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華山之行
洪骨虎怔了怔，緊皺眉頭說道：
“ 大師這功法，幾時可奏效？ ”
圖明在懷中摸索，又掏出一物，置於膝上，微笑著說道：
“經脈已貫通，隨時可以修煉。
陰陽調和之術，起效甚快，隻需依法行事即可。”
說罷，將此物交給趙翎。
趙翎遲疑片刻，隨即收入懷中，此法看似神奇，他卻不想使用，總覺得，有旁門左道之嫌。
尤其這法門，著實羞於出口，非正大光明之舉，看起來有些淫邪。
佛圖澄瞧在眼裏，歎息一聲，伸手在他胸腹一摁，平息其洶湧真氣。
隨後麵向杜娉，和顏悅色說道：
“杜小姐用情至深，老衲心悅誠服，此情若要長久，終需曆經磨難，今有一言相贈。
兩情相悅，在於一個悅字，切莫獨自悲苦，若心意相通，則萬事皆順，切記，切記。”
杜娉俯身於地，由衷拜謝，心裏暗自揣摩，口中謝道：
“多謝二位大師，奴家誠心謝過，他日定當重謝。”
佛圖澄一稽首，注視她雙眸，略一思索，說道：
“此行前往華山，危機四伏，小姐雙目有疾，行事頗為不便。
老衲有一物，能明目醒神，在危急時刻，塗於眼上即可。”
取出一方木盒，上刻花鳥蟲魚，端是十分精致，遞到杜娉跟前。
女孩雙手捧起，摸索著揭開，手指沾染一點，塗於眉眼間。
不到片刻，雙目視物漸清晰，看看洪骨虎，二位西域高僧，還有心上人，未免有些激動。
佛圖澄雙手合什，鄭重說道：
“此物時效甚短，僅能維持一柱香，間隔兩時辰，方可再次使用，否則有損雙目。”
杜娉再次謝過，小心翼翼揣進懷裏，雖說時效不長，但久盲視物，能看見心上人，的確萬分寶貴。
佛圖澄站起身，對三人言道：
“天下蒼生，遭此滅世之災，願諸位各盡其才，救萬民於水火，此乃我佛宏願。
趙公子此去，一路風險，遇事切莫強出頭，少用真氣為妙。”
三人敬重其德，再三道謝，隨後告辭拜別。
回到車隊中，洪骨虎命人，告與守城將領，速來回話。
不一會，便有一將匆匆趕來，單腳跪於地，稟道：
“安西將軍劉雅，拜見國師大人。”
洪骨虎擔心，軒轅派先行上山，若雙方爭鬥，難免會有傷亡，因問道：
“司馬韜現在何處，何時上的華山，帶領多少人，山上可有音訊？”
那將領不假思索，回稟道：
“司馬將軍率一千人馬，上山已有十日，不知現在何處，一直沒有消息。”
三人心中一沉，雖說時日不長，但若封鎖要道，攻山未必不可。
洪骨虎不肯耽擱，連忙吩咐啟程，守將豈敢怠慢，一麵派兵護送，一麵送上補給。
長安前往玉泉，一路快馬疾行，到達已近黃昏，便在此地安營紮寨，修整一夜。
第二日，從華山峪往上，自古華山一條路，起初平坦，往後逐漸狹窄險峻。
此地駐有兵士，見眾人上山，連忙上前相見，一問才知，是司馬韜下令，守住這條路口。
從千尺幢至百尺峽，山路陡峭，老君犁溝更是難行，從兩旁石窩爬行，便上雲台峰。
隨後蒼龍嶺，一線絕壁而上，若有人憑險據守，定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當先兩個胡人，皮靴踩著路滑，一個不留神，竟跌入萬丈山崖。
洪骨虎一伸手，扔出兩根繩索，縛住二人腰間，又拉回山上，引來一陣歡呼。
隨後他麵色凝重，喝退一眾兵士，憑著渾厚內力，走在最前方，愣是踩出一行腳印。
身後一幹人，不禁高聲喝彩，緊隨其後往上爬，倒也有驚無險。
隨後路程更加險峻，三人一合計，便命其他人，在原地守候，自往山上前行。
三人加快速度，也顧不上欣賞雲海雪鬆，趕在天黑之前，到達華山派所在，金光閣。
遠遠看過去，見到不少屍體，既有胡人服飾，也有漢人裝束，身被多處創傷。
明顯有打鬥痕跡，更有遇難者，被亂箭射
殺當場，場麵異常慘烈。
果然，司馬韜已帶人攻至此處，不知華山一脈，是否能抗得住？
三人不再遲疑，快步衝人閣內，卻見兩撥人涇淮分明，正相向對峙，見他們進來，無不側目而視。
人多的一方，多為胡人武士，也有少數江湖中人，一個個緊握武器，神情緊張。
為首那人，不過而立之年，長的眉目俊朗，神采奕奕，一身華服，負手而立。
身旁的幾個，也是身著華服，看外貌都是漢人，應該是其他門派，歸降匈奴人。
其他的胡人，大多拿著弓弩， 隻等一聲令下，便會射向對方。
人少那一撥，大多數帶傷，但一個個神情凜然，絲毫沒有畏懼，其中不乏少年俠士。
也不用明說，三人自是知道，人少的一方，定是華山派。
為首的華服人，衝洪骨虎一抱拳，淡淡一笑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國師大駕光臨，歡迎之至。”
洪骨虎見他，高調炫耀自己，明顯用心不良，當即哈哈一笑，說道：
“司馬將軍，何必多禮，洪某奉陛下旨意，到此接應將軍。”
那人正是司馬韜，指著對方諸人，介紹道 ：
“此乃華山掌門，清風劍徐淩，名震九州，座下華山五劍，個個劍法精奇。”
司馬韜此言，明顯想借他之力。
洪骨虎心生鄙夷，剛想親自出手，忽見趙翎擺首，於是答道：
“洪某初來乍到，正想見識見識，看看中原人物，司馬將軍，請出手便是，洪某絕不爭功。”
司馬韜冷哼一聲，原本攻到此處，已是強弩之末，雖然人數占優，但高手之數，明顯少於對方。
此時見到洪骨虎，本想利用一番，不料在這檔口，此人竟不上鉤，不願輕易出手。
轉眼看他身邊，站立一男一女，都是漢人裝束，不免有些好奇，尤其見到趙翎，更是疑竇叢生。
手中一把折扇，衝二人一指，笑裏藏刀說道：
“這二位，不知何派英雄，本將軍孤陋寡聞，竟從未見過。”