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依依惜別
這本書，一直貼身保存，並無空閑翻閱，此時拿出來，還帶著體溫。
小蝶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咬著嘴唇，輕聲道：
“這東西，本是大哥命我，去馬府搶奪，那晚放於馬尊屍首前，明顯是作餌。
奴家也是心急，拿了便想走，沒想到，卻中了你師兄之計，中了玄陰指。
如今知道，大哥助紂為虐，殘害天下蒼生，此物自然不能給他，還是公子留下，或許更為有用。”
趙翎將書重新揣在懷裏，又掏出那方手絹，在小蝶眼前一晃，說道：
“也好，既是夫人所贈，為夫就收下，隻不知這方帕子，夫人可曾要回，上麵所寫，盡已經記下。”
看他一副戲弄模樣，小蝶淺笑道：
“看你，此物乃母親賜予，便是奴家之物，公子想要，拿去便是。
隻是上麵功法，僅是修煉真氣，若要打鬥，自有織女神針，奴家不如一並傳授，如何。”
趙翎連連推卻，拒不接受，推辭道：
“這是軒轅派不傳之秘，都傳給我，教蜀山派顏麵何存。”
握住她小手，關心起飲食起居，切莫引動胎氣。
小蝶麵色嬌紅，心上人款款細語，讓其身心愉悅，不免想起過往，提及往昔之人。
念及香雲小小年紀，竟被人殺害於樓上，門房李老伯父子，也無辜身死，心裏未免悲傷。
趙翎連聲安慰，又轉移話題道：
“那黑衣女子，點了香雲的穴，一路引我至道觀，後來在華山，又再次見到，卻不知此人是誰？”
他本是隨口一問，不想小蝶聽了，長歎一聲，道出其中原委：
“她是小師姑燕芸，一向與大哥要好，可惜隔著輩分，不能公然一起。
隻是每次大哥出去，都會跟在身邊，母親也睜隻眼，閉隻眼，全當做不知。”
趙翎皺緊眉頭，將華山上，司馬韜不顧燕芸安危，說給小蝶聽，心裏甚是不平，怎能如此待人。
小蝶握住他手，輕歎一聲，搖頭道：
“這幾年，大哥脾氣越發暴躁，芸姑姑一味忍讓，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可她心裏，就是放不下他。
就算大哥成婚生子，依然不離不棄，追隨他左右，看著尤為可憐。”
趙翎沒想到，二人還有如此糾葛，司馬韜醉心權勢，完全沒將燕芸放心上，長此以往，也不知道將來結果。
正歎息間，見杜娉急匆匆趕來，卻是割舍不下，等到蔡淖離開，巴巴趕來湊熱鬧。
此女一來，趙翎有些手足無措，後退一步，卻不舍放開小蝶，不管是親密，還是疏遠一點，似乎都不自在。
杜娉並不在意，上前奪過小蝶小手，撰在手中，笑吟吟道：
“小蝶妹妹，你這肌膚好滑嫩，能教教我，如何養護？免得將來有人嫌棄。”
三言兩語，就把小蝶拉到一旁，說些家長裏短，閨中密語。
小蝶不好冷落她，幾番回應過後，反倒把趙翎晾在一旁，無奈的笑笑。
隨後的日子，杜娉天天纏住小蝶，屈意巴結不說，讓趙翎不得近身，隻說是保護母子平穩。
弄得趙翎有些鬱悶，質問道：
“你這丫頭，尚在閨中，對這孕產之事，又能知多少？”
被杜娉反駁，理直氣壯道：
“這是女兒家必經之事，自然會有聽聞，反倒是翎哥哥，對此漠不關心，豈非無情。”
將他嗆得無語，隻好由得她胡攪蠻纏，自個兒出去走走，散散心。
此時天寒地凍，一場大雪過後，天地一片蒼茫。
忽然看見，有兩個身影在遠處山坳一閃，鬼鬼祟祟，行蹤甚是詭異。
趙翎施展魅影步，騰挪跳躍，躍到一顆大樹幹上，遠遠看去，那處竟有一男一女。
他嘿然一笑，料想男女私會，正想返回，卻見那女子一掌，摑在男子臉上，正巧看清那臉，竟是司馬韜。
再細看那女子，雖隔了那麽久，依稀看得出，是那黑衣女子燕芸。
未料到二人在此幽會，卻又動上手，想必怨怪當日之事，故而未做理會，縱身返回住處。
這些日子，不知何故，蔡淖不再出麵，由得幾人在此長住，每日好酒好菜，款待甚為周全。
桃天陽卻忍耐不住，提議返回長安，畢竟這麽些天，都沒收到信息。
胡人主力撤出長安，晉人重奪城池，隻是遲早之事，想必曹天鳴在那處，此時去尋，應該很容易。
洪骨虎也思量返回晉陽，那一日離開長安，給張勇一道令牌，安排太平教眾，一路照扶百姓，務必保證平安。
還有國師府一幹隨從，都跟隨左右，向晉陽出發。
想來此時俱以到達，也該回去瞧瞧，順便再入宮，看陛下有何打算，能否勸解一番。
見二人有意告辭，趙翎雖割舍不下，但也想回去，盡早說服父母，告知這件好事，準備迎娶小蝶。
另外杜娉一事，需向她父親解釋，並且眼疾藥物，也要前往尋找。
還有香雲之仇，不知凶手在何處。
樁樁件件，全都擺在眼前，不宜再流連溫柔鄉，遂打定主意，一同向蔡淖母女告辭。
蔡淖臉色不佳，不再挽留四人，下令備下車馬，命人送出山門。
小蝶念念不舍，與趙翎揮淚惜別，便想親自送出，被他攔下，讓其好好安胎。
下得具茨山，前麵便是軒轅派山門，趙翎念及杜娉殺了蔡仲軒之子，不便前往辭別。
反倒是洪骨虎，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帶著三人直接了當，扣門詢問掌門去處。
不曾想，開門弟子目光閃爍，隻推說掌門生病，不見外人。
趙翎以為他羞於見人，便勸道：
“大哥，既然蔡掌門生病，吾等不見也罷。”
洪骨虎卻倔勁上來，一副不依不饒模樣，氣呼呼道：
“這家夥誑我等上山，卻打著別樣主意，本想借機脅迫我等，未曾想三妹殺到，才壞了他好事。
此番不給個說法，咱以後出門在外，豈不遭人恥笑。
當天蔡夫人，看在親情份上，暫且饒過他，今兒我卻要討個公道。”
原來這蔡仲軒，與司馬韜一道，去晉陽見過漢國國主，與他相談甚歡，本以為相交莫逆，不料竟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