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情深意重
身後那些隨從，多為精明之人，聽出他話裏含意，連連叩首說道：
“我等對天發誓，追隨將軍大人，不管刀山火海，願效犬馬之勞。”
裴明更進一步，迎合道：
“司馬將軍，素有龍鳳之姿，絕非池中之物，他日展翅翱翔，裴某當作馬前卒，在前開山鋪路。”
司馬韜十分滿意，扭頭看向趙翎，昂首問道：
“趙公子意下如何？”
趙翎略作思索，鄭重答道：
“隻要不違背俠義，不傷天理，趙某自當鼎力相助，否則，就算用刀架脖頸，也絕不出手。”
司馬韜冷冷看著，不住搖頭晃腦，猛然指他臉龐，喝道：
“好！我就看你這個假道學，到底能撐多久，總有一天，會露出真麵目，今日暫且信你一回。”
他這句話，讓好幾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司馬韜母子既然同意，最大障礙已除，趙翎等人，無不歡欣雀躍。
洪骨虎微微點頭，讚道：
“司馬將軍有高遠之誌，足以令人稱道，但天下大勢已定，若想在夾縫中求存，另辟一條蹊徑 ，其勢難如登天。”
司馬韜傲然答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今天下大亂，匈奴人勢不可擋，當今晉國皇帝被俘，作為司馬家一份子，我司馬韜自然要扛起責任，去爭上一爭。
到時若有變故，還請國師相助。”
見他信心滿滿，洪骨虎也不多勸，嘿然答道：
“看在二弟麵上，可保你性命無虞，不過其他要求，還需聽咱弟、妹的意見。”
此時的他，與趙翎相處日久，便把二弟的俠義之道，全然照搬過來，自己也懶得去判定。
相信其雖然迂腐，但絕不會危害百姓，不管是胡人，還是漢人，都會一視同仁。
蔡淖秉退一眾男弟子，責令蔡仲軒閉門反省，並未過於懲處，仍命他打理派中事務。
畢竟是自家兄弟，雖然犯錯，但現在愛子身亡，也受到懲罰，如今誤會盡釋，暫且給他一個機會。
又將司馬韜手下，一並遷往山下，安置在客房休息，等候恢複功力。
唯獨留下司馬韜，居於後院女宅，便於調理真氣。
等到安排妥當，這些人紛紛離去，大廳內隻剩蔡淖母女，再加上趙翎四人。
見四下再無旁人，蔡淖問道：
“趙公子，你這真氣運轉，明顯乃素女心經，又是如何得來？”
她剛才那一掌，雖未打傷趙翎，但早已發覺有異，一直隱忍到現在，此時方才發問。
又擔心其，不願吐露實情，故連兒子都打發出去，在場除了自己，都是對方親近之人。
趙翎臉上緋紅，看著小蝶，見她也是害羞，吞吞吐吐說道：
“有一晚，趙府外有追兵，可能在抓凶犯，小蝶出來查看，不小心跌倒。
我們……，我們就……
第二日，體內便真氣亂竄，控製不住。
後來所有人一試，都猜測是素女心經，具體什麽情形，也說不清楚。”
小蝶突然跪一下，向母親說道：
“母親，那一天，我夜探鷹揚將軍府，被人偷襲，中了玄陰指。”
桃天陽突然插話，憤憤道：
“原來如此，那天晚上，傷我四師弟的，就是你。
明明是你偷襲，為何反誣我四師弟。”
小蝶並未生氣，知道他是趙翎的師兄，輕聲說道：
“令師弟將馬府一門，屠殺殆盡，連小孩都不放過，不知有何深仇大恨。
奴家到時，隻見滿地屍首，已無一條活口，馬將軍俯於桌上，連頭顱也不知去向。
突然，他從屋頂墜下，痛下殺手，被奴家刺中肋下，也被他玄陰指所傷。
以上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五雷轟。”
她這番說話，與曹天鳴所言大相徑庭，不過仍能說明，中了玄陰指無疑。
眼下，曹天明不在此地，無法與之對質，桃天陽不好繼續指責，便聽她繼續說道：
“回到趙府，隻覺渾身乏力，真氣不受控製，才知道開始散功。
此時追兵方至，我擔心公子受驚，又去榻前探看，不曾想……”
眾人盡皆明白，這誤打誤撞，在散功之際，失身於趙翎。
不過，這與趙翎體內真氣異常，若有關的話，豈非這床第之間，還能將真氣渡給他人？
這與某些道家，陰陽雙修，“陰陽兩齊，化生不已”，與陰陽采補之術，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場諸人均已猜到，趙翎體內異種真氣，竟是小蝶所傳，但這雄渾程度，卻難以置信。
尤其是桃天陽，當初試探其內力，竟與他不相上下。
小蝶便將之後，如何替他推宮活血，教他引氣循環，最終卻發現，真氣淤滯於任脈。
原本想著，真氣在十二經脈循環，或能減輕病症，沒想到竟然增長太快，很快就達到極限，向任脈衝擊。
本想找母親幫忙，徹底醫治他，不料匈奴人已攻至洛陽。
當初答應兄長，為複興趙王一脈，盡自己一分綿薄之力，潛入洛陽城內，恃機盜取“八陣圖”。
誰料經曆過後，見到無數無辜百姓慘死，才知戰火無情。
自己當初太過幼稚，將戰爭想得太過簡單，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家破人亡。
又與趙翎一番接觸，心境逐漸同化，對天下蒼生多了許多悲憫，這才在破道觀，與司馬韜發生爭執。
司馬韜命人，引趙翎至破道觀，以他性命為要挾，叫小蝶聽命行事，逼迫返回軒轅派。
不料返回山門，卻發現已有身孕，驚喜之下，卻擔心趙翎安危。
幾番打探未果，又聽說洛陽淪陷，城中百姓官員被殺，心中便料定，趙翎定然遇難。
卻沒曾想到，時隔數月，心上人竟找上門來，給了一個極大的驚喜。
趙翎一聽之下，也是將心頭思念，以及遭遇合盤拖出，也顧不上其他人。
在場眾人聽他娓娓道來，不免感歎不已，雖說真氣逆流，但卻屢遇貴人，竟能逢凶化吉。
經過一番磨難，終於能有情人終成眷侶，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還能遇到在場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