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陰陽相濟
當年武林第一的劍法，果真玄妙無比，即使是後輩使出，依然犀利如此。
更何況，天衣神功需內力加持，方顯奇效，司馬韜內功心法較弱，遠不及素女心經，能使出此功法，已經是極限。
故杜娉雖欠火候，仍能洞穿刺入，實乃對方過於自負，若單用織女神針，或許難分伯仲，不至於敗得如此快。
司馬韜汗出如漿，心中一陣恐慌，急忙退後幾步，挾持洪骨虎，顫聲叫道：
“讓開大門，我就饒他不死。”
場內一波三折，最終雙方僵持，一幹胡人士兵，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該站在哪方。
一方是鎮國國師，一方是陛下紅人，孰是孰非，也難以辨明，都不是好惹的主。
突然一聲呼嘯，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似有人前來。
華山派有人叫道：“是大師兄，他回來啦。”
餘皆歡聲雷動，都說道：“我們有救了。”
果然不一會兒，門外飛身進來，一個青年劍客，約莫二十五六，長得儀表堂堂。
司馬濤麵色不善，心裏清楚，此人定是華山大弟子，“青雲劍”裴明。
據之前消息，此人武功之高，不在其師之下，也是個紮手人物。
如今在場之人，高手大多負傷，此人回來，的確是個勁敵，若與那女子聯手，自己毫無勝算。
他思考片刻，看看這邊洪骨虎，畢竟還算自己人，此時下手，難以向國主回報。
於是打定主意，轉身對杜娉說道：
“這姑娘，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可好？”
杜娉十分警惕，此人善於偷襲，生怕露了破綻，當即反問道：
“什麽交易？”
司馬韜見她這般，已知其意，也不靠近，在原地說道：
“本將軍與大國師，僅為口舌之爭，並無太大仇怨。
姑娘且讓開一條道，放我等出去，今天這道梁子，就算一筆帶過，如何？
至於大國師，還有這位公子，本將軍先解除穴位，隻需一盞茶，便可完全恢複。”
杜娉看看兩人，趙翎並無大礙，洪骨虎穴位受製，自然等對方解除，才知有無暗手，於是說道：
“先解開他們穴位，這位姑娘，可一並帶走。”
司馬韜也不作偽，解開二人穴位，帶領這撥人離開，即使心裏鬱悶，也隻有回京告狀，試圖搬倒洪骨虎。
華山派眾人，見這些人一走，隻剩下他們三個，仍然警惕關注。
畢竟洪骨虎身份，是胡人國師，身份非比尋常，而且還有越女門高手，恐非敵手。
待兩人經脈恢複，華山派眾人，更加提心吊膽，此時更非對方敵手，這才聽趙翎說道：
“晚輩蜀山弟子趙翎，前來求助李神醫，治療體內頑疾，還望予以垂憐。”
華山派諸人聞言，這才放下心，原來是求醫問藥，而且乃江湖名門。
隻是和胡人國師一道，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洪骨虎見眾人，紛紛看向自己，哈哈笑道：
“洪某並無惡意，陪兄弟過來，順道給各位，宣讀我主聖旨。
至於接與不接，洪某並不強求。”
經此一役，華山派元氣大傷，此時聽來，無須再戰一場，倒是鬆了口氣。
至於所謂聖旨，姑且一聽，並無大礙，並非表示歸附，若兩廂無事，自可和平相處。
華山派眾人身後，走出一名老者，滿頭須發皆白，麵色紅潤，來到趙翎跟前。
見此人鶴發童顏，應該就是李神醫，趙翎當即跪拜於地，懇求道：
“蜀山弟子趙翎，見過李神醫，懇請李神醫，出手醫治小妹雙目，乃越女門的高徒。”
李神醫起初以為，他為自己求治，未曾想，說的是其妹雙目，心裏頗有些讚賞。
轉念又想起，本門掌門被洪骨虎拖累，受傷一事，有些耿耿於懷，當即冷笑道：
“越女門就了不起啊，別說是女弟子，就算是掌門，老夫也要考慮，考慮。”
趙翎忙說道：“老先生說得是，老先生濟世為懷，有一顆仁愛之心，自不會計較。”
杜娉在一旁，聽得仔細，連忙說道：
“老先生，我這眼疾不急，煩請看看翎哥哥，他體內真氣，可有醫治之法？”
雖有圖明所傳，歡喜禪法，但她知道趙翎，定不會使用，故而先替他求治。
李神醫胡子上翹，沒好氣道：
“我還沒答應，替汝等診治，就在這裏賣弄謙讓，當老夫為無物？”
趙翎趕忙賠禮，繼續懇請道：
“這世間，也隻有您這樣的妙手仁心，才能救小妹雙目，還請老先生施以援手，若有任何條件，在下一定照辦。”
洪骨虎不耐煩，揮刀喝道：
“你這老兒，咱家兄弟不遠千裏，求到門下，竟敢如此說。
爾等醫家，不是常說，醫者仁心，此時推三阻四，意欲何為。”
李神醫冷哼一聲，沉聲道：
“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能答應，不說別的，就說你蜀山派，不是有吳鬆雲那老小子，怎生求到我名下。”
趙翎這才想起，似乎這位李神醫，與吳師叔有嫌隙，就憑這一點，也難以答應。
他不知緣由，隻能盡力求肯，說道：
“吳師叔已於數月前過世，蜀山派山門被破，如今師父與我等，流落荊湘，故此才到華山求醫。”
沒想到，這李神醫聽完，麵色大變，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吳鬆雲那老兒，竟然死了幾個月！他有沒有，留下什麽話？還有那個約定！”
趙翎聞言，甚感奇怪，沒想到李神醫還惦記吳師叔，似乎還有什麽約定不曾。
他將那日的情形，簡要講訴一遍，最後補充道：
“我到蜀山之時，吳師叔已然去世，也未見過他生容，不知有何遺言，若老先生有事相詢，晚輩定當轉告家師。”
李神醫默然半晌，喃喃說道：
“我倆相交莫逆，以生平所學較量，最終不分伯仲，於是相約，誰先找到陰陽相濟之法，便能技高一籌。
沒想到，這場較量未完，他卻離世而去，空餘我一人於世，殊為寂寞。”
趙翎頗為驚訝，原來二人並非不和，而是另有賭約，而這陰陽相濟之法，又是何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