禁下樓,一但瞧見,必定砍斷手腳。
可今兒偏就遇上,這個不開眼的,你看,濺小姐和我一身血,洗了老半天,這才弄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